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八章 固守（上）
瓦拉骑兵全跑了，真是有些可悲，瓦拉人并没有败给明军，却被他们的官员和贵族出卖和抛弃，这些正是瓦拉贵族从汉人身上所学来的。如今城寨内还有两万瓦拉步兵，这群人没有逃跑，他们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由妇女、儿童还有老人组成的瓦拉士兵，他们已经没有了马匹，这群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手中拥有劣质的弯刀、大多都是弓箭和没有枪头的木枪，瓦拉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射箭了，他们那兽骨制作的箭头对于身穿盔甲的明军起不了什么作用。张延秀找到了辽东、延绥、大同三位总兵，三人身上都有伤，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三位总兵为了激励士气冲到了最前面，身边的亲兵七成战死，辽东总兵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延绥总兵没了一只眼睛，眼眶还在流血，张延秀赶忙拿出自己随身的伤药。大同总兵还好一点，虽然胳膊和胸口都受了伤，但人还坚持得住，士兵们正在他的指挥下寻找伤员，清扫战场。 “多谢张副指挥使的救命只恩，如果不是张副指挥使的即时赶到，我等早就成了瓦拉人的刀下亡魂。”大同总兵十分诚恳地向张延秀道谢，说起来真的是很丢人，七万善战的大明边军，还有七千鞑靼骑兵，拥有还算坚固的城寨和犀利的火器，竟然被十几万瓦拉牧民打得差点全军覆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三位总兵忠心为国，拼死坚守到最后一刻，我必会将此事禀告皇上，三位总兵只忠勇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嘉奖。”三位总兵这下放心了，今日一战的战报一旦送到子虚帝面前，很可能是两种结果，好的结果是子虚帝了解明军先锋所遭遇的困境，嘉奖三位总兵和有功将士，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子虚帝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那就便成了三位总兵作战不利，轻敌大意导致明军先锋损失惨重，有损国威，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得不到嘉奖的问题了。张延秀是子虚帝和太子身边的红人，张延秀肯出面说好话，那一切就可以放心了。 张延秀和大同总兵看着被包围的两万瓦拉步兵，从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们想跟明军拼命。他们虽然没有选择突然，但一直在积蓄体力，之前的战斗消耗了众人很多体力，没有力气哪里能杀敌，至于食物，他们身上自己带着干粮和烈酒。“张副指挥使，我部如今只有两万多人马，并且有一半是伤兵，实在无法强行进攻，我部的伤亡不能再增加了，还请张副指挥使体谅。”张延秀看着被包围的两万瓦拉人，他也十分了解目前的处境，他手下的骑兵同样也是伤亡过半，七万骑兵伤亡将近五万人，如果强行进攻的话，损失太大了，士兵们也不想跟两万不要命的瓦拉人作战。“谁懂蒙古语，让他们投降，不投降就围死他们，后续的援兵过几日就到，我们只要守住城寨就可以了。”三位总兵和张延秀手下的将领也同意劝降，最起码也要困死那两万步兵，瓦拉人已经彻底溃败了，如果瓦拉人还能派出援军的话，这仗就不用打了，全部撤回大同好了。 瓦拉人一开始对于明军的劝降直接用手中的弓箭回答，射了几箭后张延秀让人先不要喊，盾牌兵退了回来取而代之的用马车、鹿角、拒马和沙袋围成的工事，瓦拉人见明军正在建筑工事，马上发起了反击，但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很快就被明军杀了回去，明军的弓弩能够轻易射穿瓦拉人的身体，没有马匹的瓦拉牧民只是比普通百姓厉害一点而已。在死伤了五千多人后，瓦拉人被迫退了回去，任由明军建筑工事，当明军将工事建筑完之后，三千多瓦拉人倒在了地上，这些瓦拉人本身就有伤，血还在流，瓦拉人身上虽然有食物和烈酒，草药却十分的稀少，张延秀见到此情景命令手下人再次开始劝降。 瓦拉人依旧没有投降，但是已经有些动摇了，不断有瓦拉人的伤兵死去，一些妇女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死的是她们的孩子和父亲长辈，她们不能不伤心。