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板的烦恼
“嗯......”青年商人将那张凭证仔细瞧了半天，点了点头，将凭证交到杰克手上，说道：“伐木场最近事情不少，各位有什么问题请尽快问吧。” 周围的劳工们眼看着管事的商人正忙，手里的活儿也纷纷停了下来，就那么瞧着站在伐木营地中央的三人。 不过，青年商人显然不会让他们随便偷懒，扯着嗓子朝那些雇工大喊：“看什么看？快去做事！” 维纶与杰克在年轻商人的带领下朝着伐木营地内的一处木制小楼走去。 这座小楼位于伐木营地中央，应该是商人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 走到门口的时候，杰克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朝维纶说：“你在外面等候！” “是！”维纶用力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他与杰克提前商量好的，杰克去和伐木场的负责人打交道，而自己则与那些劳工，伐木工们打交道，以此来深入了解这些伐木场的运营情况。 走进小楼之后，那位年轻商人揉了揉自己稀松的睡眼，苦笑着对杰克说：“抱歉，是我太无礼了。”这时，他朝着守在小楼里的侍者说：“去找两杯水。” 就在杰克与年轻商人闲聊的时候，维纶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没有多少人会注意维纶一个外人的走动，维纶便可以在营地周围四处走动，观察伐木场的日常作业。 伐木营地处于大丛林的边缘地带，除了伐木工人以外，几乎很少有人接近危机四伏的大丛林。 几名伐木工在清理着地上的灌木与杂草，他们已经确定了一颗大树的伐倒方向，正在进行伐木前的准备工作。 伐木伐木，要将大丛林中那种参天大树伐倒，必须要求伐木工有足够的经验，他们需要算好树木倒地的方向，才能避免人员的意外伤亡。 还有一些伐木工正在整理那些已经被伐倒的树木，他们将树木的枝叶折断，丢弃在一个固定的空地上。 不过，大部分伐木工似乎都在休息，他们围坐在一起，聊着天，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砍树的意思。其中，有一位长着长长的白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倚靠在一颗古树之下，并没有加入众人的商谈。 他手上一直揣着一个酒囊，这是其他伐木工所没有的；他的手虽然满是伤痕，但非常干净，不像其他伐木工那样沾满了泥土；他的身体很健壮，但脸上那一道道皱纹则表明了他的年龄；他身上衣服的质料明显要优于周围的伐木工人。 维纶对此有些好奇，便靠过去问：“老大爷，您这么老了还在砍树啊？” “哪儿来的小鬼？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父母呢？！”听到有个年轻的声音叫自己老大爷，那个白胡子男人似乎不太乐意，心想：“老子还没那么老呢！臭小子！” 他的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瞥，但当他瞧见叫自己的人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就释然了，心道：“这臭小子太不会说话了！老子一定要当着他父母的面教训他！” 维纶一听对方没有明显拒绝与自己交谈的意思，心里便有了底，他面露笑容地说：“我生来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不过我也习惯了。” “哦？孤儿？”听了维纶的话，这位留着白胡子的伐木工突然对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皮肤斑白的小鬼产生了兴趣：“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这儿的人吧？是从北方来的？” “您怎么知道？”维纶抬起头，假惺惺地问。 “首先，你说的话不带方言，我们这儿的人说话，很明显带着一股方言，你没有；其次，北方人肤色偏白，不跟我们一样，整天被这太阳暴晒，身子跟这树皮的颜色差不多！”白胡子转眼间便指出了自己做出判断的依据。 “哈哈哈！！”“老兄，你的皮肤才是树皮呢！”“我说话也不带方言啊，我就不是南方人了？！”听了这白胡子的话，其他的伐木工感到非常滑稽，纷纷大笑起来！ 见自己说的话被旁人耻笑，白胡子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小子，你说我说的没错吧？！” “您说得没错！我是从萨马尔来的！” “哦......萨马尔！”