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气
身体沉沉睡着，魔道大魔头的灵魂正在慢慢和身体融合。 从下午到午夜，足足三千六百次呼吸之后，少年的身体慢慢散发出一阵蓝光。昏暗的光线中，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模样依旧是那个模样，但眼神却和之前迥然不同。没有了迷惘，没有了痛苦，少年的眼神中只剩下一抹凌厉。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颗黄豆般的烛火正在微风中摇曳，少年的五官不时被烛火打上阴影，显得有些诡异吓人。 “我不再是那个天蚕门的弟子了……现在我是艾伦，水系法师艾伦。”少年握了握拳头，语气有些古怪。 他在沉睡中吸收了艾伦的记忆，渐渐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修士，只有法师和武士。法师分为元素法师和神术法师，元素法师包括地、水、火、风、雷，五系元素的法师。而神术法师则包括光明法师和黑暗法师两种。武士的分类，有狂战士、盾甲战士、猎人、盗贼。介于武士和法师之间的职业，有德鲁伊和圣骑士。 这个世界的人把实力分为十阶，一二阶为初阶，这两个级别的人只是粗懂元素和力量，战力只比一般的农夫强一些。实力更进一步，则是三四阶，这是中阶，达到了这个层次，就能比较灵活的使用各种力量了。而更高级的，则是五六阶，这是高阶，高阶职业者的战斗力极强，他们精通元素和技巧，在战场上简直是杀人机器，一般的低阶、中阶职业者碰上了高级职业者，根本走不出几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在六阶之后，还有七、八、九、十阶，到了这个层次，则会获得不同于之前的力量。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他们的力量都远超于之前。 一个资质再差的人，靠努力也可以成为五阶甚至是六阶的职业者，最多是多花个几十年罢了。但要想成为七阶，则必须需要极高的天赋，以及对某些事情的领悟。到了七阶，就能获得封号了，比如七阶的封号是绝地，意思是实力冠绝大地。 少年艾伦是狮心公国的少爷，而狮心公国又是隶属于圣奥帝国的。这世界和少年前世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公国就算是帝国的附庸，它也能保持极高的独立性，有立法权、独立军权等等权利。只是，因为附庸的关系，公国在一定程度上要受节制，军队人数不能超过某个数字。 帝国和公国为了扩充势力，一般会组建精英军团。精英军团只接受精英入团，为了能够拥有足够的精英新血，每个国家都大力支持法师工会、武士工会等等工会发展，只要交纳几个铜币的少量测试费，贫民也可以带着孩子去工会测试根骨、元素亲和力。一旦测试出孩子拥有好的根骨或者是好的元素亲和力，工会就会给与该家庭大量补贴，同时还会推荐那些有天赋的小孩到各个魔、武学院去学习。这就是艾伦之前探查尼克斯城，发现几乎是有点灵根的人都进行过修炼的原因。 根骨和元素亲和力分为十品，艾伦小时候曾经去做过全面的测试，他的根骨是优等，属于第八品，他的水元素亲和力只是一般，属于第六品。八品的资质，万中无一，六品的资质，只是百里挑一罢了。他放弃了武技，只把家传武技当做健身术来练，反而去精研没什么天赋的水系魔法，这不得不说是一大错误。 雷蒙德曾经多次和艾伦说过，让他重练武技，但艾伦在这一点上太过执拗，雷蒙德最后只能放弃劝说。反正雷蒙德还有一个九品根骨的长子，家里的担子也不需要让艾伦去挑。 一开始的时候，艾伦靠着家里的藏书和一点小聪明，倒没有落后别人太多。然而修行一事，天赋第一，一时的小聪明根本弥补不了艾伦的劣势。最后他落后那些天之骄子越来越多…… 实在不愿意这样消沉下去了，他留书离开了家，外出求学，来到了圣奥帝国的水系魔法之城尼克斯城。 尼克斯城水资源丰富，水灵气息雄厚，数百年来孕育出了数以万计的强大法师。这里的魔法学院，是整个幻月大陆都闻名的。艾伦来到这个水元素充沛、同时又有许多强大法师的地方修行，的确是一个好选择。只可惜，天赋只是中等的他，即使考核进入了魔法学院，即使有名师指点，实力进步也依然很慢。 一年多前艾伦离家出走的时候，年龄十五，阶级为四阶初阶。现在一年多过去了，他的实力也只是到四阶中阶。照这个速度，他大概二十多岁能迈入五阶，四十多岁能迈入六阶…… 如果艾伦这辈子运气好，或许能在七十岁成为一名七阶‘绝地’法师。运道不好，恐怕到死也就停留在六阶了。 和艾伦同时修炼的人，天赋最好的几个已经有到五阶的了，年龄比他大一点的，比如那个被人称为蔷薇女武神的帕绮莱尔，也只是大他九岁而已，现在已经到了七阶的巅峰，随时可能迈入八阶…… 天赋，在这个世界非常重要！艾伦舍长取短，放弃了武技，而去学习魔法，这几乎是给自己的修炼道路选择了一条死路！ 轻轻叹了口气，魔道修士……不，应该说是水系法师艾伦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这个世界的功法有问题啊！