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老者言,折兰传说
许多人趴在二楼看着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们十分好奇,这个白衣服姑娘打算做什么呢? 这个胖公子,本名叫徐兜兜,是这附近的一个大家的公子。平日里没个正形,说不上十恶不赦,就是好美色喜欢调戏姑娘,久而久之便得了一个小霸王的称号。 烈日炎炎之下,身着霜月白的白衡腰板笔直,端着茶杯款款而至,双手奉上递上,胖公子为博得美人欢心,有样学样。白衡回身取茶,胖公子也跟着取茶,一步不落,跟的倒是很紧。司徒琴昭依靠在二楼的窗边,悠闲地看着两个人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时辰。可是白衡是什么体质,胖公子如何扛得住?现在的他已经满头是汗,喘了起来。 白衡清澈的嗓音在炎炎夏日里带来一丝一丝清凉,惊醒了走神的胖公子:“集中,继续。” 那声音只觉得清凌凌的,无法抗拒。 于是,胖公子又跟着白衡递上了凉茶,如此周而复始。白衡看凉茶已经下去了四分之三,再看看胖公子的样子,心里暗暗点头。 胖公子正递上一杯茶打算折回取茶的时候,白衡的声音又想起,声如雨滴,水声回荡:“凝神,细细品味。” 仿佛是本能,他竟真的细细品味了起来。眼前这个帮着mama卖草鞋的小姑娘不过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甜甜的笑着,看着自己道:“谢谢叔叔。” 叔叔?是哥哥好不好! 胖公子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他只是和蔼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 胖公子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呢? 楼上的人看着胖公子摸了摸女孩的头,惊奇道:“奇怪,什么时候这徐兜兜这么有爱心了?” 旁边一人低声揣测:“莫不是为了美人装的?” “有道理。” “再看看,再看看。” 随着白衡一次次的递上,胖公子也跟着,他觉得得到自己的心真的是想为这些人递茶而已。他不知不觉细细感受着那些人的心情,他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心在说:太好了,有茶,真是太好了。 这是为什么呢? 胖公子不解之极。 终于送完了最后一杯,白衡递上了一杯凉茶:“如何?” 胖公子迷茫的看着白衡,接过凉茶一口饮掉。他似乎觉得眼前姑娘的身影飘渺了起来,好像带着冰蓝色的圣光。他喃喃着说:“感觉很好,很舒服。” 白衡笑了,举了举杯:“多谢你请的茶,我很喜欢。” 司徒琴昭以为白衡会说教写什么,可是白衡只是道了谢,而那胖公子傻乎乎的摸了摸头,憨笑了起来。司徒琴昭忽然一瞬间有了与白衡的心有灵犀,他明白眼前这个胖公子是被白衡渡化了。 快乐,有时并非物欲。而这胖公子该是明白了那种非物欲而生的快乐,并且为它所欢喜。 司徒琴昭在一旁扇了扇折扇,笑了起来。 “以后我也经常来送送茶吧,感觉挺不错的。”胖公子憨憨的看着白衡说。 周围的人不十分明了,这个色迷迷的胖公子怎么就改了呢? 果然,一人十分好奇的低声道:“奇怪了,这姑娘做了什么,徐兜兜居然变了个人一样?” “是呀,没见她做什么啊,难道她是仙女?” 这一声如静水投石,大家炸了锅:“天哪,仙女下凡了不成。” 人群中一老者低声轻笑,笑声渐大,最后道:“这姑娘,不过是做到了一点。” “哪点?” “若要说教他人,自己身先士卒。她做了那胖公子的榜样,并在过程之中点化。你们未像他们那般做,自然是不明了。” 众人想了想那么多的凉茶被一杯杯端着送了出去,不禁有了一些惭愧:若是不是抱着一颗围观的心,只想看个热闹,刚刚上去帮帮忙就好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惭愧。”那老者似乎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他扫了众人一眼笑道:“今日你们得见此景,也是一种福气,那胖公子被渡化了,你们同样被点化了,只不过程度不同。有人悟得早,有人悟得晚,这要看你们的慧根了。” “那么老人家,你悟出了什么呢?”一个年轻人问道。 老人家看着那笑着与胖公子交谈的白衣服少女笑了笑:“今日得见此景是我福气,我悟出的也,也无非是…” “是什么?” 老者的身影凭空消失了,他的声音在半空之中悠悠荡荡:“光说不做永远是假把式,我很期待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 不知那时,你们又会给我什么惊喜呢? 下面白衡并未为注意到上面的情形,只是笑眯眯的拉着徐兜兜,问了很多话。 “兜兜啊,你为什么叫兜兜呢?” 对此,白衡实在是太好奇了。