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始钻研。可是，隔行如隔山，他对推理之术的了解仅限于小说和影视剧，哪里有半点思绪？太阳从东方升到中空，从中空落到西天，他肚子饿得咕咕叫，脑子都快爆了，先后提出几十种推断，都被伏无有断然否定。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伏叔叔，我真是不行了，要么你一枪打死我算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或许……或许我真的是智商不行。” 伏无有听罢，瞪着眼睛盯着他，目光似是一把尖刀，几乎要将他活活剐了。他被看得直发毛，几乎不敢直视伏无有的目光。可是，他实在是要崩溃了，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伏无有面色一沉，狠狠地说：“齐小朴，你给我站起来！我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除非，你想永远被宿命的秘密困住，否则，给我站起来！难道你想屈服于你那充满惊魂的宿命吗？” “我不想！”他心头一热，猛地站起身子，精神突然振奋起来，“我绝对不会屈服的！我就算是死，也要争取自由！追寻真相！” 说到这里，他立刻继续研究现场。还别说，这一折腾，倒把他思路折腾通了。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九山就算是处处都埋着炸药，也不该炸得如此彻底。更奇怪的是，在几个大型爆炸点的附近，还有一些小爆炸点，似乎是后来刻意为之。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灵感，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几乎想破了脑袋，可总是难以把握关键。无数思绪在他心中纠缠，偶有一点灵光，却每每稍纵即逝。 他感觉像是百爪挠心一般，真相近在眼前，却死活抓不住，不近不远的，看得见摸不着，实在是痛苦的折磨。天色渐渐昏暗，他简直要崩溃了，垂头丧气地说：“我……我真的尽力了，可是……可是或许真的是智商的问题。” “智商不行？那就给我开发智商！”伏无有语气十分强硬，“我告诉你，别让我瞧不起你！我绝不会允许我的侄女与一个半途而废的懦夫交往！” 此言一出，他眼前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如果自己半途而废，伏无有就不允许雨浠和他交往，那也就意味着如果反过来……想到这里，他竟嘻嘻笑了出来，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 不过，有些事情，光靠意志也是不够的。他脑子一团乱麻，越理越乱，脑袋涨热，几乎要爆炸了。他咬着牙坚持，精神到了发疯的边缘。 这时，伏无有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却也走到了最难的瓶颈。在这种时候，可以适当静一静，听听音乐，放空脑海。你要记住，越是面临困难的问题，越要冷静，耐心地从最基础入手。磨刀不误砍柴工，凡事不可盲目求快。” 伏无有的语言声调沉稳而富有磁性，特别容易令人信服。他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心神，重新浏览平板电脑里的资料知识，仔细观察现场环境，脑中烦乱的思绪逐渐整理归一。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下子明白过来，兴奋地说：“我知道了，这是心理变态者作案！如果凶手仅是想制造混乱，嫁祸于我，只需大型爆破就足够了。但是，在现场边缘地区，还有几次几乎没有实际意义的小爆破，以及疑似故意纵火的痕迹。这说明，凶手不满足于一两次爆破带来的快感，爆炸纵火对凶手而言是一种情感宣泄。凶手宁肯冒着额外的风险，也要满足内心的巨大快感！” 伏无有满意地笑了笑，说：“孺子可教也，我们可以回去了。” 两人乘车沿着高速路返回，看着窗外疾速倒退的路灯，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伏叔叔，我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本案真的是一个心理变态者所为，为什么会嫁祸我？这种心理变态的疯子难以cao控，心智失常，与本案严谨的作案风格不太像呀。” 伏无有哈哈大笑，说：“雨浠说你天资聪颖，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是块好材料。这案子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否则以陈奉飞的本事，早就破了。而且，有一点你说错了，谁说心理变态者难以cao控？谁说他们没有城府心机？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小瞧疯子，很多疯子除了某一方面心理极端以外，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甚至更为杰出。这些人，是自然而然的犯罪天才，即使被捕，也可以通过精神问题免罪，确实很麻烦。一般我遇到这样的人，是不会让其有机会活着去警局的，哈哈，这句话开玩笑的。” 汽车呼啸着开到小区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所幸小区内有灯光照明，道路楼房倒都还看得清楚。这时，伏无有忽然回头说：“小朴，你功夫应该不错吧。” 他自豪地点点头，说：“还行吧，只要不是绝顶高手，我一般都能应付。” 伏无有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好。” 他听罢愣了愣，暗暗提高了警惕，伏无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但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只好多长个心眼。 汽车通过小区大门，开到停车位。伏无有熄火下车，他也跟着走下车门。这时，伏无有说：“小朴，不必留活口。” 他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呢，瞬时间，所有的灯光忽然全部灭掉，整片居民区骤然陷入黑暗中。这时，草丛树丛间传来轻微的异动。他念着伏无有那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运转法力，使出苍啸的招数，四面八方一齐出掌，掌力呼啸而出，周围顿时惨叫连连，倒地声此起彼伏。 很快，小区内恢复了寂静，居民楼上传来吵闹声，估计是抗议突然停电。伏无有拉着他，摸着黑沿着居民楼边缘的小径进入楼洞。这时，保安队吱吱歪歪地赶到了，打开高亮手电四下一照，都惊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