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春山万鸟
楚子烈将杨帆让到一张小圆桌旁坐下，这才和楚赢也一同与杨帆对座道：“杨大人，今天叫你来，其实本王还是有事情求于你。” “三皇子但说无妨。” “天气回和，一年一次的春猎又要开始了，你也知道，本王一向不醉心于武术，所以在这狩猎之中往往是给众皇子垫底的，所以在陛下的心中，本王善骑射之人，但是这对于现在情形极为不利，所以本王想要改变如今的现状。”楚子烈招呼了一个侍女给杨帆倒了杯水。 侍女年纪不大，但是眉眼已开，在皇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中上的美女了，可是现在杨帆丝毫没有功夫去品评一个美女，因为礼下三分，必有求于人，刚刚三皇子对自己这么客气，现在才真正地说到点子上来。 “那三皇子的意思是……” “我子烈大哥的意思是，希望能让你一同随着去参加春猎。”有些话楚子烈不好意思全都说出，那自然是由楚赢代劳。 杨帆愕然道：“三皇子名望显赫，只要在这皇城之中振臂一呼，想要为三皇子效力的人多得去了，为何要找到臣下？” 楚子烈做了个请的模样，请杨帆喝口茶水，自己则是点点头道：“的确如杨大人所言，只要本王振臂一呼，在这皇城之中，猛士如云，又何愁找不到一个能为本王效力的？但是杨大人有没有想过，按照大楚太皇上的祖制，没有官位在身的人是不能进入皇家百兽园的。” “杨帆身为大楚官员，自然知晓没有官位在身的人是不能进入皇家百兽园的，否则是对先皇的不敬。”杨帆喝了口水道，“但是杨帆也知道，只要是士卒阶别之上的，就可以进入皇家百兽园，大楚武将何止百万，其中弓马娴熟的更是不止十万人，这么多人之中，难道三皇子还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楚子烈笑道：“杨大人处处提防着本王啊。杨大人，本王不妨跟你说一句推心置腹的话，这次，本王不仅不要垫底，而且还想要赢，赢得漂漂亮亮的，一雪前耻，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了？” 楚子烈说到这里，杨帆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日张德开所说二皇子伤重截肢，身体残缺，就算是当今的陛下再怎么宠爱，如国立他为郡王，那也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论及君临天下，那底下的大臣也是不答应的。 失去了大臣的支持，那皇位还能算是皇位吗？ 这样一来，二皇子就没有了登基的权利，那他的支持者也回想目光投到剩下的极为皇子身上。三皇子楚子烈和四皇子楚尚成的无疑就是这太子之位最好的争夺者，而这次春猎也有可能是一个契机，一个改变楚王心意的时机。 看来这个皇城之中，人言的仁义之士，低调处事的三皇子，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谦逊，他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爆发点来宣泄而已。 杨帆想到两个极好的词来形容他：韬光隐晦，静待时机。 “怎么样杨大人，你可有兴趣助本王一臂之力？”楚子烈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杨帆内心一震，要是答应了三皇子，那自己就算是三皇子一党的人了，虽然昨天张德开也是建议自己投到三皇子夺嫡的麾下，现在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可真的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要是三皇子夺嫡成功，那自己自然就有了从龙之功，从此平步青云，光宗耀祖了；可凡是不能总往好处看，要是三皇子夺嫡失败，或者是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其中的一个坐上了皇位，那自己面临的就是叛党旧臣，不单单自己要受难，就连伯符、林婉竹、小翠甚至远在并州的南宫继、刘烨也会一同受到自己的株连。 杨帆迟迟没有说话，楚子烈也猜到杨帆心中的顾虑，叹道：“看来杨大人是真的想要明哲保身，不肯相助与我了。” “……” 楚赢在一旁道：“杨大人，你可要好好想想，昨日你在擂台之上打伤了秦鼎寒，那是秦老将军的孙儿。秦老将军是谁，在皇城之中一向是以护犊出了名的，这次比武虽然是陛下准允的，但伤孙的这笔账难免不会让秦老将军将它记在大人你的头上。” 楚赢顿了顿道：“我还听说杨大人昨日被破格升为了校尉，既是这样，大人知不知道秦老将军是帝国的元老，军中大多数的将领都是秦老将军一手提拔的，要是以后大人在军中，只要秦老将军一句话，就能让大人在行伍之中生不如死。” 杨帆转了转手中的被子，笑着看向楚赢道：“楚二公子恐怕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明白吧。” “什么没说明白？” 杨帆道：“那就是秦老将军是支持四皇子的，而楚国公支持的则是三皇子，我想这才是真正想要说的话吧。” 楚赢有些尴尬地笑笑道：“杨大人是聪明人，一想就通，这些我们不用说，大人自己也能悟出来。” “好。”杨帆道，“既然三皇子看重，杨帆又怎么能拒绝？这次春猎，三皇子，一定是大赢家。” 杨帆不用把话说明，楚子烈和楚赢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楚子烈道：“好，现在杨大人能加入我们，那可真是如虎添翼，杨大人放心，等大大事即成，本王必定重重有赏，杨大人就是我大楚第五位国公。” 好大的包子。 杨帆在心里笑道，这不就跟太平天国之前的起义一样吗？什么物资都没有，光光给穷苦的农民一个盼头，结果呢，定都天京之后，不是照样是官员享福，手底下的军士蒙难？ 我有怎么知道你是真心的，会不会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狐悲的事情？ 可杨帆没想到的是，虽然三皇子许了自己一个大馅饼，但是他出手阔绰，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等杨帆从百宝斋出来的时候，就见三皇子楚子烈随手从墙上摘下了一副古画，小心地卷帙好了递给了杨帆。 这是前朝邓淑子的名画——春山万鸟图，后来有人数过，在这幅图中却只能找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鸟，剩下的一只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而邓淑子又是以作画严谨出名，既然这幅画号称为万鸟图，那自然有一万只鸟，所以世人就认为这幅画是假的，也不知这么的就到了楚三皇子楚子烈的手中，继而现在又到了杨帆的手中。 要是真画，恐怕也能卖个百万两银子吧，看来三皇子也认为这是假画，可即便是假话，要论及价格也有真迹的十一，虽不能说是价值连城，那也能说是价格不菲了。 既然三皇子执意要将这幅话送给自己，那杨帆也不会客气，稍稍恭维了一下就很放心地将这幅画收到了怀中。 等到杨帆离开后，楚赢才开口说道：“子烈大哥手段高明，一张一弛，真是让在下佩服。” 楚子烈才朝着楚赢道：“世弟，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也真是难为你了。” 楚赢道：“这有什么，只要能为大哥成大事，小弟就算是办成傻子，那也愿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