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竞得娇娆赠挚友 十字真言送佳人 上
那只幼犬可以难得到王君和赵定,乃因汉末获得知识的手段实在太过匮乏,要么是读书,要么就是自己的见闻。可肖毅是从后世而来,网络时代一鼠在手天下我有,坐在家中就可获得海量的资讯,更别说肖大公子因为残疾的缘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幼犬是一只獒,还是那种最为正宗的眼色,浑身非黑即黄又被称为“铁包金”。 不过看着何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自己要是太快说出很容易破坏何大公子的良好感觉,这可是他送给自己的,的确费了心思。因此在王君沉思之时肖毅亦是一副深思之状,等何苗得意够了方才言道: “何大公子果然出手不凡,这只幼犬我若猜的不差应该便是西域敖犬,中原根本难得一见,莫非是重金求自胡商手中?” 何苗闻言当即就是一愣,他自幼就知道肖毅饱读诗书学问极好,可这些可不是书上能够看来的,这只敖犬的确是他通过父亲的关系向边境之处的胡商求来,原本是打算作为斗犬使用的,据传此犬比之饿狼都要勇猛。当然这些还在其次,京中那些好友对此犬无一人识得,便要虚心求教,让何苗感觉极好,没想到肖毅不但认得出,连来处都给他坐实了。 “哈哈哈哈,方直你在我等面前显摆一下也就算了,恒之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何者不知?”见何苗颇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王君不由大笑道。 “得意什么,那是我大哥的本事,你号称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没见你认得。”何苗看见王君一脸开怀的样子不由没好气的道,随即却还是换上了笑脸:“不管大哥从何得知此物,弟之礼品不知可合心意。” “所谓一只獒,十只狼,此犬精心养之长大之后便是勇猛无比,数量少的狼群见了它都要让道,而且它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算得上是通灵之物了,也是当年父亲偶尔提及方知。当是千金难求,如此贵重之物,受之有愧啊,君子不夺人之所好。”肖毅闻言正色道,也将这敖犬大加称赞了一番,何苗的确对自己极好,他心中对此敖犬也很是喜爱。 “哈哈哈,到底还是肖伯父博闻广见,你我兄弟何必在意这些,当年若非大哥那一支百年老山参苗未必便有今日,再是珍奇又算得了什么?”肖毅对此犬大加称赞众人听得都是津津有味,何苗更是面上有光,当下一笑言道,肖公的学问在大汉都是首屈一指的,他知道实在是理所当然。 “好,你我兄弟之情万金不比,那毅便却之不恭,只是些许小事方直也切勿再挂在嘴边,此乃义所当为。”肖毅正色道,却原来四年前何苗有一次风寒十分沉重,肖毅从信中得知便令肖令送了一支老山人参前往,此物亦是辽东太守送与肖元的,放在老夫人那里一直没舍得用的。肖毅向祖母相求老夫人岂能不允,此乃他的义气肖元对此亦是颇为赞赏。 “大哥说的是,喝茶喝茶,此犬在兄长手中定远胜小弟这里。”见肖毅说得郑重何苗也是心中感动,当下便举起手中茶盅相敬。 “方直,此时该是饮酒才是啊。”王君笑道,他加入这个圈子的时间比王宇稍晚,其时肖毅已然离开洛阳,却未料二人之间亦是如此真情。 “唉,此处不是饮酒所在,得去羞花阁,现在时候差不多了我等尽了此盅便往之吧,伯平那小子定在那里,见了大哥他肯定也会开怀。何苗摆了摆手言道,今日酒是肯定要喝的,但有美人相伴才更有意境。” 汉末的青楼与后世略有不同,多半乃是官营,还有个为官宦大户人家培训歌姬的职责,肖毅在晋阳对之可不陌生,更是座上常客,此时也不便推拒。赵定亦是随之,今天他对舅舅的印象总算有些改观,纨绔是纨绔但肖毅可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听他座谈立言就可见一般,而且他与何苗之间的兄弟之情亦是极真,这让赵定对此类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交代了肖令照顾敖犬的一些紧要之处,肖毅便随何苗而行,那羞花阁乃是洛阳最为知名的青楼,多有当今名士高官贵胄前往行乐,其所在位于青龙街中段,占地有五六亩之多。