那白胡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是帝国最北处！离这儿可是很远啊！你无父无母，是怎么过来的？凭你独自一个小毛娃娃，肯定没法过来吧！” 这时，周围的伐木工们也停下了口中的交谈，转而望向了维纶，他们也想知道，维纶究竟是如何从远在千里之外的萨马尔来到这处于南方偏僻之地的伍德堡的！ “您说的没错！凭我一个想来这儿，肯定已经死在半道上了！是我遇到了几个好心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得以从那些北方联盟手下逃出生天。” “好心人！”白胡子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笑话似的，用奇怪的腔调重复了这个词：“好心人！哈哈！要是好心人有那么多，老子也不用来这南部蛮荒混口饭吃！最后弄得妻离子散！哈哈！”说到这儿，他也没有丝毫的伤感，仿佛自己口中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维纶听了对方的话语，叹了口气，说道：“您也别太伤心，您看您现在过得还蛮不错，肯定不用像我一样，整天为了吃饭发愁！” “老子好着呢！”白胡子从地上爬起来，对维纶说：“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来这儿谋一份差事？！” “嗯！”维纶点了点头，他心想，这也许是探查伐木场经营状况的最好机会！ “那你来的确实不是时候！现在这边的伐木场大多都像这样，闲的没事儿做，根本用不着招人！”白胡子摆了摆他那粗壮的手臂，说道：“明白了吗？” 维纶假装自己非常焦急，赶忙问：“这是为什么呢？！” “唉！你说呢？！还不都是那些海盗？！这里的木材运不出去，木材运不出去就没法赚钱！收不到钱，伐木场也就只能停工！”白胡子抱怨道。 “是啊！我还想着在这儿赚钱呢！现在开不了工，怎么跟我老婆孩子交代！”“是啊是啊！那些海盗就该被活剐了！”这时，围坐着的伐木工人全都开始抱怨了起来！看来，他们现在也非常无奈，毕竟他们也没法整治那些活跃在大洋上的海盗，只能就这么干等着，看看总督有什么主意。 “海盗抢货，这些木材不能从陆地上运输吗？”维纶试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试图将这些伐木工们的思路引向通过陆路运输来解决这次危机。 “靠现在的陆路，走奥塞斯库，实在是太远了。”旁边一个上身半裸的伐木工说道：“而且非常花时间！” “你看你看！”听了维纶的话，那个白胡子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维纶，但脸却对准了周围的那些伐木工人：“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我们的总督不知在等什么！” “这与总督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维纶试着问道。 “我很早之前就跟总督说过这个问题了，可他不答应，说什么蛮族可能会袭击我们！那只要他们派人来保护这里不久好了？说白了，他们不愿意担这个风险！” 一个身着灰布衣物的伐木工撇着嘴说：“没错，老大哥做了这么久，肯定不愿意把这片林子交给别人来砍！” “嗯？”白胡子给了那个身穿灰衣的伐木工一个白眼，说道：“别有的没的都给我乱说！对老子而言，这片林子有没有都无所谓，可你们还仗着这片林子活！老子要是把这片林子交了出去，你们会同意吗？！”白胡子眼看维纶也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话也就不带忌讳，开始教训起了那个说错话的工人。 “原来如此！总督的建议是让这座伐木场将这片林区的砍伐权交出来，让其他伐木场与其共同砍伐，这样能加快打通商路的速度，但眼前这位白胡子老头显然不同意，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维纶如此想，接着，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当他走到伐木营地中央的那个木质小楼的时候，刚好碰上从里边走出来的杰克。他对杰克笑了笑，说道：“您跟那商人谈了些什么？” “他虽然没有亲口跟我抱怨总督的行为，但我还是从他的神情上看出来了，他并不满意总督提出的条件，所以才拒绝参加开辟商路的事情。”杰克笑着问道：“你呢？看出什么来了？” “我跟那些伐木工聊了一会儿，跟您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看来，我们要搞清楚这件事，就必须走访其他的伐木场！”维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