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作假者
第二节作假者 民主党热门总统候选人戈尔办公室。 “宋先生,我得说,对于您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你知道,一千万美元可是一大笔钱。大选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我们已经要开始在各州花些钱,为即将到来的党内初选做准备了。”身材高大,笑容可掬的候选人,看着对面这位年轻的华人,动情地说道。 三天前,他的办公室突然收到了一千万美元的政治献金,即使是在美国政坛,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是,这位候选人马上就让他的秘书联络这位捐款者,想要专门登门造访,表示感谢。 而现在,这位捐款者主动来到了他面前,他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这种客套话的。”年轻人在座位上斜斜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说话的时候,宋先生的表情显得和蔼,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上友善,所以热门总统候选人的脸上不由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付出这一千万美金,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年轻的宋先生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我落选的话,就一切都没了。不过,我现在很想听听,如果我当选,你想要获得什么做为回报?是政府合同,还是外交大使的荣誉?”因为对方的无礼,总统候选人也开始显得有些矜持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单方面的感谢,变成了例行公事的讨价还价。 “不只是那么落选那么简单。”宋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放在候选人面前,“是我这一千万变成葬礼的礼金。” 宋先生说着。在脸色僵硬地戈尔面前,将录音机按响。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的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 十分钟之后,录音机突然自动结束。 然后宋先生脸色淡然地补充道:“男人是雅克夫,俄国人,罗斯切尔德家族情报处副处长,白宫联络员,至于女人是谁,我想就不用我来解释了。” 戈尔深吸了口气,身子稍微抖动了一下。然后便笑道:“首先,宋先生,我必须得承认,一千万美金是一大笔钱。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你给了我一千万,就想要我相信这个荒唐透顶的录音带。宋先生……你不觉得你把我想得太幼稚了吗?” “当然。这点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宋先生说着,朝着戈尔笑着伸出手,“为了证明我的公信力,除了这盒录音带之外。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可以跟你借张纸和笔吗?” 戈尔迟疑了一下,递给宋先生一支笔和一张纸。 宋先生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将纸张盖上,放在戈尔的面前。 戈尔刚要伸手去拿来看,就被宋先生挡住,“一千万美金,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戈尔先生地一杯咖啡?” 戈尔疑惑地看了宋先生一阵,点点头。“当然。” 数分钟后,两杯咖啡送了进来。 “可以麻烦你打开电视吗?”宋先生看着送咖啡进来的漂亮秘书,笑道。 秘书看了戈尔一眼,得到首肯之后,将办公室的电视打开。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也许可以谈论一下罗斯切尔德家族,对吗?”宋先生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戈尔并不搭宋先生的腔。只是笑了笑。说道:“宋先生看起来好像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很熟?” “倒也谈不上,不过对卡札尔倒是略有了解。”宋先生淡淡地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戈尔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因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派来联络他的人,正是卡札尔——看来,这个所谓宋先生确实不简单。 “宋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不知道这一千万美金是你的私产,还是……”戈尔也喝了一口咖啡,跟着笑道。 “我看上去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冲锋陷阵的马仔,是吗?”宋先生笑道。 “噢……”戈尔耸耸肩,“幕后老板们总是喜欢装神秘,他们很少亲自出来的。” “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最后地老板,不过,这一千万美金倒确实是在下的私产。” “哦,那真是失敬了,宋先生十分年轻有为。” “如果刚才那段录音是真的,我不知道戈尔先生会做什么选择?”宋先生又问道。 戈尔略想了一会,就笑着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做这种假设,因为我根本一点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看来,戈尔先生对卡札尔先生的承诺还真是有信心啊。”宋先生叹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好谈地了,我们一起看电视吧。” 三十分钟过去了,戈尔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宋先生……” 然后,就在他刚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电视台突然插进一个画面,“这里是特别节目报道,这里是特别报道,根据最新消息,二十七分钟前,总统夫人在白宫遇刺……凶手中文名为柳梦山,英文名为路易斯,出身于一个华人银行家庭,有很长的精神病史……” 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个特别报道之后,戈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在面前依旧神色自若,怡然自得地喝咖啡的宋先生。 然后,戈尔有些恐惧地伸手,将桌面上地字条翻开,只见上面写着——“神说。