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所谓活着并不是单纯的呼吸，心脏跳动，也不是脑电波，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要能看见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并确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这才叫活着。

    ——东野圭吾

    哥萨克雇佣军在一天之内，对拒不交出黑耀城的路泽所部发动了四次强攻，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奥普曼麾下有三千多哥萨克雇佣军将士和八千多雇佣兵战死沙场，可谓损失惨重。

    要是再加上那两千余众临阵脱逃被奥普曼派骑兵斩杀的雇佣兵，总兵力不足七万的哥萨克雇佣军，一天就阵亡了一万四千余众将士，阵亡将士达到了他们将士总数的五分之一。

    首战遇挫的哥萨克雇佣军，又在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对坚守黑耀城的黑耀军发动了十二次声势不小的强攻，却还是没能攻下黑耀城，黑耀城的城头悬挂的依旧还黑耀军的军旗。

    兵围黑耀城的第五天夜里，只剩四万将士的哥萨克雇佣军已经不需要再分出兵力去管理自由散漫的雇佣兵了；因为两万余众雇佣兵已在五天的战斗中消耗的差不多了，仅剩的两千余未战死的雇佣兵，也被奥普曼打散编入了哥萨克雇佣军中，成了哥萨克雇佣军的一员。

    就在哥萨克雇佣军趁着夜色抓紧时间休整的时候，路泽已经在黑耀城中集结了一万五千名黑耀军精锐；这一万五千黑耀军将士，是以路泽自己本人的城主卫队为基干扩编而来的精锐部队，并且一直没有参加之前五天的战斗，为的就是在此时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万五千黑耀军精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哥萨克雇佣军的营地附近；疏于防范的哥萨克雇佣军，不仅派出的巡逻将士在半睡半醒的偷懒，就连他们营地里负责守夜的戍卫将士，都已经睡在了他们的哨岗上，根本没有一丝正规军营该有的模样。

    三颗火红色的魔法信号弹在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亮起，已经摸到哥萨克雇佣军营地附近的黑耀军精锐，随即发动了对哥萨克雇佣军营地的袭击；猝不及防的哥萨克雇佣军将士，还没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中反应过来，他们的军营里已经是处处烽烟火光冲天了。

    刚躺下还没合眼的奥普曼，连铠甲都没有穿就冲出了营帐，手持长剑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身边的将领下令，数十名战力极强的黑耀军将士就直冲着他杀过来，似是想要袭杀他这个主将。

    虽然奥普曼不是系统将领，身边没有战力极强的系统将领卫队，但他的卫队中可是有着五名白峰秘派给他的烈焰剑圣；哪怕这五名烈焰剑圣只是烈焰剑圣中实力最低的中阶剑圣，但杀起最强不过高级剑师的黑耀军突击精锐来，还是与牛刀宰鸡没有什么区别。

    有这五名烈焰剑圣在，身为哥萨克雇佣军最高统帅的奥普曼是绝对不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但哥萨克雇佣军的惨败却不是五名烈焰剑圣能够改变的了的。

    乱成一锅粥的军营里，仓促应战的哥萨克雇佣军将士们，几乎连穿戴衣甲的机会都没有，就凭着他们手中的一柄长剑，与武装到牙齿的黑耀军精锐在进行着惨烈无比的厮杀对战。

    一名接着一名哥萨克雇佣军将士倒在血泊之中，沦为黑耀军袭击部队的刀下亡魂；一面倒的屠杀整整持续到黎明将至，杀红了眼的奥普曼才在五名烈焰剑圣的护卫下逃出军营。

    溃败的哥萨克雇佣军一路向东逃窜，大获全胜的黑耀军夜袭部队并未进行追击，因为路泽手中还有一支五千之众的骑兵部队，这支黑耀军骑兵才是他派出来追击哥萨克雇佣军的主力。

    在五千黑耀军骑兵的穷追不舍之下，本就损失惨重的哥萨克雇佣军又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趁着夜幕再次降临的机会摆脱了他们的追击；至此，完全撤出黑耀城势力范围内的哥萨克雇佣军残军，才在奥普曼的率领下，强夺了一个小村落作为宿营地进行休整。

    当天夜里，清点将士人数的时候，奥普曼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将士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连哥萨克雇佣军初建时将士数量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看着几乎人人带伤的残军将士们，心里痛苦到无以复加的奥普曼，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此时此刻，连以死向白峰谢罪的心都有了的他，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一方面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这些追随他拼死杀出重围的袍泽手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路泽的恨意。

    正是这两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支撑着他没有倒下，让他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因为这个被哥萨克雇佣军强夺的村落是属于夜幕城和黑耀城中间的独立村落，两大势力都不敢轻而易举派遣军队进入这片区域，所以奥普曼带着自己的残军在这里休整了整整三天才离去。

    在这三天时间里，又有四千多哥萨克雇佣军残存将士前后来到这个村落，终于是把哥萨克雇佣军的将士总数给恢复到了五千；带着这五千将士，奥普曼一路向北往混乱之域北方撤去。

    让奥普曼率领哥萨克雇佣军残部向混乱之域北方撤退，是远在天龙帝国帝都的白峰通过隐秘卫给奥普曼下达的军令；得知哥萨克雇佣军惨败的他，已在在那里为奥普曼准备好了哥萨克雇佣军东山再起所需的一切，而且全部由温莎家族和威斯敏特商会买单！

    路泽的失控和哥萨克雇佣军的惨败，两个消息是同一天送达白峰手中的；当温莎公爵就路泽失控一事向白峰表达威斯敏特商会歉意的时候，情报部总管兼隐秘卫负责人艾姆斯送来了哥萨克雇佣军七万大军被黑耀军击败的战报。

    没想到混乱之域的局势会出现如此重大变故的温莎，当场就在威斯敏特商会原定赔偿基础上，新增了五千万金币、五万青壮奴隶、五万套武器装备的赔偿款项，希望以此来换取白峰的谅解。

    明知道这是意外的白峰，却也不可能轻易原谅对方，他不仅在温莎公爵的报价基础上直接翻倍，还要求威斯敏特商会必须向天龙帝国提供十亿金币的无息贷款，以赔偿帝国的前期投入。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温莎，觉得白峰提出的要求还在威斯敏特商会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便当场答应下来；于是，就有了奥普曼率军向混乱之域北方撤退的命令，因为威斯敏特商会提供的青壮奴隶和武器装备，会在混乱之域北方移交给哥萨克雇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