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回 曲明神勇擒张济 肖毅竭力再说之
曲疯子带人杀向瓮城上方,城下工兵营则是迅速挖开堵门的沙土,两边的进度都是很快,在城门被突破先登军士卒冲入瓮城之后,他们面对上方的敌军只剩下了一面,便是那阵箭矢也变得不再可怕!而在有了友军的加入之后,那一面守军士卒也很快就挡不住强力攻击而溃散了。 “全军入城追杀敌军,放烟给主公传讯,我先登军已然占领洛阳北门!”一开始突入城门的都是先登步卒,而随着瓮城之中的敌军被杀退,讯号传来杨吾的白马营和司徒非的骑兵营也开始入城,洛阳的街道宽阔,骑兵也能在巷战之中发挥很大的威力,看见眼前一幕,麯义的一颗心算是笃定了,立刻对左右吩咐道,随即一催胯下战马便往北门之处而去。 “主公,麯将军破城了,麯将军破城了!”北门之处升起的黑烟很快就被南城看见,高台之上的小虎牙见了便很是兴奋的高声喊道。 “好,元伟不愧捷足先登之名,敬方子平见了烽烟定也会越战越勇,传我军令,杀入城中,活捉张济!”肖毅一笑起身高声言道,麯义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有利条件,五日之内就能拿下洛阳这般雄城,并州军的攻坚力量和相互之间的协作再度得到了检验。 “拿下洛阳,接下来我军就要直指函谷,此可是一场硬仗。”郭嘉一旁言道,他没有因为拿下东都而太过喜悦,这只是战局的第一步,只有攻陷函谷关这个西都门户,并州军才能对董卓形成实质上的威胁。 “郭军师不要忘了徐荣的五万西凉军,他可不会看着我军再下函谷。”一旁陈宫笑道,而想起肖毅之前的说法也是莞尔,出兵司隶好比一场买卖,拿下洛阳城算捞回成本至少不亏,而将商事用于战事也唯有冠军侯。 “徐叔耀原本就不该来,如今来了也是太慢,既然不能对我军攻击洛阳形成牵制,他还能如何,现在我军已经腾出手来,倘若徐荣不知进退,主公亦不用与之客气,横竖早晚一日要与西凉铁骑大战。”郭嘉颔首道,五万西凉铁骑的确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如今的并州军有足够实力将之一口吞下,肖毅的本意是拿下洛阳观马腾之变,但有战机岂能放过。 “观奉孝之意当是希望徐叔耀前来决战了。”陈宫又再问道。 “公台岂不也是如此想?只是那徐叔耀也未必会让我军如意,为今之计拿下洛阳之后稍加整顿直扑函谷当是我军上策。”郭嘉一笑道,倘若洛阳还在张济手中便也罢了,可如今东都陷落他很难有勇气提兵前来。 “主公,郭军师所言极是,倘若我军能够借破洛阳之威在度拿下函谷,无论马太守那里动静如何都足够董卓头疼,如此一来一回虎牢张绣也成孤军,可缓缓图之。”陈宫目视肖毅正色言道,他与郭嘉想法一致。还顺带惦记上了虎牢张绣,拿下函谷锁死大门,虎牢关便有可能不战而得。 “嗯,如此定要生擒张济,不可放他走脱。”郭嘉欣然言道。 “二位既然如此一致,毅当然从之,待今日再与张济见上一面,毅当亲自率军前往和徐叔耀一叙故旧之情。”看见郭嘉与陈宫志同道合,肖毅也是心中欢喜,函谷关?既然到了不打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三人言谈之间麯义率领先登军主力已然杀入洛阳城中,白马义从杨贺所部则按麯义将令绕往西城,倘若张济要从此脱逃,人数少就将之拿下,人数多的话那就牢牢将之纠缠,君侯一定要拿住活的张济。 想像之中的巷战并没有发生,同时应付陷阵飞燕先登三处攻势张济在兵力上的使用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司徒非的骑兵营速度是最快的,不片刻已经杀到了飞燕军攻击的东城之下,此刻友军也在城头激战。 “一队二队下马,随我杀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司徒非立刻翻身下马大声喊道,而一队二队的四百名的骑军士卒亦是紧随其后杀了上去,舍弃马匹步战很显然不是骑兵营所长,可眼下的形势却颇为特殊,飞燕军和守军紧紧咬住,整这个时候骑兵营上去就能给友军以绝大助力,因此而能拿下城关的话,所得便是极大,如此司徒非岂能墨守成规? 一队二队士卒随着司徒非杀了上去,剩下的骑兵营兄弟则立刻赶往陷阵军攻击的南城,道理是一样的,早一点赶到他们就能早一点让守军腹背受敌,陷阵军再突破三军合力,洛阳守军和张济是插翅难飞。 骑兵营自然以奔袭突击见长,但几乎所有骑兵训练之中将领们都会有一句话,下了马我们就是步兵,必要时骑兵也能当步兵用,那战力就绝不能差了,别的军队做不到我们要能做到,因为并州军所向无敌。 军队的战力来源于坚定的斗志,更来自日常艰苦的训练,看看先登军骑兵营士卒在步战之中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知道这句话的正确性,在司徒非的带领之下骑兵兄弟们人人争先,将腹背受敌的守军杀得是连连后退!城头上稍稍一乱飞燕军就立刻把握住了机会,越来越多士卒杀上城头。 “飞燕军第一营曲长赵彪,兄弟们辛苦了,你们是骑兵营?”片刻之后两军汇聚一处,飞燕军的一名军官看了看司徒非手中的马刀问道。 “先登军骑兵营统领司徒非,有什么辛苦的,若不是友军牵制,我们也没这么快破城!”司徒非抖去刀上的鲜血一笑言道,之前管亥力荐先登军担当主攻之责,麯义还是记在心中的,汉军同袍亦一向友善。 “司徒校尉,久仰大名。”赵彪闻言一个挺胸军礼相对,方才司徒非要步战攻城,校尉软甲已然除去,军中等级森严是不可逾越的。同时赵彪心中也是暗暗佩服,难怪先登号称王牌,骑兵步战都那么厉害。 “赵曲长不要多礼,咱们联手再杀,为君侯擒拿张济才是大功一件。”司徒非回了一礼,说话之间已然下城去了,赵彪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带着兄弟亦是追击敌军,眼下这个档口可不是二人谈天的时候,没有看到最后的胜利就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到最后的一刻。 司徒非率领先登军骑兵营步行作战接应飞燕军入城,那里另外一部骑兵兄弟则接应了陷阵军!当陷阵,先登,飞燕三路大军尽皆杀入洛阳之时,战斗已经彻底失去了悬念,如今的焦点就在能否活捉张济,这个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倒是谁能建立奇功值得期待。一时间张济张太守成了数万并州军将士心中最希望见到的人,可谓炙手可热之极。 战前肖毅已然通过军中画师见张济的画像下达到了全军,而画师的手法亦得到了奉孝的首肯,称之为传神之作!比起朝廷的绘影图形这位淳于姓的画师技术高明太多了,不夸张的说比起后世照片也就是一线之差。 最后能得到活捉张济荣誉的正是先登军第一营的队长曲明,也就是曲疯子,说起来他的运气也是不差,张济率领亲兵从西城突围,却被杨贺的白马骑正好拦住,一阵截杀张太守又退了回来,岂知无巧不成书,恰好遇见了率军追击而来的曲疯子,看见张济和随行亲兵疯子眼睛都红了。 冲上去擒敌没商量,曲明不仅要捉拿张济还得和杨贺比速度,后者见到战功又岂会相让?但到最后他还是差了一步,因为曲明奋不顾身的一个飞扑直接将张济扑倒在地,把张太守摔了个头晕眼花,待到稍稍清醒之时映入眼帘的则是曲疯子一张笑的开花的大脸和碗口一样的大嘴。 功亏一篑的杨贺是郁闷无比,心中暗自埋怨自己这么就碰见了这个全军扬名的曲疯子了呢?他那个饿虎扑食是十分危险的,倘若张济反应过来拔剑对之,疯子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可不好躲闪。可显然张济也被疯子的行动吓着了,微微一愣就已然被扑倒。当然杨贺还有自责的便是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手,了不起就受点伤呗,对他们而言受伤不过家常便饭。 而当他见到麯义前来就让曲疯子亲自给君侯献俘之时,杨贺连肠子都悔青了。曾经有一份战功放在他面前,却没有珍惜,假如再有一次机会他肯定比曲疯子扑的还快,要给这种机会标个数字的话,希望是一万次。
