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个条件
从这三个字上，吴卓就知道施清华老人说的不错，这位中医圣手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跟在施清华的身后进了院子，此时院内正有一个老人坐在葡萄架下喝茶。 老人看年纪比施清华要小一些，只有六十出头，一身粗布衣服十分朴素。此老面色红润精神健旺，保养的非常好。 “建春，我给你介绍一位小朋友。上次你说我的身体不可能复原，要少活动吗？可一点也不准。”施清华哈哈一笑，走过去向对方打着招呼。 李建春抬头看了施清华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吴卓的身上，眉头微皱，“他？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本事？不会是骗子吧？” 吴卓虽然为人沉稳，但是对于这种当面指责自己是骗子的人，也有些看不惯。 “老先生果然从心所欲，这里不愧叫从心堂。”吴卓语气之中也带有讽刺。 “哼！”李建春没再搭理吴卓，反而伸手把住了施清华的腕脉。 “如何？”施清华笑问。 李建春的眉头挑起，怒看向吴卓，“你是怎么做到的？本来前一阵施老哥的脉象还有衰弱之象，现在却变的十分健康，几乎比得上四五十的壮年。你是不是给施老哥吃了什么虎狼之药，让他强行透支生命了？说！” 施清华听对方这么说，立时就笑了，“建春，你听我……” “你不用说！”李建春非常武断的制止了施清华的话，“我要听这个年轻人说实话！他仗着自己懂一点药理，就以此招摇撞骗，这样的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这样的人，和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没什么区别！” 吴卓听到李建春老人这样说，反而不生气了。这说明对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任性是任性了些，但是人的本质并不坏。 “老先生怎么知道我的药是虎狼之药？”吴卓反而笑了，“世上的药方有许多，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全部都知晓，难道你就没有走眼的时候吗？” 施清华苦笑一下，这一老一少两个，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你以为自己的药很灵？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药到病除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回光返照。”李建春怒目相向道：“清华老哥的五脏虚弱，又有腰疾，这都是无解的慢性病。就是对症下药，也因为虚不受补只能是拖着，不可能复原。哪能象现在这样健康？必定是你用了大补大燥的药物，才会让他看上去如此健康！你这是害了清华老哥的命！” “建春，你再说两句，我就要被你说成死人了。”施清华实在是听不下去，“吴卓小哥根本就没给我用药，他只是给我按摩了两次而已。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什、什么？”李建春两眼睁大，有些不信，“只是按摩就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你不会替他隐瞒吧？” “当然不会对你隐瞒。”施清华点了点头，“你别看小卓年轻，就认为他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可是深藏不露的人。虽然他没说，可是我也知道，他给我按摩的时候，是用了内劲的。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就见识过内劲高手的能耐，不然也不会如此判断。那时正是高原边境冲突，我们班的班长在行军时，从断崖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正好碰到了一个在山间苦行的老喇嘛，那老喇嘛只是在他腿上揉了几下，班长的断腿就恢复如初。这些事说来不科学，就象中医一样，但真实存在，让人不得不信。” 施清华不愧是从政多年，讲起话来头头是道，李建春这么顽固的人，也让他说得半信半疑。 “没有用药？”李建春又抓起施清华的手腕，眉头拧到了一起。 “施老先生说的不错，我没有用药，而是用了一些内劲导引之术。”吴卓也没想到，施清华竟然有这份见识。 李建春噌一下站了起来，震惊的道：“内劲导引之术！你居然懂？” “不敢说精通，只是了解一些。”吴卓看到李建春的反应这么大，才知道自己和师傅学的东西似乎很不凡。 “我怎么知道你有内劲？”李建春继续问道。 “老先生可以一试。”吴卓早就料到，平静的说。 