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如水，繁华堕落
白衡匆匆忙忙的告别了琅凝，一溜烟躲到了曲绯烟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厢房里。 白衡前脚刚进房门，回身就将房门紧紧的关了起来，指尖一扫燃起了蜡烛。白衡机警的侧耳倾听了一下，确定了没有别的人后轻轻的舒了口气。 她倒了一杯水仰头饮下，左手慢慢伸入怀里。 一枚淡绿色的戒指，隐隐透着亮光。好像是桃枝的样子，只是轮廓有些模糊，倒不像琅凝说的像烂菜叶一样，倒是有种淳朴而自然的感觉。 白衡小心翼翼的举起那枚戒指，对着幽幽燃着的烛火。只见戒指的每片叶子上都有一个字，连起来，那刚好是... 煮雪烹茶常相伴。 即便早已猜到是这么回事，白衡还是心里一颤。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人间？ 不错，这个正是魔尊正在寻找的东西。那个传说中补天石熔炼的戒指，可以大大提升修为的戒指，也是神女花复年的遗物，送与墨吟上神的戒指。 白衡第一眼在金堆中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怀疑这个是不是那花复年执念——念记忆中的那枚。 白衡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东西怎么会沦落至人间？不过这倒不是眼前最大的问题，眼前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将这个戒指好好的藏起来，不被发现。 白衡是决计不会带在手上的，她想了想，将脖子上挂着的聚魂玉取了下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普通的圈状，上面拴着紫色的绳线。白衡将手中的戒指套了上去，一起挂在了脖子上。 白衡拍了拍胸口，这样该是安全了吧？随即白衡将手拿了下来，有些烦恼的样子。 一定要改掉摸它的习惯，不然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暴露了？ 白衡想了想又去了下聚魂玉，将戒指取了下来。一缕冰蓝自白衡的手中悠然而出，窜入那枚戒指中。 白衡看着那冰蓝与戒指渐渐融为一体，低声道：“茶雪不好听，即日起，你就叫茗雪。” 戒指幽幽绿光亮起，转而消失。 白衡看着茗雪认真的说：“我不是你的主人，我现在只是保护你，等到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好好安置你的。安心待着吧。” 茗雪再次闪了一下，归于平静。 白衡笑了笑将茗雪套在聚魂玉的绳子上，戴在了脖子上。白衡刚刚送了一缕仙力进入茗雪，保证了白衡可以感觉到茗雪是否在自己身上。而正是刚刚那一缕仙力，白衡感觉到茗雪的力量颇盛。那力量算不得仙力神力，也算不得魔力，是一种属于天地之力。 大概再过个几百年，也快能修得人形了吧？ 白衡了却的一份心思，开始思考了起来：这茗雪放在自己身上始终是不安全，放哪里好呢？ 沧澜山不行，魔尊大概第一个就会去寻找的就是沧澜山。可若是沧澜山都不行，放哪里才是安全的呢？ 白衡搔了搔头发，良久，最终决定先放下这个问题。现在自己还能暂时保证茗雪安全，反正还有时间，慢慢来。 眼前的问题都算是解决了，白衡了却了一份心思，松懈了下来，推开了窗户。 天黑了，天空黑的彻底，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圆润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 秋风微凉，顿觉月凉如水，生出一丝寒意。白衡本是安静的坐在窗台上赏月，忽然身上的寒毛一站。冰蓝色光芒一闪，绝灵在手，白衡下一秒出现在房顶。 这种气息。 身体一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脑门，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白衡额头上的冰蓝不收控制的亮了起来。 “小白？” 司徒琴昭好听的嗓音蓦然响起，白衡闻声回头，额头上的冰蓝熠熠生辉。司徒琴昭的眼睛有了刹那的迷离，瞬间归于平静。 “你也听到了？”司徒琴昭问道。 “什么？”白衡摸了摸头，“并没有啊，我只是感觉到了魔界之人的气息。” “原来如此，我是听到了有人争吵的声音，所以才出来的。”司徒琴昭解释说。 白衡早就发现司徒琴昭的听力比自己还要好，所以并不奇怪。只是，如此巧合的都察觉到了不对... “我是东南，你是哪里？”白衡问道。 “一样。” 于是月辉之下，两人朝着华都东南飞奔而去。 华都东南城外，两个人正在大声争吵。白衡与司徒琴昭鸟悄的躲到了一棵繁茂的大树上，静息倾听。 “大花你老跟着我干嘛！”绛紫色衣裙的女子不悦的对对面的男子大声问道。 男子面对着白衡与司徒琴昭两人方向，两人此刻刚好可以看清男子容貌。只见那男子一身蓝色的长衫，身姿笔挺，面庞似乎长得也不错。 此刻，他正将手里的外套递出，温吞吞的道：“落落，你穿的太少了，来，把这个穿上。” 那背对着两人的女子——魔界右护法堕落大叫了一声，揪住头发抓狂的咆哮：“大花你有病啊，你要不要吃药啊，我叫成西给你开点药，你别追着我啊，啊啊啊，好烦啊！” 