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五章 血腥归座（二）
瞬间的交锋，纵然是贾星，眼中也不禁透出了一抹震撼之色。 江楚比他想象中，更要坚韧可怕的多，这一刻，莫名的心中一阵烦躁，杀机难以控制的逸散而出。如果说，一开始，是抱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来通过打击江楚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那么，如今，尽快斩杀江楚的心思也彻底占据了上风，甚至即便他自己也没发现，心中隐约已经生出了一丝忌惮与畏惧之意。 天才也是分很多种的，有些只要没有成长起来，就丝毫不足为虑。而有一些，却是无论在何等逆境之下，都随时有可能破局而出，打破极限的妖孽。 踏上神座之位，贾星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世界的巅峰之上，丝毫不必担心江楚这种小人物了，然而，这短暂的交锋却让他猛然发现，无论处于何等逆境之中，江楚始终都是那个危险之极的妖孽，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 这样的人，只有将他变成尸体，才能让人真正放心下来。 “到此结束吧，以你的实力，足以在万域空间多添一域了，只可惜，怕是不再有人见的到了。” 这世界都即将崩碎，万域空间自然也必然不复存在。 “喀嚓！” 并不理会贾星，在神座的压迫之下，江楚身上的剑意终于再次突破，伴随着一声脆响，本命星辰再次碎裂，不过短短数息的时间，本命星辰的数量便突破了一万之数。 星辰破万，又是一次质变，原本纵然是天赋异禀，也绝不是数年能完成的，可偏偏，南宫烨他们联手开启了万古星空，以万古星空带来的磅礴星力为基础，这才在神座的压迫之下，在生死边缘之中再次打破极限。 剑域化界，原本展开的星图，随着本命星辰的再次突破，也同样发生了剧变。 自成一界，这样的说话似乎略有些夸张，但本命星辰破万，却着实令星域再次蜕变，或者说，更加实化了，所有虚无的部分，似乎都变的真实了起来。 剑意澎湃，有了足够的星力支撑，剑道的威力才能够真正展现出来，即便不再依靠持剑姿这种剑走偏锋的方式，也已然同样能够与贾星所抗衡了。 双目之中透出一抹神光，江楚抬起头，淡淡道，“不错，的确是时候结束了。” 压力不断累积，然后在压力之中蜕变，迸发出慑人的光芒来，是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 脸色微微一变，贾星随即冷笑道，“江楚，莫非你以为神座之力，就仅仅只是这么简单么？可笑！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座。” 眼中透出一丝狰狞之色，贾星森然开口道，“无论你又多出色，只要一日不是神座，就永无翻身之日。” “黑暗祭，以我之名，镇压。” 眉心的透出一丝血色，黑暗如迷雾般笼罩，这一瞬间，贾星所燃烧的才是真正的本源之力，属于神座的本源。 这样的本源才是他控制神座的关键，也是真正将神座之力发挥出来的关键。 黑暗祭祀，是封镇也是审判。 至高无上的天地法则瞬间降临，令空间顿时扭曲了起来，神座之力所覆盖的范围之内，尽皆被这独特的规则笼罩，禁断一切法则，无论是什么人，什么的力量，在这样的规则之下，都将被压制！这才是真正神座的力量。 “嗡！” 受到黑暗审判的侵蚀，江楚手中的剑也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剑意几乎每一刹那都在被不断的摧毁，只是奇特的是，无论黑暗审判的力量多强势，都无法将这一缕剑意彻底毁灭。 不断的被摧毁，然后不断的重生。 即便只剩下一丝一缕的剑意，在片刻之间便能重生，生生不息，永无休止。 “不可能！没有力量，能够逃过神座的碾压！”看着不断重生的剑意，贾星目眦欲裂，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惊怒之下，几乎吐出血来。 “我之剑意，不朽不灭，纵然是天地法则，也同样没资格湮灭。”这话并没有丝毫做作夸大的地方，若没有这样的自信，江楚也便不可能将剑道修行到这等地步了。 “其实，真正不懂什么是神座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 平静的看着贾星，江楚轻描淡写的说道，并不带丝毫烟火气，但也正是平淡，才令之显得越发有力。 很多事情，并不止是贾星不明白，即便是江楚，也根本是刚刚才醒悟的。 在所有人正常的逻辑之中，神座都是高高在上的，似乎只有拥有了神座，才能真正成为这世间最巅峰的强者。 这似乎已经成了如天地至理般的定式，根本不容否定，也无人敢质疑。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限，甚至就算是江楚，也同样不会质疑！ 