远远看去就能看见那栋主楼万花楼,时值上灯高大的楼身更是显得金碧辉煌,隐隐间亦有丝竹之声传来。 见是何苗到了,牌楼之前立刻就有知客上前相迎,尊敬之中带着熟络,肖毅知道何大公子多半和自己一样也是此中常客。不过对他而言抛开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也算是第一次来到这风月之所,亦是有些好奇。 “直接带我去皇甫伯平的房间。”丢了一串铜钱在满脸笑容知客手中何苗也是开门见山,那知客闻言面上笑意更甚立刻在前引路。 万花楼楼高三层,进入大堂呈现回字形的结构,无论坐在几楼打开窗户都能看见楼下正中那大木台之上的表演,此时正有一妙龄女子在台上弹奏琵琶,曲声很是优美动听,肖毅一听便知乃是霓裳一曲。要知道肖元对他自幼便是管教极严,纵使日后逆反但琴棋书画都是功底颇深。 一般的客人便在大堂之中饮酒,稍稍有些身份的才能进入四周的雅间,这每上一层雅间都会减少费用也随之增高,万花楼一共三层绝不是此时的工艺造不出更高的楼,而是不得高于皇城宫殿。 皇甫林的那一间雅间正在三楼,名为清风,门口的随从对何苗是十分熟悉的自然不会阻拦,众人便即入内。 进了雅间却见一青袍公子正坐在桌边自斟自饮,面上一派烦恼之色,竟是对入屋的众人都视而不见,时不时还摇头叹气。
“皇甫林,你小子还有没有点出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神魂颠倒?还不看看是谁来了?”何苗一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摇头苦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哎,你未动过真情,又何知此中滋味?”皇甫林听了声音便知来者何人,当下依旧是一叹言道,可当他抬起头来却见一人正对他微微而笑面上的忧愁之色却是立刻变成了惊喜。 “恒之兄,你何时到得洛阳?小弟好生想念,哎呀……”皇甫林见到肖毅猛的起身便来,可一下子站的快了不由稍稍一晕,右脚在桌边绊了一下脚步趔趄就要栽倒。 “呵呵,伯平久未相见也不用一来就行此大礼吧。”肖毅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便将皇甫林扶住,望着他的双眼笑道。 “十年不见,小弟确是思念,方直,恒之兄到了你也不早来唤我。”双手抓紧肖毅的臂膀皇甫林言道,随后却是转向何苗颇见见责之处。 “叫你,看你那个样子我叫你你会来嘛?”何苗不以为意的道。 “你,怎能不来,恒之兄到了小弟心中只有欢喜,余者皆可暂弃不顾。”皇甫林再看了一眼何苗,转过头来正色言道。 “好兄弟,十年不见似乎清减不少啊。”从对方抓住自己肩膀的力度肖毅也能感受到皇甫林的诚恳,到底还是发小们靠得住啊。 “今日青倌开面,亦是一如既往,第一位摇红,起价白银一百两……”楼上正在叙话之时楼下琵琶一曲终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上来,何苗一听立刻到了窗前推开窗户观瞧。 “本公子出一百两。”“一百一十两。”“一百三十两。”那声音方落便又是一阵竞价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热闹非凡,肖毅和皇甫亦是到了何苗身旁,向下望去却见木台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身段窈窕眉目如画生的颇为动人,此时双目含愁更是惹人怜惜。 “今日我阔别多年的兄长前来,何某便要买下此女相送,本公子出二百两,在下说要就一定要要,谁也不许跟我争。”此时却是何苗高声出言,前面还算有礼可说道最后却是嚣张之气十足,而原本喧嚣的竞价之声随着何苗的话语却是立刻安静下去,四下里竟是寂静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