被唤作大花的男子好脾气的包容了堕落的坏脾气，对她的抓狂不予理会：“好了，乖，穿上吧。” 堕落生气的抓过那外套，用力撕扯着大吼：“你给老娘闭嘴，一刻钟能完成的事儿被你墨迹了一个时辰，给老娘滚滚滚！” “落落。”那男子依旧不生气，笑容温柔，可是话语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你若是再穿这么少让人看了，我就把你走过的地方，所有生灵，全部，杀光。” 堕落闻言猛然上前揪住了男子的衣领，月光下堕落艳丽的面容乍然出现，竟被月光衬得更加浓丽，美的惊人。 “繁华，你爱杀谁杀谁，我不管。”堕落看着那男子恶狠狠的说，红唇冰冷绝情：“但是别忘我身上推，我讨厌你这副虚伪的样子。” 男子顺势低头在堕落的红唇上轻轻一啄，笑着说：“你还在介意那事？” 堕落一掌推开男子，狠狠擦了擦唇：“我恶心而已，别介意。” “当年我太小，迷恋你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因此而利用我！”堕落冷冷的看着男子，“我永远记得你杀了辰灰，却将黑锅安在我身上。你说是你太爱我，容不得别的男子对我好。可事实是你为了争夺右护法而...” 嘎吱一声，树枝被白衡踩断了。这声响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谁！”堕落猛然回头。 白衡慢慢走进，这才看到堕落的眼中竟然有泪。 魔界之人，也有泪么？也会伤心？ “白姑娘。” 堕落平静的看着白衡，那模样不像平常那样诡谲，倒是很像一名平常女子。只是生的太浓丽了，是地狱之畔彼岸花才能匹敌的美丽。 “你就是白衡？”繁华的嗓音轻轻响起，尾音微挑，十分勾人。 白衡双目澄澈，看向那魔界的右护法——繁华。果真是个出色的人物，身子高挑，面如冠玉，一袭蓝色衣衫透着书生的儒雅，君子谦谦。只是那眼角眉梢处处透着邪魅，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在下白衡。”白衡简简单单的说，她看向堕落：“落落姑娘，为何你们会在这里？” “带句话而已。”堕落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繁华，对着白衡说：“修为有长进。” 白衡点点头：“略微。” “你护花使者呢？”堕落扫了白衡一圈。 “谁？” “司徒琴昭。那个一肚子坏水，闲的没事找事的北尹王爷。”堕落白了一眼。 “没来，你找他？”白衡瞄了一眼繁华，问道。 果然，繁华闻言双目射出危险的信号，看着堕落笑了起来：“怎么回事？小落落？” “没你事。”堕落不耐烦的说。 繁华笑了笑，对她的坏脾气见怪不怪。他俯身在堕落的耳旁，轻声道：“又是哪个男人呢？我的小落落，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直看着两人的白衡惊奇的发现，堕落冷丽的脸庞居然红了起来，嫣红的醉人，艳丽非常。 堕落选择不去理会繁华，看向白衡，十分认真的说：“白姑娘，我来这里是魔尊的意思，他说他很期待你绝望的样子。” 白衡面上一冷。 “白姑娘，话我带到了，任务我完成了，再会。”堕落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落落，这不是你的朋友么，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繁华看向白衡，眼神鬼魅惑人。 白衡闻言看向繁华，眼中平静无波。繁华点点头，赞了一声：“小小年纪，如此修为也是不易。” 繁华语气一转，诡异的靠近白衡，邪魅的眼睛紧紧盯着白衡清澈的眼睛，笑了起来：“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白衡不说话，看着繁华掏出一个瓶子，抛过来抬手接住。 “这里面是金银花。”繁华勾起嘴角。 “给我金银花做什么。”白衡不解的看着繁华。 堕落一听是金银花，马上扑过来就要抢走：“你给她这个做什么，白衡，扔了它！” “你抢这个做什么？”繁华眼疾手快的拦住堕落，单手揽在怀里，低头轻轻吻在堕落的发迹：“我们不需要这个。” “繁华！”堕落生气的一跺脚，看向白衡焦急的说：“不要听不好看不要闻，扔了它！” 白衡握着那瓶子，也是明白了此金银花非彼金银花，但究竟是什么她还是不知道。 “落落姑娘，这是什么？” “嘘。” 繁华低头吻住了堕落的红唇，堕落一时无法挣开。缠绵的一吻结束，繁华这才扭头看向一直淡定围观的白衡，笑了起来。 “如此不解风情，也是难怪司徒琴越能够坐怀不乱。”繁华微微喘息着道，抬手松了松领口，抱紧了软软靠在自己怀里的堕落：“金银花又名鸳鸯藤，你该懂了吧？” 白衡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白玉似得脸上出现这种颜色煞是好看。可惜繁华并未在意，他将堕落拦腰抱起，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走了，我家落落饿了。” 白衡呆呆的握着那瓶子，忽觉得烫的灼手。 金银花...欢愉之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