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忍者之所以为忍者，就是因为其经常要被迫作出残酷的抉择。 ——岸本齐史 “莱茵商盟的利益的确不等于我们家族的利益，但我们家族却是依托莱茵商盟而存在的；绝不能因为自己家族利益而罔顾商盟利益，是我们每个商盟商人不可触犯的原则和底线！” 原以为自己只需要付出些许利益就能说服胡贝尔的科德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提出的优渥建议竟然遭到了他的拒绝；看着义正言辞的胡贝尔，科德尔不得不承认莱茵商盟这样一个由商人联合起来建立的国家，能在群雄争霸的大陆上屹立不倒，果真确有其原因。 不过，就此放弃自己的主张同样不是科德尔的所作所为，面对胡贝尔的严词拒绝，他只是微微让步了一点：“第一批总价值一亿金币的军用物资，我们可以向你们莱茵商盟一次性缴纳两千五百万金币的税金，这是我们的底线；你们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们宁可坐视匈奴部族被灭！” 胡贝尔摇头坚持道：“科德尔，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批军用物资价值一亿金币的是成本而非售价；我们莱茵商盟收取的税金，应该按照这批军用物资的售价进行收取，这才符合规矩。” “规矩？”科德尔陡然提高自己的嗓门道：“如果你们莱茵商盟的规矩，就是按照货物的售价收取税金的话，那么莱茵商盟早在五百年前就被灭掉了，哪里还有机会生存至今！” 科德尔的话说的要多毒有多毒，可胡贝尔却对此毫不介意，他甚至还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们商盟有句老话，叫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索菲亚商会这批货物可不是一般的货物，适用的规矩当然也不能是一般的规矩，我们这种做法只不过是因货定税罢了。” “因货定税？我看还是叫雁过拔毛比较合适才对。”科德尔满脸都是冷笑。 见科德尔似是有了就此作罢的迹象，胡贝尔又赶紧收敛了自己咄咄逼人的姿态，转而劝慰道：“科德尔，你们天龙帝国财大气粗，又何必在意这区区几千万金币呢？更何况，这笔金币又不需要你们天龙帝国出，不是还有匈奴人掏腰包嘛；左右不过是少赚点儿的事情，你又何必较真呢？” “你觉得索菲亚商会给匈奴部族输血，真能赚到？” “那是自然！”胡贝尔理所当然道：“以匈奴人目前所处的窘境，别说你们的索菲亚商会只是把成本一亿金币的军用物资卖到三亿金币，就是你们把这批军用物资卖到十亿金币，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匈奴人也只能咬牙认栽；这就是卖方市场，身为唯一卖方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充满狼性的匈奴人，是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科德尔不想再在这种盈利多少的话题上浪费口舌，他话锋一转直接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把这批物资以两亿金币的市价卖给你们，由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转售给匈奴人，你看如何？” 被噎住的胡贝尔，迟疑了片刻才婉拒道：“我们商盟与匈奴人之间的战争还未结束，哪怕就是只维持明面上的交战姿态，我们也要继续做下去；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商盟是做不得的。” “我看你们不是做不得，而是不愿意去冒此风险吧。”科德尔一把撕开胡贝尔的伪装道：“与匈奴人交易，本就是一场与虎谋皮的冒险；运气好，是一亿金币便三亿金币，运气不好，那就是人财两空，这点你们莱茵商盟作为先行者，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 眼看着这场谈判就要以自己的落败而告终，不甘心如此的胡贝尔突然让出主动权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仅凭我一人是代表不了议会的；不如我还是先带你去找其他会长，等到大家都在此事上达成共识以后，我们再一起协商促成此事的具体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科德尔当场答应下来。 在胡贝尔的安排下，科德尔和洛拉斯一同坐上了他的豪华马车，然后直奔莱茵商盟十二会长德克沙的府邸而去；来到德克沙的府邸门口后，胡贝尔刚准备下车，科德尔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胡贝尔，两千五百万金币的税金不仅是我的底线，同样也是陛下的底线，我希望你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此事若成，你们家族今后将会成为索菲亚商会在莱茵商盟境内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说完，不待胡贝尔作出回应，科德尔就抢在他之前走出马车；什么都来不及说的胡贝尔，脸色一变再变，直到他恢复原有的淡然之后，他才缓步走出马车。 虽然胡贝尔才刚继任九会长的身份没有多久，但该有的会长行头和排场却是一点不比他父亲当年差；他只站在府邸门口等了一两分钟，莱茵商盟十二会长德克沙就亲自迎了出来。 一行人寒暄着走进府邸内的会客厅，德克沙会长挥手示意侍奉在侧的仆人退下后，他才眼神灼灼的望着科德尔说道：“不知侯爵阁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你认识我？”科德尔满脸惊讶。 “久闻侯爵阁下大名，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得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晓自己身份的科德尔，也没有在此等细枝末节上多纠结，他直言不讳的向德克沙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他之前对胡贝尔说过的话对德克沙又说了一遍。 相比于坚守原则的胡贝尔，已是老狐狸的德克沙倒是没有那么多麻烦，他不仅当场同意了科德尔提出的要求，甚至还主动提出帮科德尔去说服一些与他交好的会长；作为回报，索菲亚商会从匈奴部族得到的三分之一牛羊，需以草原平价售卖给德克沙及其交好的会长。 德克沙的胃口虽然不小，但终究还在科德尔所能承受的范围内，再加上他交好的会长有三人之多；所以，科德尔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并就此事与德克沙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 或许是科德尔临下马车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本来应该对此义愤填膺的胡贝尔竟然选择了保持沉默；这让科德尔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德克沙误以为胡贝尔从中撺取了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