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捍死出击

    人如果不受瞩目，使劲手段也要让他人注意到自己，哪怕刻意暴露自己的无能。

    ——阿弗雷德·阿德勒

    “白峰，这四个东方军团都是用难民组建的新军团，你让他们去迎战兽人军队，是不是太冒险了？要是他们一触即溃的话，后面的第三师团和亲兵卫队，都会被他们冲乱阵型的。”

    在白峰亲手打造的第四路大军中，敢于当面对白峰的命令提出质疑的，只有与白峰关系特殊的索菲亚；而且，对行军作战颇为了解的索菲亚，提出的建议确实是有其道理的。

    如果三万两千之众外强中干的东方军团将士，真的被悍不畏死的兽人军队击溃的话，那么溃退的败兵一定会冲击严阵以待的第三师团和亲兵卫队的阵型，甚至会引起大军的全面溃败。

    充满变数的战场上，数量上的优势是需要必要的前提才能发挥的，盲目使用兵力优势，很有可能会导致战争的失败；比如，白峰前世所在的中国，就有一场非常经典的以弱胜强的淝水之战。

    前秦苻坚的百万雄狮，为什么会败给谢玄的八万北府兵？要是双方的决战战场放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上，仅凭苻坚麾下的二十七万骑兵，就能全歼谢玄的八万北府兵，这就是双方的实力差距。

    然而，晃晃荡荡的一百一十二万前秦大军，在淝水河畔却是被谢玄的八万北府兵杀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连雄才大略的前秦帝王苻坚，都难逃沙场被斩的命运。

    归根结底，盲目投入过多的兵力，才是苻坚遭此大败的关键性原因；上百万大军兵临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那就意味着这支军队前后绵延能够长达上百里，看似无敌实则指挥极其不变。

    谢玄以精锐北府兵击败苻坚的先锋部队后，溃败的前秦先锋部队，仓皇后撤的同时，冲乱了他们身后的友军阵型；而由多个民族联合组建起来的前秦大军，在语言上都无法统一。

    由鲜卑族战士组成的先锋刚遭溃败，他们身后由十数万氐族战士组成的前军连前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被蜂拥而来的溃败冲乱阵型；紧接着，他们又遭到北府兵的乘胜追击。

    乱成一团糟的前秦大军，空有十倍于北府兵的兵力，却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那些被溃败友军冲乱阵型的各族军队，在北府兵的猛攻猛打之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迅速溃败。

    事实上，当时前秦大军最少还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部队根本没有参战，前方的混乱让他们误以为大军已败，便想都没想就向后逃跑而去；淝水之战，自相践踏而死的前秦将士远超他们的阵亡数。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淝水之战这样的经典战例，但相似的战例和相通的道理还是有的；现在索菲亚当面对此提出建议，早有准备的白峰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道：

    “索菲亚，这支三千规模的兽人军队，其中有半数兽人战士是带伤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刚被洛佩斯和巴特洛利击败的布罗杨松郡城守军，他们的战斗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

    “我倒是觉得，带伤的兽人战士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困兽犹斗的临死一击必然会异常凶悍；从没有作战经验的东方军团将士们，能够凭借他们的满腔热血，挡住疯狂的兽人战士吗？”

    “刚才我不是下命令了吗？在东方军团与兽人军队交战之前，利斯特将军会率领捍死营先一步与兽人军队搏杀；以我对捍死营的战力评估，他们最少可以拼掉兽人军队三分之一的兵力。”

    听到白峰提及自己最厌恶的捍死营，索菲亚脸上难得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而是就事论事的坦言道：“你真的相信捍死营里的那些死囚和强盗，会心甘情愿的在战场上和兽人战士死战到底？”

    “他们当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和兽人战士死战。”在索菲亚面前，白峰没有隐瞒自己对捍死营的不信任，而是直言不讳道：“所以捍死营的背后是羽林联队，我看捍死营的人谁敢后退一步！”

    “你是打算让羽林联队督战捍死营，硬逼着捍死营和兽人军队死战到底？”

    “不至于，只要捍死营能够拼掉兽人军队三分之一的兵力，利斯特就可以率军撤回来；否则的话，羽林联队会就地处决他们，他们本来就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吗？”

    白峰坚决的态度，让之前反对他组建捍死营的索菲亚有些迟疑了，她斟酌半天才开口道：“既然都已经让他们活下来了，这么硬逼着他们和兽人死战，会不会太残忍了？”

    索菲亚的妇人之仁，实在是令白峰哭笑不得；要知道，半个月前白峰下令组建捍死营的时候，坚决反对的就是索菲亚，那时的她还想着要处死这些人渣呢，眼下又不忍心了。

    给索菲亚解释完自己这番部署安排的用意后，白峰就带着亲兵卫队的骑兵和督战骑兵跟在了东方军团的后面；无论再怎么解释，白峰自己心里对东方军团的战斗力都没有底气。

    哪怕捍死营真的可以拼掉兽人军队三分之一的兵力，四个东方军团能不能歼灭剩下的那两千兽人战士，仍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双方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实在太过于悬殊。

    当四千五百名捍死营的将士，缓缓出现在兽人军队的面前，统帅这支兽人军队的虎人强者，轻蔑一笑后便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望着呼啦啦冲过来的兽人战士，利斯特的迎战命令随即下达。

    与呼喊着‘乌拉’口号冲锋的兽人战士比起来，从死囚和强盗中选拨出来的捍死营军官们，他们喊出的冲锋口号就‘精彩’的多了，只是听起来不是那么顺耳罢了。

    “小崽子们，前面就是自由和战功，跟我冲啊！”这是对未来比较有追求的军官。

    “小的们，是时候让那些兽人**崽子见识见识我们帝国传奇强盗的厉害了，杀光他们！抢光他们！”这是典型的强盗出身的军官，且对他的强盗身份还充满自豪。

    “哈哈，老子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遇到老子，算你们这帮兽人畜生倒霉！”这是自身实力不错，只顾自己冲锋，根本不管跟在他身后将士的军官。

    “帝国万岁！白峰将军万岁！利斯特将军万岁！”这是捍死营中为数不多的溜须拍马之徒，能在冲锋玩命之际不忘拍马屁的军官，那可都是些常人难以企及的极品啊！

    ……

    望着与兽人军队一样毫无阵型可言的捍死营，听着他们冲锋时呐喊的乱七八糟的口号；不知道为什么，白峰的心里对乌合之众的他们居然没有一丝丝的厌恶，反而产生了些许淡淡的欣赏。

    或许，这些曾经无恶不作的人，在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后，流露出来的豁达和真实，赢得了白峰对他们的认可；但他们的未来究竟如何，还要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那才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