第九十三章 芙蓉暗香探花丛
且说那张三正与那汉僵持。张三只要那汉请寨主出来。那汉执拗不过他只得到:“我这便去禀明寨主就是若是寨主不来须不干我事。”言毕便只顾去了。 不多时便听得那外头有人大声笑道:“张兄弟这几日可有怠慢处?但有只管说出来。”话音落处便进来一个汉字便是那日为之人。张三识得此人便是寨主便纳头拜倒道:“敢问寨主名号如今得脱那牢笼身如今这身躯便是寨主的了但凭寨主一声吩咐就是。” 那人笑道:“我名唤张小年忝为山寨之主。我等行事只求快意专打世间不平事见兄弟受那差人鸟气也知兄弟也是个受了冤屈的人便心生不忿。故此将那一干只害百姓的差役一干儿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张三寻思道:我不过一个卖枣糕的人怎当得这山寨大王惦记?心下虽疑惑但到强似在那差役手里沿途折磨解上京城之后定然也逃不过那一刀斩头。如今便是死在此处也是值了还有何放不开?虽说心中还有些不足为人道的秘密如今却也要寻个时机说出来也好讨得这寨主欢心若是接纳我入了伙性命得保矣。 正思量那张小年便笑伸出手扶了张三起来到:“你我皆为张姓原本就是一家。如今你也脱了那囚笼不如就于此地入伙如何?” 张三便又拜倒磕头道:“幸蒙寨主不弃愿意入伙。” 张小年点头便又吩咐身旁焦猛道:“如今交与你安置了!”便又说了几句问起缘由张三便又将那杀人经过俱说了一遍。张小年唏嘘不已便道:“如今且安心在此就是此处官府管不着收成凭气运倒也是个大碗吃酒天天过年的逍遥日子。” 张三又谢过了张小年便回转。一路寻思道:且再看几日再来套他口实。因又想到:前些时日哥哥曾吩咐的。要留得那差役性命如今吃我一处射死倒是个无头的公案。心下叹气暗道:哥哥如今做了官只想求个安生罢了奈何我如今却是正于尴尬处所所真是碍了哥哥的前程便自离了他就是。想一回心头烦闷。 且说那芙蓉自苏文处回转每日再不见客便似了了一桩心事只在那后院小筑弹曲弄花。这样过了几日倒也悠闲。 这日日头正当空。暮春时分熏得人恹恹欲睡。芙蓉便吩咐了绿衣小婢焚了一炉香自于榻上歇息轻纱半掩鸦云堆枕一双玉臂轻轻撑住白玉也似的香腮。正是:一双美目秋剪水半抹红巾春遮雪。好一幅娇懒美态。 忽听得那外间脚步声急在那门口顿住边听的一个男子声音。恭敬道:“小人钱安老爷遣小人问姑娘好。” 芙蓉眼皮也不撑开慵懒吩咐那绿衣小婢道:“且引进来外间里回话就是。” 那绿衣小婢答应一声便出外间见那人却是个相貌平常的闲汉装扮便皱了眉头引了进去只吩咐在外间回话就是。自己则轻掩了房门自在房外等候。 那汉恭敬有加只在外间便是一眼儿也不敢朝内里张望饶是如此额头也见汗水涔涔。躬身在此不见那芙蓉出声便是一动也不敢动。 芙蓉轻叹道:“遣你来却是为何?前些日子送去的货物收到没有?” 那汉便忙忙道:“回小姐的话那前些日子曾捎信有货到没曾想这好几日了也不见个影子便是那押解的差人也一并失踪了。” 芙蓉顿时心惊猛然睁开眼睛做起来道:“为何便一齐失踪了便是沿途遇了猛兽残狼吃了也须剩的一些骨头莫非那便是化成了灰灰一阵风都吹没了?”言辞甚是愤怒。 那汉扑通一声儿跪了下来磕头道:“实是老爷差我来这般回话。其余小的一应不知。” 芙蓉叹气却是自己忒急了一些。谅此差拨小人哪有这般清楚?便沉下心来道:“老爷还交待过什么?一并儿说来罢!” 那汉便道:“老爷也曾交待若是那人被有心人劫去了怕是要落人后手如今只须使人盯紧对头就是但若有些风吹草动也好动手。得意忘形之下必有隙可乘。也不必太过放于心上以后小心在意就是了。” 芙蓉点头便道:“如此你且去我自有计较。” 那汉又磕了头躬身退出。那绿衣小婢便推门而入见那芙蓉脸色不霁便道:“可是事情有变故了?” 芙蓉点头叹道:“我等行事如此快捷又如何被人抢在前头了?”