李建春坐回自己的椅子，看了施清华一眼，“来吧。” 吴卓笑了笑，走到了李建春的身后，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捏。 两只大拇指在他的耳后，同时向中间微微推动。 施清华看得非常清楚，只见李建春颈后两条大筋一下腾起，随着吴卓手指离开又落下！ “咝！”李建春呲牙猛吸一口凉气。 而吴卓也同时收回两手，转回正面问道：“老先生感觉如何？” “厉害！”李建春转了两下脖子，“这一下又酸又麻，从头顶到胸口，和通了电一样，但是过后真是酸爽啊！了不起！” “建春，我没有骗你吧，现在还认为小卓是骗子吗？”施清华脸上带笑，能看到李建春这个老倔头吃瘪，很不容易。 “当然不是，他手指只是碰到了我的皮肤，都没用力我就感觉到两道大筋弹起，和触电一样。”李建春看向吴卓，眼神热切，“不知道小卓你这内劲之法，能不能传授给我？” “建春，你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了？”施清华明白，这些传承必然都是秘传。 “我虽然愿意传授，但老先生也修炼不出来内劲，你已经过了年纪。”吴卓摇了摇头，他接着说道：“最早要从四五岁打好基础，而后锻炼呼吸熬练气力精神，才能在气血最盛的年纪修炼出内劲，否则就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说可以，那一定是在骗老先生。” 李建春掩饰不住一脸的失望之色，“好吧，清华老哥，你们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此来除了让你帮我检查一下身体，还有就是小卓的事情。”施清华向吴卓招手示意道。 “是这样……”吴卓将医院里的诊断结果，向李建春说了，并拿出诊断书给对方看。 拿着诊断结果，李建春哼哼了几声，“西医诊断就是这样，根本讲不清气血流注脉象强弱，这种东西对我没什么用。还是说说你师傅的状况吧。” 中医西医互相看不顺眼，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上百年来都是如此。 吴卓只得将师傅的情况又讲给李建春听，并强调是受过伤。 李建春听完点点头，“我应该能帮你师傅维持更长时间。” “请老先生一定尽力，需要多少治疗费用，我会筹措！”吴卓听到对方这么说，眼中燃起希望。 “费用不会很高，但是我不想答应。”李建春绷着脸冷笑一下道。 吴卓的眉头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不想答应还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耍自己玩？ 一旁的施清华都看不过眼，“建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并不缺钱，也不是滥好人，多治一个人少治一个人，我也不在乎。”李建春这个人非常的扭巴，让人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吴卓深吸了一口气道：“听老先生的话，似乎也有得谈。不知道，是什么条件。” 李建春嘿嘿笑着道：“聪明，我确实是要和你谈条件的。两个条件，第一，给我当学徒。第二，帮我把孙女找回来。” 听到这两个条件，吴卓有点懵。 施清华张口结舌，两眼瞪圆，“你、你这家伙居然是安的这个心思！小卓给你当徒弟，再有他的内劲之法，必定可以将你的医术发扬光大。可是这关小婷什么事？她一向乖巧，又考上了医学院，还用找回来吗？你打个电话不就回来了？” 一提到自己的孙女，李建春这样的老倔头脸上才露出一丝温情，“小婷是很听话，可是她在大学不好好读书，反而谈起了恋爱，这让我非常的不高兴。如果对方是个朴实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医学院的院长公子，也是个富二代。我专门打听过，那小子的女朋友有好几个，人品真是哼哼……我说找回来小婷的意思，就是让小卓把他们拆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小婷不再与那个纨绔子弟往来就好。” 施清华哭笑不得，指着李建春，“你、你这也太老古董了。现在什么年代？年轻人的事，就由他去吧。” “不是你孙女，你当然不会上心！”李建春两眼一翻，一拍桌子，“我是不会看着她这么堕落下去的！不会！” 吴卓也没想到，对方提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两个条件。 “给老先生当学徒，这是好事，我当然答应。”吴卓感觉荒唐，只能斟酌着说：“可你孙女的恋情，我怕是不太好插手。” “让你去做你就去做，我是她爷爷！她敢连我的话也不听？”李建春蛮横的道：“谁知道那个院长公子是什么目的，万一我孙女吃了亏，找谁哭去？你至少也得保护她，不让她吃亏。这是我的条件，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