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晚的黑色公交车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吴存本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原本很喜欢的手机铃声这首歌曲，如今听来却如催命锁链一般牢牢系住自己脖子，再一次摔倒在地的身体也已经瘫软，无法站立。莫名的恐惧压的完完全全慌了神。 “诶，我说，我就打个电话，用得着怕成这样？”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任何人摆弄手机，就连吴存自己也离手机有两米远，但是，手机，竟然莫名地被接通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嘛？” 出于害怕，吴存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希望能给自己壮壮胆，不过这颤抖着甚至带着哭腔的嗓音表明，叫的再大声恐怕也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我刚才不是自我介绍了吗？我叫王生。” 电话那头，声音继续传来，是个年轻略显沙哑的男人的声音，粗略判断，那个自称王生的人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那关我什么事，求求你放过我，我。。” 原本吴存只是因为害怕而大声壮胆，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对方身份，然而此时声音却已经大不起来了，而且伴随着哽咽，就差没有直接哭出来了。 “放过你？哈！我劝你先搞清楚状况。” 声音突然严厉，似乎是因为吴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一下，吴存自然又是更加害怕，甚至都不敢再继续说话。 “你抬头看看。” 见吴存没有任何反应，电话那头声音传来，给了点提示，吴存此时不敢说话，但是动作还是能做的，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地抬起头往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呆了，这……吴存大脑运转简直跟不上节奏。要说这上方，也就是这间小房间本应该是天花板，吊着一个简陋的吊灯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是，此时却不一样了，映入吴存双眼的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水泥建筑实体，它是一个巨大的空洞，还没有边沿。这间小出租屋是一幢小楼的二楼，楼上本来有其他住户，可是现在，透过这个空洞，却看不见楼上丝毫，黑暗，阴森，仿佛无尽虚空一般。 “喂，还看呐？还不快跑？不怕自己被吸进去啊？” 电话那头，王生又回到懒洋洋的语气，内容是在提醒吴存赶紧离开，可是听起来怎么都感觉出一股戏谑的味道。 “我。。我。。逃。。” 听到王生的话，吴存这才反应过来，哪里还在乎人说话的语气？这黑洞，看起来确实有股吸引力一般，而且，要被吸进去，恐怕真的是要完蛋了，相比之下这眼前的危险，电话那头的王生最起码还能信任一些。 “这就对了嘛，我又不会害你。拿好手机，下楼，门口有辆公交车，什么都别问，直接上去。” 没有时间继续考虑，吴存二话不说按照指示拿起手机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虽然刚才已经吓得腿软，但是这会，实在是出于本能地往前跑着。楼梯就在门口不远处，吴存三步并作两步一跃下楼，来到小楼大门口，正如王生所说，这里确实有一辆大吧车停靠在路边。 “咦？” 吴存惊奇一声，现在是晚上，这一带公交路线时间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时间应该是没有班次的，而且，黑色车身，以前从没见过。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公交车车门是开着的，吴存便直接上了车。就在后脚踏进车厢的瞬间，车门关闭，打火发车，没有任何坐好站稳，下一站去哪儿的提示。 “什么都别问，也别说话，自己找位置坐下。” 吴存正疑惑准备问司机时，王生的声音又从电话传来。 不用投币？吴存感觉奇怪，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司机，只见司机脸色苍白，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似乎是专注地开着车，并没有半点关心新上来的乘客的意思。吴存觉得诧异的是，司机竟然带着墨镜，大晚上开车带墨镜？什么意思？是习惯？还是因为眼睛有病必须带墨镜？吴存胡乱猜测着，既然没说什么，那应该是没问题，当下便不再疑惑什么，准备找位置坐下再说。吴存一边扶着把手，一边慢慢往车厢里面走，车上乘客不多，前半截车厢坐着一对老夫妻和一个中年人，后面车厢最后排有一位穿着某学校校服的小女孩，看样子是初中生，初中生旁边坐着一个有点胖的妇女，窗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小青年。随意挑后门边的位置坐下，吴存暗自观察了下四周，结构上来说，这算是很正常的一辆晚班公交，不过，硬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除了司机，好像还有一处，那就是，这车厢里，是不是有些过分安静了？ 对于吴存的到来，加上免提手机里王生的大嗓音，按道理说，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是会引起一些注目的，可是，在坐的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哪怕是偷偷瞄一眼，依旧各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这又是什么情况？阴森！对，此时吴存就感觉这公交车透漏出一股阴森恐怖的味道，本来是7月大热天，却直令人浑身发冷。 车子开的很平稳，而且，这路也出奇的平整，外面也没半辆车影，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前大灯，根本没半点光亮，是在隧道？可是，吴存真的不记得这附近有什么隧道，而且，按道理说，不论怎么样，公交车嘛，不应该有上下客或者停靠站什么的？可是，自己似乎是这辆车最后的客人一般，而且看看时间，差不多一直没停地开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在隧道？而且车里坐着的这几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整辆车里，其他的人都是人型玩具被摆放好在那里，也就是说，这里，就自己一个活人一般。 一个人，呵呵，怎么可能？吴存不敢多想，偷偷环顾四周，通过大灯亮光粗略判断，看着背影，老夫妻相互依靠到了一起，中年人也似乎是换了姿势，呼——吴存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再转向后头，这下实在是有点看不清了，光线太微弱。 “一个，两个。” 数人影，吴存看不清人的面孔，只好随便数数后边有多少人。 “三个，四个，五个？” 等下，吴存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数一便，确定自己没数错，确实是五个，难以置信地连忙回过头，冷汗，再一次出现在吴存额头，车子一路在开，没有丝毫停顿的感觉，而且，自己就坐在后门旁边，就算是车子停过自己疏忽了，那，上客，要走到后车厢，无论前门后门，自己身前的走廊那都是是必经之处，可是，自己身后从什么时候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 而且，现在稍微回想一下，这五个人坐的位置好像也不对，窗边的小青年哪去了？最后排直接就坐了四个人，上车这么久，根本就没有听到一丁点走动的声音，怎么回事？从上车开始，吴存就觉得这车诡异无比，而现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是一阵发毛，一害怕，就想到要逃，可是，在这飞速的公交上，逃？要怎么逃？ “下车。” 谢天谢地，电话那头，王生终于说话了，之前还让自己害怕的声音，现在听来，竟感觉如此亲切。 不多说，吴存直接站起身走到门边等车停下车，可是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清晰的感觉到车子并没有停下，门也没有打开，但是，一股强硬的力量突然从车门传来，拉扯自己的身体往门上撞去，这猝不及防的一拉，根本由不得吴存做出任何反映，只得任由自己被拉的往前方飞过去。 “啊。” 就在头要撞上车门的一瞬间，吴存本能一声尖叫，随之双掌推出准备阻挡一番，说时迟那时快，车门应声开启，双手扑了个空，不过，车门开了，车却并未停下，这也就意味着，吴存以一个饿狼扑食的动作直接就被甩出公交车。 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的吴存哪里还有时间去判断落脚点，由于惯性，被甩出后便在地上一阵翻滚，终于，在撞到一颗大树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只是，经过了这么一通激烈的折腾，早已是双眼一黑，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