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公（上）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玉池已经知道这个问题将无法避免，但是还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看来在玉刚寻找自己的期间里，会议室内的三人已经有过相当程度的交流，所以玉楼云才会直接询问这个问题。 “禀告族长，其实今日之事是玉林意图杀我在先，我斩断他的胳膊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而玉湖对虎叔以下犯上则是族中小辈都看在眼里的，我与玉森之间。。。。。。” 玉楼云摆了摆手，语气之中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这些，你无须再说，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只需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即可。” 玉池难免一愣，对于年方四十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玉楼云，他原本很是尊敬的。 是这个男人引领着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玉家重新回到了泽州豪强的地位，他为这个家族的付出，家族之内有目共睹，而其中所经历的艰辛，也不难想象。 他承认自己的答非所问别有意图，他知道玉虎之前已经肯定叙述过经过了，但是他还是得说，因为两个人的话语总是比一个人更有分量。 但是玉楼云竟然根本不让他说完，难道他心理的天枰在自己这个当事人出现之时，已经早已有了倾斜？ 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乎情理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至少该问问自己事情的经过。 废物与天才之间，原来真的是一个再为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或许，这也不失为一种英明吧。 玉池抬起了头，迎向了玉楼云那审视的目光：“其实我并不知道。” “那你怎么破的了玉森那一剑，以你的功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玉楼云显然不信。 玉池对于这份怀疑不置可否，淡淡道：“瞎猫都能碰见死耗子，为什么我就不能幸运一次？” “放肆，不可对族长无理，还不快认错。” 玉池看了一眼训斥自己的玉虎，默不作声。对于这个今日对自己诸多爱护的长辈，他原本应该顺从的，但是肚子里的那股气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他坚信的东西已然崩塌。他感觉到之前的认知是那么的荒诞无稽，那让他对玉湖玉森两兄妹无所畏惧的倚仗根本就是一种笑话。 “我不曾对族长不敬，我只是实话实说。” 玉森冷然道：“哼，还在这里狡辩。” 玉池连眼角都不曾看玉森一眼，轻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起来荒谬却又是真实发生的例子并不少，不要以你的孤陋寡闻妄加揣测，如果你有诚意，我可以讲几个给于你听。不过我想你也是没有这份心思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台阶而已。” 玉森顿时脸上一阵青白，沉默了片刻后才挤出一句：“不要继续在这里卖弄嘴皮子了，就算你再怎么巧言如簧也是无济于事，难不成你以为仅凭一个凑巧就能解释这一切不成？” “这样的答案的确不够。玉池，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自为之。”玉楼云说道。 “这就是我的答案。”玉池丝毫不为所动。 他已经铁了心要将这个谎言贯彻下去，这种坚定因为不公而更加强烈。 “当真？” “当真。” “好，既然你执意这番说辞，就不要怪族长不曾给过你机会，念你年纪尚幼，也不重惩，罚你不能参与修行半年，这段时间就去家族矿场采矿吧。” 对于这样的处罚玉池倒没有多大的排斥，不用修行对于别的少年来说或许会是一件很重的惩罚，毕竟修炼一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半年的时间不能修行，实力肯定会被别人抛在后面。但是对于他真的无关紧要，甚至有些释然，因为不能参加修行的同时也意味着不用再拿起让他倍感折磨的剑。 “而玉虎，身为导师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既然此事由剑而起，那么便由剑而终吧，玉虎，你自断持剑右手大拇指吧。” 此言一出，三人震惊。 “族长。” “族长。” 玉池看了一眼与其对视的玉森，换做别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有所退让，但是此时的玉森明显是为玉虎求情，也只好任他先说。 “族长，虎叔乃族中高手，断去一指不免实力大降，而且近几年的几次大战都是身先士卒，舍命杀敌，还请族长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收回成命，能从轻处罚。” 玉楼云摇头道：“此事无须再提，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两者其能混为一谈，若功过可以两两相抵，那族内有功之士不是可以肆意妄为，视族规为无物。” 玉池心下讶然，玉森为玉虎求情之时，他还以为玉森只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的故作姿态罢了，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玉虎承他的情。 而在他的以为里，明显偏袒玉森的玉楼云接下来应该顺应玉森的请求的。 可惜事实却不是如此，玉楼云的话语里面没有丝毫婉转的余地，而且把事情的高度直接抬到族规之上。 虽然一时之间想不通，但是他却不可能保持沉默的。 “族长，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您不觉得这处罚过重了吗？” 玉池的话自有根据，虽说族内的确对各境界学习各功法有着严格的控制，但是就算是玉楼云确信了玉虎私传自己斩风十三剑，这样的惩罚对于玉虎而言还是太重了。 自己虽然提升境界缓慢，但是毕竟是玉家本姓弟子，不是外姓弟子，所有的本姓弟子最终都会在家族的帮助下达到人境九重天巅峰境界。换言之，他迟早是可以学习斩风十三剑，玉虎就算因为将这一地步提前而违反了族规，但是为此事断指？真的有点小题大做之嫌疑。 如果玉楼云顺势答应了玉森的求情，那还说的过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却还坚持这么严厉的处罚，玉池不得不选择顶撞质疑。 玉楼云双目一睁，怒道：“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好让你们都牢记于心。玉虎违反族规一事，可大可小，可错就错在你们两人皆不肯如实坦白，仅仅如此就算了，偏你还巧言狡辩， 你这恶劣习性，玉虎作为你的导师难辞其咎，若不是你未成年，这处罚本是落在你头上的，这次就由他为你代过。” 玉楼云顿了一顿，转向玉虎道：“玉虎，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在小辈面前扫了你的颜面不成？” 玉虎闻言震了一震，脸上表情虽是挣扎，但左手还是拔起了腰间的长剑。 猛然落下。 “住手。”玉池猛然一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