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

    有了jiejie的指示，姐夫不敢拖延，便悄悄地叫来娟子，说准备去收货。

    娟子问：“你周老板这次收货，是带小文入伙还是单干？”

    姐夫摊开双手，自以为有趣地嘟了嘟嘴：“入伙？我把人家扶起来，然后我再跟他平排平坐？我犯病呀！”

    娟子说：“你这话，我听起来感觉有点别扭。什么人家呀，你跟小文就是一家人嘛。”

    姐夫反驳说：“跟钱扯上关系了，就难说是一家人了。”

    娟子话里带讽里说：“你周老板真是实在。”

    姐夫没听出娟子的话外音，反有点得意地说：“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姐夫把他自己的话套上“真理”，很让娟子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替我想，娟子恐怕也懒得再搭理他了。

    “合伙做生意，自家人更好说话。如果怕伤情面，可以订君子协议。哪有跟钱扯上关系，一家人就不是一家人的道理。这一次我跟小文合作就很愉快。”

    “你当然跟他合作愉快啦……”姐夫后面的话不敢说了，他咬痛一下舌头，然后才把话转过来，“他只会听你的，不会听我的。”

    “哦，这样呀，你周老板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但从你话里我倒悟出一个道理：你这个当姐夫的有点失败。”

    “才不叫失败呢，他听不听我的，我也不希罕。比方说，一个大将军，指挥着一个傻瓜，那才叫真正的失败。”

    姐夫说出绝妙有趣的比喻来，让娟子笑痛了肚子。

    止住笑后，娟子挪喻地问：“周大将军，那你这次收货，准备挑谁呢，小罗还是小赵？”

    姐夫想起小罗曾让他从王成富那里拉过货，便对小罗有好感：“本想挑你，但说不定我家呆子还靠你扶持，也只好忍痛刮爱。小罗吧。”

    娟子眉头夹了一下，说：“这一回，我谁都帮不了，因为张彪不在，还有王成富他们几个需要去招呼。”

    姐夫说：“其实，我也没想过要你亲自出马呀，因为我还是搞突袭，请你出马了，那我的秘密不就等于全告诉王成富他们了吗？”

    娟子不想跟姐夫多扯，希望长话短说，便问：“你想在哪扎点？蒋家村如何？”

    姐夫去过蒋家村，知道蒋葵生家穷，连睡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不愿意。

    “给我换个更好的地方吧。”

    娟子便叫姐夫去了一个叫五里桥的地方，那代收人是个村长，家庭条件都不错。

    姐夫走时，一再叮嘱娟子要保密，对王成富他们什么都不要说，并希望我不要先收货，就留在张家大院里，作为障眼法，迷惑王成富他们。

    姐夫的“希望”很自私，当娟子转告它的时候，对我说：“别听他的，你就想好机会一个独吞，我现在就送你到蒋家村去。”

    我摇了摇了头。这次也是因为姐夫的“慷慨”才成全了我，我也应该成全他。姐夫之所以不跟我合伙，之所以让我蛰伏不动，是怕我继续抢他的风头。现在他选择站着，我只有选择蹲着，这合乎我的逻辑，也合乎他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