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

    替一个老板向另一个老板要货，这是代办人之大忌。张彪不好向我开口，心想娟子平日里和我谈得来，就托娟子向我讨这个人情。

    娟子说：“王成富这人还要不要脸，也不想想当初他是如何做的。”

    张彪说：“算他把脸当屁PI股吧。”

    娟子说：“这么轻巧？你叫他自己来找我。”

    张彪说：“他不敢。”

    娟子发脾气了：“这么大的事，他本人脸都不露一下？”

    张彪疼惯了娟子，看她发火，陪着笑说：“我叫他，他若不来呢？”

    娟子讥讽地说：“能占便宜，他爬都会爬来的，他若不来，我还真瞧得起他。”

    张彪拔腿准备去叫，没走几步，被娟子叫住了：“你急什么呀，话还没跟你说完呢！”

    张彪马上停住：“你还有啥要说的呀？”

    “你先不要给他好脸色，只管说是我要他来见。”

    张彪哈哈一笑，说：“老婆是不是想先唬唬他，然后……”

    娟子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警告他，别以为他想什么事儿就来得那么轻巧。”

    “还是老婆有分寸。”张彪一乐呵，过来要亲娟子一下。

    娟子把脸躲闪一边，说：“得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张彪说：“好久没在一起了，人家想你嘛。”

    娟子这才没动，张彪把嘴唇重重地印在她的脸上。

    没多长时间，王成富跟张彪真的过来了，但他躲在张彪的身后，不敢靠向娟子。

    娟子故意不问，把脸掉向一边去。还是张彪把王成富推到娟子前面。

    “娟子，我想发个车皮。”王成富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发车皮就发车皮，找我们干什么呀？”娟子没正色看他。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货不够。”

    “货不够，发什么车皮呢？”

    “我原本是不急的，但广东那边的伙计急了。”

    “他急就发货呀，但你得拿得出家伙来呀。”

    “我就因此想求你通融通融一下。上次，他姓周的不是缺货，最后拉我的货补上，所以这一次能不能从他那里调货过来……”王成富话没完，眼珠子却不停地转。

    “上一回周老板是从你那调了货，可你是怎么待他的呀？你若大大方方的，这一次你也用不着犯愁。”

    “那是那是。”王成富频频点头。

    “谁能不求人的？你们都是湖南人，出门求财，帮人就是帮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那是那是。”王成富额上冒出细汗，他除了“那是”两个字，没别的话说了。

    娟子见他已是狼狈之极，便缓和些语气：“周老板昨日走了货，好象也无货可调啊。”

    王成富靠近娟子一步，露出讨好相：“他没货，他舅子那儿有，反正他们是一家人。”

    娟子故意装作犯难：“毕竟他们是两家收货，这节眼上，大家都在抢货，小文并不欠你的人情，他未必就会答应。”

    王成富细汗变成汗珠子了，几乎要跪着求娟子。

    娟子赶紧让他打住：“算了，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吧，小文那边我帮你去说，他若肯，算是帮了你，他不肯，我也就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