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2.12

    回到杨家沟，小伙子很高兴，为我们忙不迭地张罗，倒茶、端点心、上水果，当贵宾似的，他那种热度，叫我受之有愧，私下里对娟子说：“小伙子真是客气！”

    娟子说：“我们北方人都是以诚相待。”

    我笑道：“是吗？”

    娟子用眼光刺了我一下：“你这种语气对我们北方人有点不敬，知道吗？”

    我赶紧削个苹果给她，以表歉意。

    娟子接过苹果，笑道：“别拿这种态度对待我们北方人，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也笑：“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

    “是你无礼在先！”

    我只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与小伙子一家共用晚餐后，娟子先跟张彪通电话，叫他赶紧弄好两个车皮。

    张彪很吃惊：“娟子，你已经在外收货了？有这么快么？”

    娟子说：“我们既受人之托，就尽人之事，能不快么？”

    张彪说：“这几天，我偶尔也到乡下里看过，洋葱最快也得待上三、四天出货，没想姓周的也蛮阴损，抢先出手了，还整天陪人打麻将，原来他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呀。”

    娟子说：“不光是他，王成富几个各有一套。”

    再这么私下谈下去，张彪认为对另外几个客户不敬，赶紧说一边去：“那我明日里把车皮落实。”

    跟张彪通完话没多久，姐夫偷偷打来电话，问收货情况。

    娟子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好了，过一二天，就可以发货了。”

    姐夫一听，肯定在电话的那一边眉飞色舞，但高兴过了头，说错话了：“娟子，你可要替我保密哟。”

    这一下子暴露了姐夫的小心眼，娟子火了：“不放心我，是不是？那换人好了。”

    姐夫马上讨好起来：“放心你，放心你，我能不放心你么？张老板叫你替我收货，我背地里都笑呢。”

    姐夫真烂，这种阳奉阴违的话也说得出来哟，前些天张彪说娟子替他收货还不太乐意，现在奉承她来了。

    娟子带着嘲讽的口吻说：“得了，周老板，我们之前打过交道，都了解彼此。”随即要挂电话。

    姐夫忙阻止，说：“我想问一声，那个书呆子上路没有？”

    说“上路”，是行话，意思是说，初次收货能不能摸到窍门。

    娟子说：“你这个人呀，就是有点狗眼瞧人低，什么呆子呀，他脑子灵光，能比你差？”

    “你娟子看得起他，才这么说。不是我吹，他有我半点脑瓜子，我都要给他舔屁股。”

    娟子哈哈大笑起来，并用眼光递我，然后对话筒大声说：“说不定还真有你舔的！”

    姐夫不服气，说：“你看，我这次收货，神不知鬼不觉，王成富他们还被在鼓里，整日里乐呵呵的，要是他，能有这样的手段？”

    对姐夫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娟子懒得再理，最后说一句“他的确没有你这手段，你高明。”把电话挂了。

    回过头，娟子跟我说：“你姐夫真没有自知之明，经常被王成富三个耍，才做一件事，就自鸣得意了。由我说呀，他也高兴得太早，王成富迟早会给他难堪。”

    商人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娟子的话里就可见一斑。我无意中混入其中，但只要我帮姐夫收，就很难将自身置于事外，如此一来，将有哪些丑闻、闹剧会让我耳闻目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