给君侯献俘,在并州军将士心中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曲疯子也赢得了无数羡慕的目光,当然与之同时大家也会欣赏先登军统领麯义的心胸,他待疯子还当真不一般!也许元伟在与众将相处之时会有一些不足之处,但对待麾下士卒就完全是两回事,更是让所有先登士卒敬爱不已。而这一点也是最让肖毅欣赏的地方,每人待下也都有不同之处。 “曲疯子,你如此对待张太守可是颇为无礼了。”曲明带着张济来到肖毅面前,恒之微微一笑上前为张济解开束缚之后才对前者言道。 话语似是责备,但面上笑容很浓,曲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挠了挠头,但君侯在众人面前称呼他的外号却是令他心中骄傲,反正君侯总是对的,就冲着这一声曲疯子,哪怕因此挨上军棍在曲明心中都是值得的。 “麯义将军带的好兵啊,你曲疯子也有怕的。”挥手为曲明掸掉肩上的尘土肖毅又是笑道,随即竟是将腰间的短剑解下塞到了曲明的手中,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君侯赐剑!”那一瞬间曲明是一股幸福感直冲脑海,且不说君侯身上的短剑必非凡品,哪怕是根烂木头那也是无上的荣耀,当下便是单膝跪地双手将短剑高高举起言道,此刻看向曲疯子的羡慕眼光更多了,每个士卒都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挥挥手让曲疯子退下,肖毅又对身边的张济言道:“仲常兄得罪了,今日你我敌对此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大局已定,你我还是帐中叙话。” 张济张了张嘴,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肖毅待他的态度极为亲切,而且没有半点胜利者耀武扬威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于是亦是随肖毅进帐。 到了帐中落座,肖毅只留下郭嘉陈宫朱宝三人作陪,小虎牙在给众人上茶之后也退出了帐外,右手一挥所有的十三队士卒都退到十丈之外戒备,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当日在洛阳之中毅与仲常兄便有一面之缘,亦知兄长素怀忠义之心,为董卓效力乃是因其对兄有知遇之恩提拔之义,毅也不想和兄再去说什么小义大义,君面对肖某麾下儿郎还能死守洛阳毫不相让,足够报答董仲颖的恩义了,此刻还望仲常兄以大局为重。”举起香茶敬了张济一杯,放下茶盅之后肖毅正色言道,却也不说什么大道理。 “什么报不报,济有雄城在手,更有精兵数万,却守了不到五日,实在惭愧。”张济并不喝茶却是言道,经此一战他也总算见识到了百战百胜的并州军的厉害,抛开战力不谈对方的战略也是精巧之极,只不过作为失败一方总是有些不爽罢了。 “仲常兄也不必如此,以洛阳如今的局面,换了董仲颖账下任何一员大将前来镇守也不会比仲常兄强,兵力悬殊之下,地利亦未必在兄一方,毅更有大义在手,败给肖某以及肖某麾下百战儿郎绝非羞辱之事,兄长亦不必挂在心间。”肖毅不以为意的道,张济比他要大上二十余岁,但这声兄长却是恰如其分,盖因张济之叔与肖公可是平辈论交! 看着肖毅面上的自信,张济感受到的是一种独属于冠军侯的张扬,但却并不令人反感,纵观以往战绩,他有足够的资格去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