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九点多。

    看蒋葵艳还没有回家的意思，我对她说：“我要去河滩了，那你现在还跟不跟我一起去？”我忍不住跟她开玩笑。

    她一愣，马上回过神来：“今晚我哥已在河滩，就不去了，明天再说吧。”

    这样的回答，我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往河滩走，回头还看见蒋葵艳站在树边，这时已是很好的月亮，照得她更显婀娜多姿，我向她招招手，劝她早点回去，太晚了让她嫂子挂念着呢，没想到，她反而向我这边飞奔了过来。

    “小文，我想问你一句话。”

    她又要问什么呢，我好奇地看着她。

    “说吧，想问啥？”

    “如果明天晚上我要到河滩上多陪你一会，我哥会同意吗？”

    看她的样子，还真要那么做似的。我是开玩笑的，她倒认真了。

    “可能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呢？”

    “如果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啊。”

    “都是自家的村子，人熟路熟的，哪有什么不安全的？”

    “那也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总免不了让人担心的。”

    “你小瞧人！我哥不反对的话，就由不得你。”她朗声地笑起来，飞我一个笑眼，然后才有点得意地往回走。

    我不敢想象她会下定这样的决心，如果她晚上真要来的话，我也绝然不会让她一个回去，至少我会送她回到这棵树下，洋葱离开一会，可能不会有什么事，路上她一个人走，就可能有事，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向蒋葵生交待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是明天，明天还没到来呢，说不定蒋葵生就会不同意她这么做。

    到了河滩边，看见洋葱堆下，有微小的红光在一闪一闪，我知那是蒋葵生在抽烟。

    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他也猜知是我，便说：“小文，你回来啦。货装好了？”

    他挪动屁股，示意我坐在他的旁边。

    “装好了。车皮今晚或明早就可以挂走。”我挨着他坐下来。

    蒋葵生巴嗒巴嗒地抽着烟，然后告诉我一件事：“今天下午，我又分发了包装袋，有些乡亲不愿要了，已经拿了包装袋的部分乡亲把它们又退了回来。”

    我想：人家地里没有了洋葱，就把剩余的袋子退回来，这很正常呀。

    他不以为然：“不，他们地里还有不少的洋葱。”

    我不由陷入了沉思，那这说明了什么呢？

    蒋葵生说：“那说明洋葱可能涨价了。”

    生意上的变化，我感觉迟钝，好才有蒋葵生的提醒，接下来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听到我说出提价的决定，蒋葵生告诉我说，乡亲们也是这个愿望，他担心我对生意的变化反应迟钝，会错过时机。现在他总算放心了。

    我们接下来商量着如何加价、加价多少，商量好了之后，蒋葵生便回去了。

    此时，夜静尘落，心绪沉浮。

    我把生意上的事已搁放一边，开始思考着自己和娟子的情感会是怎样的结局。

    有些事说放下，并不一定放得下；有些人说离开，并不一定离得开。

    和娟子缠绵的那种滋味，如这夜里的风，一阵阵地袭来，我为自己哪怕产生一丁点离开的念头，都感觉到难过了。但是，一想起张彪说到“几天没见”娟子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无奈，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的无赖。

    这当如何取舍？我一下子又迷茫无措了。

    我心里对自己说：不管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