总要有人死去。” 这时候,宋先生缓缓转过脸,看着戈尔,脸色平静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戈尔睁大眼睛看着宋先生,问道。 “我会回答你的一切疑问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希望继续竞选美国总统吗?”宋先生问道。 戈尔几乎是马上摇头道:“不,我打算放弃。” “为什么?”宋先生问道。 “没有人会想要成为牺牲品。”戈尔说道。 宋先生笑着点点头,“这是很好地第一步,你起码开始信任我了。不过,假设你不会成为牺牲品,而是顺利成为美国总统呢?” “这不可能,最少美国历史上一百年来,还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位不获得罗斯切尔德家族支持。而得以就职的总统。就连罗斯福那样伟大的总统,也是在拜访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办公室之后,才确定自己获胜的。”戈尔摇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几乎掌控了美国所有的主要媒体,正如他们所说。他们可以让民众只听到他们想让他们听到,只看到他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们对抗。” “我想请问一句,拉登是不是得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支持?”宋先生问道。 “当然没有?这有什么关系?” “拉登并没有掌握任何一家美国媒体。但是有哪个美国人不知道拉登是谁吗?”宋先生再次问道。 戈尔开始有些反应过来,“你地意思是?” “真相,对于传播来说,最可怕,最终极的武器永远是真相。”宋先生说道,“正如你所说,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了几乎所有的媒体……他们也许可以控制任何媒体,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控制一样东西。那就是网络。在网络上将会有某些东西,永远无法删除,甚至被强制性地传播,而这……就是我们想要民众看到地东西……我们可以让你当选。” 戈尔摇了摇头,“我不怀疑你们地能力,但是我现在只想做一句,就算当选总统又怎样?肯尼迪不是一样死在了军工集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合谋之下吗?这一切太危险,我不想再参加下去。我要退出。” “我们可以确保你当选。也可以确保你地生命,我们唯一不可以确保的。就是我们无法确保你退出地权力。” 戈尔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宋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是非常正式,认真的——胁迫。” 西蒙已经完全傻在了办公室,他抓破脑袋,也无法理解柳梦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这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他已经完全无法想到柳梦山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大脑甚至已经停止了运转,因为完全找不到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斐又再次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西蒙,你看电视没有?” 西蒙双眼空洞地摇了摇头,“我们还需要看电视吗?” “当然。”云斐马上说道,“电视里说柳梦山是美国人,而且是银行家后代,而且还有精神病史。” “什么?”西蒙马上跳了起来,“胡说八道,一个月前,他还在中国上海,他连英文都不会说,怎么可能是美国人?” “但是电视台就是这么说的。” “电视台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荒唐地资料的?”西蒙抓着脑袋,问道。 “他们是从正常渠道查询的。” “怎么可能?我们的调查根本就不是如此。”西蒙说道。 云斐问道:“西蒙,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就是问题所在。” “再去调查一下,看看现在地资料是怎么显示的。”西蒙马上说道。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云斐说到这里,脸上显得有些悲哀,“一夜之间,所有的资料都改变了。柳梦山在中国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消失无踪了,照片,文字,视频。录像,一切跟中国相关的资料全部消失了。而在美国的所有资料却凭空出现了,甚至于连他家地址都清清楚楚地写着。” “怎么可能?”西蒙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根本一天都没有在美国住过?要他说出他的中学地址,要他说出他地同学……” “他有精神病史,所以在家受教育,与外界几乎没有接触。”云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其他方面也没有任何漏洞,所有资料都完美无暇。” “阴谋!彻头彻尾地阴谋。”西蒙用力地把台灯摔在地上,“可是最该死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云斐脸色悲哀地说道。 “还有什么?” “他篡改了所有的乘机记录。” “是的,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我们可以找到目击证人,我们要把和他坐在一起的人放到电视上去证明。”西蒙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提出任何过硬的事实证据。只有人证,难以让人相信。而这这只是小事,他还篡改了中国政府和美国政府地那段电话录音。”云斐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西蒙问道。 “中国政府向美国政府证实三千亿美金外债确实是归龙氏集团所有地通话记录。”云斐说道。 “这篡改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可以要求中国政府出来证明有这段谈话就可以了。”西蒙说道。 “可是问题是,中国政府拒绝承认曾经有过这段谈话。” “什么?”西蒙扭头。悲愤地望着云斐,“段天狼跟中国政府结合了。” “这已经是确定无疑地是,因为更可怕的是,中国政府甚至否认他们曾经将三千亿美元外债短期租借给龙过海。而这期间所有地电子文档记录都已经消失。相信实体记录应该也是同样下场。”云斐说到这里,脑袋无意识的轻轻摆动,“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参与,甚至很可能是策划和主导了这次行动。” “我们像婊子一样让人给耍了。”西蒙怒吼起来,“可是,我现在最想知道地是,段天狼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想要打败我们,首先必须削弱美国政府对我们的助力。