魔法师的修炼就是单纯的打坐冥想，这连五心向天吐纳术、子午吐纳术这类低等功法都比不了！不讲究姿势，不讲究时辰，只是偶尔讲究一下地点，这能练出什么？不过，从灵魂记忆中来看，这世界的魔法师杀伤力还是很强的，他们把元素力量吸到身上，转换成魔力，然后以自身魔力引动自然界的魔法元素共鸣，只需要一分力，就能发挥十分的爆发力，这几乎相当于仙术中的低级禁法了。不过他们即使是使用低级法术，也要经过口诀、手势等等手段配合，这也太过麻烦。” 艾伦捏了捏拳头，感受了一下自身状况。 “嗯，这身体灵根属性果然不行，最多只是我前世的一半。不过这身体的武技根骨还真没的说，比我前世强多了。但，可惜的是我擅长的功法中没有什么炼体秘术……最厉害的好像就是巨魔族的象甲功了。这功法练了之后能有巨象神力，同时皮骨硬如钢铁，如同神龟甲壳……唉！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就多搜集几本炼体玄功了！和佛门金刚不坏神功、道门九转玄功、魔道托天功一比，巨魔族的象甲功算什么啊！” 艾伦有些懊恼。 “罢了……我再试试这世界的灵气状况吧。” 艾伦叹了口气，打算暂时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不去想炼体术的事。 他盘腿坐在床上，猛地吸气，肺部的急剧扩张让他的上身看起来大了一圈！周围的空气被他由鼻子吸入肺部，灵气转入丹田！接着，他再一喷气，无法吸收的地、火、风元素混合着空气从他鼻中喷出。 这是天蚕门的镇派绝学毒蟾功。 这门功法和武当大蟾气有些像，但却有本质的不同。首先，这是一门毒功，如果修炼的人能够服毒练功，或者化毒练功，那么修炼速度就会快得难以想象。其次，就算没有毒物来辅助练功，这们功法霸道无比，能吸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玄机来凝炼真气，修炼速度也不是武当大蟾气能比的。不过因为修炼速度太快的缘故，练毒蟾功的人被毒物弄得中毒，又或者是掌握不了炼出来的庞大真气而走火入魔的几率非常大，就连艾伦这个魔道奇才，也曾经练岔气差点毙命。 虽然这门功法非常危险，但因为修炼速度极快的缘故，还是很受艾伦青睐的。 艾伦疯狂吐纳，两三个呼吸后，他呼吸一窒…… 猛的张开了嘴巴，艾伦轻轻吐了口气，他眼前的空气立刻变成了一团冰雾！ “我只是把刚才几次呼吸吸收到的灵气吐出来，就能产生这种效果？好浓郁的灵气！这灵气的浓厚程度，至少是地球的二十倍……这太可怕了……难以置信！” 艾伦满眼都是骇色。 他刚才还为自己的灵根不强而难过，还为不懂得高深的炼体术而纳闷，现在转眼间他就变得欣喜无比！ 二十倍的灵气浓度，就算根骨差一点又算什么！ 艾伦喜难自禁！倒不是他没定力，而是这世界的灵气浓度太让他惊喜了。无论是谁，在这时候都不可能平静得下来！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艾伦急急忙忙的又躺了下来，侧着脸假装睡着。 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披肩秀发的女子轻轻开门走了进来。女子大概二十三四岁，五官看上去非常温柔。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深怕惊醒了艾伦。 艾伦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东西盖到了自己的肩膀，原来是他刚才没盖被子，女子这时候帮他盖上了。 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掌摸到了艾伦的额头，手掌软软的，有点温润。 “太好了，终于退烧了。”女子松了口气。 艾伦感觉到床铺倾斜了一点，女子坐到了他床上。 “艾伦，你可真会捣乱呀，这两天又把我弄得手忙脚乱了……唉，实力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界并不是实力等级能决定一切的。你既然放弃了武技，而去选择水系法师，你应该就明白自己的道路了。你的愿望不是做一名伟大的治疗师吗？并不是等级高就代表伟大，即使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低级治疗师，你每天为十人治病，一年也有三千人，十年就是三万人，一辈子就是治疗数十万人……到时候谁会因为你等级低而觉得你不伟大呢？别再熬夜修炼了，看到你这么辛苦，还把自己累倒了，我心中很难受……” 那温柔的语气，似乎敲打到了艾伦心中某个柔弱的部分，让他一时间呆住了。 他是魔道修士，魔道中人即使是同门手足，也会为了一门高级功法而互相残杀…… 艾伦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子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淡淡的体香在房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