明军的火夫开始建灶升火，士兵们拼杀了半日又清理了半日早就饿了，大批死去的战马是最好的鲜rou，或烤或煮，军营内到处都是rou香，瓦拉人虽然有带干粮，但数量并不多，也不好吃，张延秀甚至命令士兵公开在瓦拉人看得到的地方吃rou，慢慢地削弱瓦拉人的士气。 从将近十几万的死人堆里，明军士兵除了找到自己的伤员外，还发现了五千多瓦拉伤兵，张延秀之前就下了命令，不许屠戮那些瓦拉伤兵，这些人还有用，只有不到一千的瓦拉伤兵能动，张延秀让士兵押着这些人去向被围的瓦拉人喊话，还是那句话，让瓦拉人投降。瓦拉人内部一阵sao动，几个有威望的老人聚在了一起，他们在商量，此时有一部分不愿意投降的瓦拉人，突然向明军发起了冲锋，但这全人在还没有爬上明军所建筑的工事，与明军交锋之时就被弓弩和火器全部射杀，瓦拉人再也承受不住，在几个老人的带领下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投降了。瓦拉降兵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救治伤员，张延秀同意了，不过军中的郎中都在为自己的伤员救治，张延秀手上根本就没人手，把差不多够用的普通草药送过去，让俘虏们自己包扎就行了。 一个战场上躺着十几万的尸体，那是一种什么概念，每走一步都会踩到尸体，天下到处飞着秃鹫，一有机会就飞下来啄食尸体，夏天已经到了，如果不快点处理的话尸体很快就会发臭，接下去很有很可能会爆发瘟疫，对此张延秀和将领们不得不防。战争打到这种地步，士兵们大多已经完全麻木了，但还是有少量的士兵受不了发疯了。有的人是彻底疯了，大喊大叫的，这些人已经被张延秀关了起来；还有些是实在受不了，在发疯的时候自杀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另外一些人跑去战俘那里，见人就杀，砍杀了好几个人才被制止住。张延秀对此十分的头疼和无奈，他命令将所有的战俘分成三批分别看押：第一批为伤员，将所有伤员集中治疗，草药和纱布还是够用的。第二批是男子，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白天全部都要去挖坑，把死人集体埋了，瓦拉人的尸体和明军的尸体分开埋，战死的军官火化成骨灰，如果有同乡或亲人认出死去的同伴也可以要求将尸体火化，然后让其将骨灰带回去。最后一批是女子，被俘虏的，小伤或者不受伤的瓦拉女子被集中到了一起，这是大家商量下来的结果，士兵需要发泄，不然发疯的士兵会越来越多，士气也将受到很大的打击，发泄有两种途径，一是破坏、杀戮，如果让士兵继续杀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另外一种就是靠女人来发泄，军中正好有很多俘虏的瓦拉女子，她们是士兵最好的发泄对象，张延秀马上就同意了将领们的提议，战争是什么，战争并不是那些书生们口头上叫囔着的种种大义、正义和英雄们的英勇事迹。战争是杀戮、是掠夺、是毁灭、是奴役，战胜者有权决定要如何来处理他们的战利品，俘虏并不是人，他们已经是战胜者的战利品了。 “少爷，已经都吩咐下去了，各营士兵分批进入战俘营，所有人身上都不许带兵器，士兵们也会互相监督以免有些士兵控制不住而失手杀人。”张承德还是留在了张延秀身边，自然有人将俘虏中比较漂亮的女人送到他的营中，将领们除了张延秀外每个人都有，张延秀是向来没有那种习惯的。张延秀如今的内心很平静，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圣人都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君子都要报仇，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不是君子的人。敌人怎么对待你的，你就怎么去对待敌人，这就是军人最简单，也是最实际的报复方式。瓦拉人当初在大明朝的疆土上烧杀劫掠，如今大明朝的士兵也学瓦拉人的做法，将耻辱全都还了回去。 “带着人与我一起去巡视一下吧。”看着众多士兵十分兴奋的走进俘虏营，张延秀突然决定亲自去巡视一下，张承德马上去安排了，活的春宫戏怎么能错过。一轮巡视下来，张承德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很想马上回到自己的营地里，可此时张延秀却阴沉着脸，他问道：“承德，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女俘虏既没有哭，也没有反抗，只是紧咬着牙，还有她们的眼神？”张承德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少爷，我没看清楚，有吗？好像是这样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