回思一回因道:“若是那赵頫抢先动手果然便是失去先机。” 绿衣小婢见芙蓉愁眉不展便道:“谁曾想到这张三祖上便是那吴越王的近臣?这张三平日里也少与人往来只是那杀人之日与那赵二吃酒事后又那毛八吃酒。想必便与此两人脱不了干系只可惜的很那毛八却被人一刀杀了。只剩下一个赵二。” 芙蓉点头道:“虽幸得又牢头密告陈府尹。陈府尹又知会于我这才得以将那张三身份弄的清楚只道是便有眉目却不曾想又有这般事情。想必那赵二便赵頫之人杀了毛八取走了他的秘方图纸如今索性便将人也一并而劫走却是一个好连环杀人的手段。” 绿衣小婢便道:“小姐但请宽心就是只要找准对头使人盯着偃旗息鼓。也好使得这些人麻痹大意到时我等来个黄雀在后只怕也省事一些。” 芙蓉便冷笑一声道:“那赵頫看似莽撞实则jian猾得紧若是这般容易为何如今还费这般力气?” 绿衣小婢吃芙蓉抢白做不得声便不再言语。芙蓉又自靠着枕头歪在榻上自顾寻思道:如今这事眼见得有了头绪现如今又这般茫然无措矣。只因步步落人之后只怕日后不好交差。且行一步看一部罢只等此事了了好还个自由之身江湖浩大哪里又去不得? 正思想间那绿衣小婢眼见得那芙蓉神情倦怠便放下了春帐悄悄退出去掩了门儿。此时房中闷香轻绕芙蓉昏昏欲睡眼皮儿也撑不住将头靠在那枕头上迷糊间便要睡去。忽听得耳畔有人轻唤道:“小姐醒来小姐醒来。”
芙蓉勉力睁开眼皮却是那绿衣小婢在耳边轻唤便不悦道:“好不容易有些睡意你又来搅扰好不败兴。” 那绿衣小婢轻笑道:“我却不是来败兴的是个助兴的人也。” 芙蓉轻啐一口笑道:“却是作怪明明是个败兴的人呢如何便成了助兴的人?” 绿衣小婢笑道:“我倒是个败兴的人但有人却是助兴的人呢如今就在门外你是要见还是不见?若是败兴了。不见我便回了他只叫他回转就是只是难为人家巴巴的从那苏府一路过来日头又毒端的是有些冤枉。” 芙蓉一惊道:“苏府?可是苏府来人?如何不见你这死性的婢子哪里学的这般油嘴滑舌的来日仔细你的皮。” 绿衣小婢知她玩笑便轻声一笑出去将外面之人引进来安排在外间笑道:“官人自在外间候着姑娘内里收拾些再来相见说话。” 那人只笑道:“小娘子自便我却不是那偷香窃玉之徒自有分寸。”那绿衣小婢轻笑一声自又掩了房门在外间候着。那人进了房间闻得满屋子麝香萦绕轻烟如丝却好似一个神仙所在不由笑道:“好个神仙居所端的让人心神俱醉。” 却听得内里间一声轻笑道:“如是神仙居那我岂不是神仙了?”那珠帘一挑芙蓉便轻盈旋出来那素裙飘荡轻纱带风却真如那神仙般人物一般无二致。 那人愣了一下不由叹道:“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古人诚不欺余端的是有神仙贬落凡尘是也。” 芙蓉轻笑一声白玉飞霞捏那兰花般指儿轻轻做了个请的姿态轻烟慢语道:“苏通判请坐罢却又不是生客如何这般拘束?”说罢自身便与那犀皮的凳几上于桌旁坐了。 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杭州通判苏文他干笑两声暗道:却不是生客倒是熟客了熟客倒是熟客只是却不是你那入幕之宾的熟客。当下也摇头晃脑坐下了笑道:“前些时日得小娘子之邀日夜挂念在心。只是做了这官儿却是个劳碌的命这几日俱在衙门公干那得半分儿的闲空?胡乱忙了这些日子倒也空了这一日了。便过来瞧瞧姑娘。” 芙蓉便点头那眼儿斜睨了苏文一言轻笑道:“这几日妾身倒是日夜思盼眼见得盼不来大人只道是大人如今做了这杭州的大官看不上这里了因想前些时日妾身还没脸没皮的去大人府上叙姐妹之情却空自多情了。”又风情万种嗔了苏文一眼道:“如今算是明白了大人倒还记挂着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