否则,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我们。他现在这么做,就是想在政治上削弱我们。”云斐说道。 “该死的,政经结合,好狠……”一向自信满满的西蒙,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慌乱。他急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我们地计划要完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对局面还不大清楚,他后面有什么后续手段,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目前还无法做科学的评估。”云斐倒是表现得格外冷静。 “我想知道,在当下我们的应对该是如何?”西蒙问道。 “告诉民众真相,发动我们所有的手段来告诉民众真相。”云斐说道。 “可是,我担心所有地真相都已经消失。你比我更清楚段天狼是怎么回事,那个畜生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台电脑,一台人形电脑,他能够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不会留给我们任何破绽的。”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大力地挥动双手。 “不用管他是不是真相,就像是我们从前所做的那样,就当是在伪造真相好了,总之只要让民众相信我们就可以了……不过,在发起这波宣传之前,我们要尽快调查清楚,段天狼究竟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反应时间。” “好的,好的,一切就这样去做吧。”西蒙拼命地点着头,过了一阵,他的头猛然停住,问云斐道,“你觉得柳梦山是不是就是段天狼?” “我不知道。”云斐摇头道。 “如果他真是段天狼地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杀了他!”西蒙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云斐失落地摇头道,“如果他真是段天狼的话。” 美国,纽约。 当莫伦从电视上看到美国总统被刺杀。看到柳梦山淡淡微笑着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他几乎是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这件事?” 半个小时后,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宋先生打来地,“很抱歉,要让你看电视才知道这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事先完全不知情?”莫伦大声问道。 “对不起。这是老板地灵光一闪。”宋先生说道。 “见鬼,我才不相信什么灵光一闪,段天狼做事情从来都是像瑞士表一样精密,他才不会有什么灵光一闪。老实告诉我吧,他到底想怎么样?”莫伦在电话里吼道。 “老实告诉你吧,老板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们。”宋先生在电话里淡淡地说道。 宋先生地话,让莫伦脸上随之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是段天狼地时候。”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要以为你和白夜之间真能有什么秘密。” 莫伦沉默。他的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宋先生说道:“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之所以跟你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跟你们翻脸。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要跟你们进行更彻底的合作。因为接下来地事情会更加复杂和细化,我们不希望内部出现任何差错。” “你需要我做什么?”好一会之后,莫伦问道。 “你有时间可以去上网。”宋先生说道,“现在有个博客很红。” 莫伦问道:“博客?什么博客?” 宋先生答道:“一个在一周前就预测了美国总统遇刺的博客,它甚至清楚地说明了总统遇刺的地点。”宋先生说道。 莫伦问道:“一个博客?” 宋先生答道:“是的,一个叫做乌托邦的博客网站里,唯一一个叫做乌托邦的人写的博客。他的博客里有一百八十五篇博客。是用一百八十五种语言写得这篇博客。” 莫伦问道:“这也是你们地杰作?” 宋先生答道:“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我想你应该称之为我们的杰作。” 莫伦问道:“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宋先生答道:“我建议你打开这个网址看看,网址是……” 三分钟后,莫伦输入这个网址,然后看到这个博客里,一共有九个视频出现,这全部都是柳梦山的视频,最近的细致到脸部。最远地。是方圆一公里之内。 “这是什么?”莫伦不解地问道,“是我们的人拍摄的吗?” “准确的说。是我们地卫星拍摄的。”宋先生答道。 “卫星?”莫伦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一件他完全不知道的事。 “是的,我们不久前从美国发射的一颗商业卫星,拥有全新的成像技术,可以穿透除铅以外的技术所有物质,然后还原成原来影像。” “也就是说,即使柳梦山在墙内,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拍摄到?”莫伦问道,“效果就像是在野外一样?” “是地,有点难度,但是我们做得到。我们要确保柳梦山的安全,他是一个伟大的道具。同样成为道具的,还有了不起的美国总统候选人戈尔先生,那应该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允许这颗卫星继续运转吗?” “当然不会,但是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万美国国民在观看我们这个网站,我们还将进一步扩大这个数字。” “他们会阻拦美国人继续观看这个网站的。” “在技术上他们不可能做到,唯一的危险来自于美国地法律和政治手段。”宋先生说道。 “我知道了。”莫伦点点头,“你是想要我开始发动我们这七年来积存地政界关系,是吗?” “这么说,也许又有点让你伤心,但是你所掌握的政客,只是我们所掌握地四分之一,另外,更重要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政治人物,民主党的候选人,最有机会当选总统的戈尔先生,将会出面来支持调查刺杀案的真相。”宋先生说道。 莫伦笑着要了摇头,“真相?我们需要人们看到的真相?” “是的,对付作假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