在雪地中整整坐了七天，江楚已经经历了一次心如死灰般的绝望，可在绝望之后，既然选择的不是放弃，而是挣扎求存，那么，所有的樊笼自然就都便不再是樊笼。 若是连打破束缚质疑的勇气都没用，还凭什么抗争？ 当只有唯一的解决方式之时，也便自然成了最好的解决方式。 对于江楚来说，想要阻止南宫烨他们，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没有神座的前提下，拥有与神座抗衡，甚至是击败神座的力量。 所以，从一开始见到贾星开始，江楚的心中就从来没有转过放弃的念头！无论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都一次次逼着自己适应与突破。 如今，这一刻，江楚脑中闪过的，是昔日叶冰曾说过的话。 “什么是神座？那不仅仅只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实力的象征，是一种责任。” 微微摇头，，江楚的目光越发的清明了起来。 “并不是坐在神座之位上，便是神座。”看着贾星的目光之中，隐约带着一丝怜悯，江楚平静的说道，“神座代表的，是这天地之间，最强的法则之力！但你要明白，是因为你拥有了这样的力量，才有资格坐上神座，而不是因为，你坐上了神座，才拥有这种力量。” 这话有些绕，甚至也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即便是叶冰与黑暗神座他们，昔日，也都是达到了接近神座之力的临界点，然后才借助神座，彻底踏上了神座之位，成为了这天地间，最顶尖的强者。 可事实上，江楚所说的，才是真正最为合理的逻辑。 能够提前得到神座之位，借助神座突破固然好，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一种捷径！所以，并不意味着，没有这样的捷径，就无法拥有神座之力。 当然，想要以这等不借助外力的方式拥有神座之力，其中艰难自然远比有神座之位可借助的人要艰难的多。 这些年来，人们早就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根本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当然，也没有拥有如江楚这等天赋的人出现，所以，才令人彻底遗忘了这样的方式。 而此刻，江楚却被逼到了极致，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来突破！所幸的是，借助开启的万古星空，这一切终究还是在江楚的手中实现了。 这过程是极为漫长艰难的，但一旦实现，结束，却不过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结果而已。 江楚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也不会说一大堆的废话来炫耀，明悟的同时，也便意味着战斗的结束。 一如之前江楚所说，也的确是时候结束了。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依然还是这样的一剑，但其中所蕴含的威力，却早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呼吸之间，那绚丽的剑芒与星辰相合，映照星空，令这天地都黯然失色，似乎这世上，已经仅仅只剩下了这简单的一剑。 蕴含了江楚对于剑道所有的理解，这一剑，简单到了极致，绚丽到了极致，也同样恐怖到了极致。 如今的江楚已经拥有了纵剑万里的能力，每一颗本命星辰也都可化为飞剑伤人，可真正出手的时候，剑却依然还是紧紧握在手中，并没有过多的花哨，平静的一剑递出，便已经是剑道的至强体现了。 只有真正走到了极致，才能明悟，纵剑万里，不及身前一尺。 修剑者，一剑在手，便足以将最强的剑道之力爆发而出。 刹那芳华，剑动苍穹。 整个星空，似乎在这一刻，都随着这一剑颤动了起来，冰冷的剑锋，以最华丽的姿态，君临天下，冲破一切束缚。 黑暗在顷刻之间被剑芒绞的支离破碎，凝炼的剑意穿透重重阻隔，狠狠的刺入了贾星的身体。 剑锋入体，带来冰冷的痛苦，泛起无边黑暗。 然而，甚至到了此刻，贾星也还依然坐在神座之上，从伤口泛出，染红衣衫的同时，鲜血也缓缓流到了神座之上！ 血色的神座，在这一刻，血腥而妖艳，透出一抹掩之不去的魅惑气息。 嘴角微微颤抖的，贾星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偏偏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来，只能任凭生命不断的流逝，眼睁睁看着剑意疯狂的在体内肆虐，断绝了最后一丝生机与恢复的可能。 江楚的眼睛，依然平静如水，握剑的手，也沉稳如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