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兵符
“把玉佩交出来……”一袭红衣的公子,站在她的面前,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顾眉笙,眼神冰冷。 顾眉笙紧紧攥着玉佩,抬头看着眼前美貌的公子,“救救我meimei,不然,我不保证这玉佩不会碎成粉末。” 顾眉笙看着他,很执拗,看着贺兰雪的面容,想他的容貌真是名不虚传。可这么貌美的一个人,心却是如此狠毒,无端便让人遍体生寒,人如美玉,心如蛇蝎,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此刻看着他的模样,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姐!那个为他丢了魂的小姐,果真是养在深闺,不晓人事,如果她此刻看到这个冰山脸,还会为他丢了魂么? 可是这个决然的女子,必定想不到,她以后,也会为了这个人,丢了自己的魂魄。 可见姻缘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人生从来不是戏本,不能按着写好的桥段,来演完这或坎坷,或悲情的一生。 贺兰雪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顾眉笙,一看就知道中毒不轻,可她还要和他讨价还价,真真可笑至极,区区蝼蚁而已! 顾眉笙盯着贺兰雪,看到他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意,她毫不示弱,举起玉佩,玉佩上系着的红色宫绦,在她手中,化成一缕飞灰。 她用尽全身力气,用内力摧毁了宫绦,她快,撑不下去了。 “救人或者毁灭玉佩,公子自己选!” “我想你知道我的规矩,你,可还愿意?” “我知道公子的规矩,我愿意,只要你能救好她。诊金就用这琴抵押,这琴,是一把顶名贵的琴,公子不亏……” 贺兰雪看了一眼顾以荷,又看了一眼她背上的琴,面上不见丝毫情绪,他迈开步子,留给顾眉笙一个背影。 他是同意了,顾眉笙心喜,抱起以荷,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可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他后面。 那个背影看着很是清秀隽雅,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可是于她来说,这些都是浮云,赶快把以荷治好,才是紧要的事。 强撑着走了一段的路,贺兰雪红色的背影在她眼前重叠再重叠,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摆设简单,只有两张桌子和一扇屏风,一张桌子摆在中间,一张桌子摆在窗边。 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支粉色的花,花后面,挂着一幅画,上面画了一个黄衣女孩子。 娇憨异常,笑颜如花的小姑娘,坐在草地上,手指上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栩栩如生的人物小像。 她看着屋子,想发声却发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那幅画。 “吱呀”一声,有一个白衣的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把托盘搁在桌子上,绕过屏风,往床的方向走来。 “呀!姑娘倒是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很清脆,宛如一只黄鹂鸟,带着活泼的朝气。 顾眉笙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那女子挽起床边的纱幔,走出去了,不一会儿,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屏风后。 “这是从哪里来的?”贺兰雪站在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扔到顾眉笙身上,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气势,压得顾眉笙心跳加速,不自觉便要被他的气势压倒,不敢抬头看他。 她垂眼,看了一眼那个东西,是一块玉牌,雕成了一只展翅的蝴蝶形状,栩栩如生。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看着贺兰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鹂,进来喂她汤药……” 刚才那个女子走进来,拿过桌子上放着的汤药,走到床边,一勺一勺喂她喝下。 喝了药后,她感觉嗓子里干燥的感觉消失了,身子也有了知觉。 于是她支撑着起来,靠在床头,“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这是在你的琴里面发现的?你会不知道?”贺兰雪一贯清冷,似把别人远拒千里之外,瞧着一股子的清高劲儿,对什么人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语气。 顾眉笙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背着这个东西到处跑,难怪要被人追杀,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贺兰雪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这个女人,可能会给无归城带来灭顶之灾,他不得不防。
顾眉笙摸着玉蝴蝶,一头雾水,她从叶府回来后,就没碰过这把琴,而那天离开叶府时,琴是被翠儿抱着的…… 越想越觉得震惊,叶将军给她的三十万两银票,他眼里流露出的悲沉之色,他说若是叶家有何事求到她门下,还望她能施以援手…… 可是,这玉蝴蝶,到底什么来头? “公子可否告知,这玉蝴蝶,是做什么用的?” 贺兰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开口,“兵符!”顾眉笙听着,只觉五雷轰顶,她有预感,她这次摊上大事了。 西月国盛产玉石,所以,所有象征权利的东西,都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其他国家,皆用铜雕刻成动物形状,制成兵符,而西月国不同,此刻顾眉笙手里的玉蝴蝶,就是掉兵谴将的兵符。 而她,带着能调动几十万的兵将的令符,难怪要被人追杀。 这一切,都是早就策划好的吧?她苦笑一声,跌坐在床上,心里又愤怒,又压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冷眼看她表情变来变去,嗤笑一声,“姑娘这尊大佛,雪供不起,即已能说话,雪今日破例,不收姑娘分文,还烦请姑娘速速离去。” 顾眉笙不说话,瞥了一眼木窗,心里有了计较,掀开被子,她下床,“扑通”跪在贺兰雪面前。 “小女子顾眉笙,谢公子救命之恩,身子即已愈,本当早日离去,可家中小妹年幼,眉笙力单,不能护她周全,还望公子成全。” 哽咽着说完,俯下身子,重重对他磕了头,嘴角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她赌他一定会收留以荷。 贺兰雪看着俯在地上的女子,脸上没有什么神色,一挥宽大的衣袖,毫不犹豫的出言拒绝,“不行。” “公子,求求你,我带着她,只会让她与我一样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姐妹没有亲人,从小相依为命,我不能让她于我一起疲于奔命。” 说完,又重重的磕了头。 贺兰雪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重重哼了一声,“竟不曾想,你是这样的女子……” 但到底,让以荷留在了无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