一个男人为什么取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名字呢? 徐兜兜闻言笑的腼腆:“是这样的,我之前有过三个jiejie,都是刚生下就夭折了。而我是个早产儿,一出生就昏迷不醒,当时听说是几乎是大夫都说没什么希望了。好在我娘够坚强,坚持着慢慢把我唤醒了,我爹惊喜之下觉得我该被揣进兜里保护起来,所以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兜兜。” 白衡笑着抚了抚掌,对司徒琴昭用传音之术道:他命格极佳,本不该是个浪荡公子,我们遇见也真是缘分了。 司徒琴昭闻言传音回道:这就是你渡化他的原因? 白衡笑眯眯的看着徐兜兜,道:也不是,只是看他面相极好,觉得这样可惜了,便动了恻隐之心。 司徒琴昭颇有些酸溜溜的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白衡耸了耸肩,看向一旁迷茫的看着两人的徐兜兜。徐兜兜此时正看着两个人神游:偶天,他们该是一对吧。一定是心有灵犀的伴侣了,仅仅靠着眼神就能交流,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这样精神上契合的伴侣呢? 白衡正了正表情,微微靠近了徐兜兜:“徐公子,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神仙岛归无途,不知是真是假?” 徐兜兜赶紧点点头,郑重其事的道:“真,真,比珍珠还真。”
司徒琴昭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凑了过来:“那里到底有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神秘?” “其实那里并不是有什么神仙,而是住着一名赛神仙。”徐兜兜笑眯眯的啃了一口糕点,用以保持他美好的身材:“我们白国蛊术出名,家家户户都懂蛊术,只是这蛊术能出神入化的,也就是那归无途上住着的不龚大师了。” “噢?这我听说过,据说大师十分厉害,能化腐朽为神奇。”白衡道。 “不错不错,只是这不龚大师性格较为古怪,不喜他人打扰他修炼,便找了个小岛,自己搬了上去,命名归无途。据传他在岛边布下了蛊阵,也不许他人靠近。” 司徒琴昭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道:“那岂不是没人见过他?” 徐兜兜摇了摇头,脸上的rourou也跟着抖了抖:“非也非也,也是有人得幸见过他的。” “噢?”白衡好奇。 “一共三人。一个是白国的三皇子兰若闻,一个是沧澜山的道士名叫拾芳,还有一个是民间的男子折兰公子。” “这三皇子和沧澜山的道长自然是十分厉害的,那折兰公子看来也是十分厉害的。”白衡点点头。 “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居然能知道沧澜山。” 白衡尴尬的点点头,心里暗想:我就是打那山沟沟里来的。 “说说折兰公子吧。”司徒琴昭笑着将话题带了回来。 “好说。”徐兜兜清了清嗓子,骄傲道:“这事,我还真就比别人清楚。” 哦? 司徒琴昭与白衡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误打误撞! “我家是做船的,在云宁也是极负盛名的船界名家。当时折兰公子正是乘着我家的船去了归无途。那折兰公子当时是带着面具,我们谁都没有看到他的样貌,当时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登上归无途,以为又是一个送死的。谁知,他不仅登上了归无途,还因他面具下的美貌而名扬天下。” “怎么说。” “这折兰公子乘着我家的船,独自出海了。那天天气极好,海上没什么风浪,许多渔夫都出海打鱼去了,所以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徐兜兜喘了口气,继续道:“折兰公子的船,越靠近归无途,船就越不稳,左摇右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无法平衡。眼见船摆动的角度越来越大,附近的渔民都捏了把汗,他们不是见死不救,实在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救。众人本以为他的船会就此翻过去。折兰公子笔直的立在船头,看着海水,过了片刻,他轻轻摘下了面具。” 白衡与司徒琴昭都听的很集中,等着徐兜兜接下来的故事。 “我问过当时一起的渔夫,他们只说,离得很远,看不清折兰公子的样貌,只觉得当时面具摘下来的一瞬间,红光一闪,船被一个无形之力推着向归无途。他们猜测是折兰公子的美貌折服了海里的妖怪。” 白衡闻言挑眉,司徒琴昭慢慢展开折扇遮住了脸。 这归无途的海里,只怕是真有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