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比赛
“对不起，拉乌尔！”霍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石巨人道歉：“我们不该欺骗你！” 霍雷已经明白，石巨人发怒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发现了霍雷他们想要得到宝石这一真正目的，而是他已经明白，所谓对他木雕作品的溢美之词，都只不过是为了把宝石骗到手而说的谎言。 任何人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或者，你可以侮辱他，你可以伤害他，甚至你可以毁灭他，但如果你敢碰触他所珍视的东西一下，哪怕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不屑和怀疑，都要承受那无比疯狂的愤怒和报复。 这位石巨人明显对艺术有着狂热的追求和执念——虽然水平还亟待提高。 拉乌尔仿佛没有料到霍雷会道歉似的，本来显得有些凶恶的表情也稍微缓解下来，但他仍然怒视着霍雷，让霍雷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仍然悬在一条比蛛丝还要细小的丝线上面。 “请原谅我们的谎言，实际上，因为需要通过测试，我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得到那宝石，而您又实在太过高大威武，不要说抢夺，我们就连讨要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才只好使用欺骗的伎俩。”霍雷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实际上，他确实有些后悔没有更周详的考虑就采取了诈骗的行动，而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则是霍雷低估了石巨人的智商和情感的丰富程度。 算起来，霍雷真正接触过的类人高等生物，就只有地精咕噜，和面前这个石巨人拉乌尔了。 在霍雷之前生活的世界，人类是天地间唯一的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经过千万年的进化与繁衍，人类想当然的将自己放在了世界主宰者的地位上面，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差不多，整个世界在人类的手中，几乎每一个阶段都呈现出迥然不同的样子，其他生物在人类面前，不是食物，就是被观赏嬉乐的对象，就连奴隶的地位都从不曾获得过。 霍雷无疑将这种观念延伸到了赫兰提斯大陆所在的世界当中。 虽然类人生物有着与人类相近的外形，也同样被认为拥有高等智慧和更为复杂的情感，但霍雷还是下意识的将他们和人类分别看待，而且霍雷之前唯一近距离观察过的，就只有家中的那个地精，很明显，咕噜并没有带给霍雷认识上的巨大转变。 但这一点，拉乌尔做到了。 任何生物，起码是类人高等生物，他们也都是具有独立灵魂的生命个体，无论阵营与信仰如何不同，无论与人类有着怎样的外形和内心世界的差别，把他们当作愚蠢低级的动物看待，迟早是要吃亏的！ 听了霍雷的话，拉乌尔重新提起了他的石棒，爱莉克希亚等人的心立刻揪扯起来——说起来，他们的心脏经过多次的揪扯仍然没有停止工作，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但可怕的事情没有再次上演，石巨人只是将石棒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脸上的愤怒表情也彻底消失无踪了。 “原来你是星航学院的准学员。”拉乌尔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有空气在他的话语声中轻微的震颤着：“你想得到宝石，也很简单，只要比赛赢过我，我就可以给你！” “比赛，什么比赛？”霍雷坐在地上问。 “石巨人当然是用投掷石头来分胜负了！”石巨人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谈论艺术品时的那种羞涩感，而是变得更加威武，甚至爽朗了：“谁投的远，谁就赢！你赢了，我把宝石给你，你输了，就乖乖回去，很简单吧！” 霍雷沉吟了一下，说道：“比赛具体是什么规则呢？” “同样简单！”拉乌尔说着，用手中的石棒在草地上划了一下，翻露出的地表湿土形成一道笔直的线条：“不许迈过这道线，把石块扔出去，在这个方向上，谁的石块距离这道线最远，谁就获胜！” 拉乌尔说着，举起石棒，向沙漠的方向指了一指。 “可是，你是巨人，我不是。”霍雷看了看沙漠的方向，然后急急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仍的动你所投掷的石块呢！” “你当然可以用比较小的石块！哈哈，但因为石块小，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也就小，我们的比赛，翻滚距离也是计算在内的！。”拉乌尔甚至有些俏皮的摊了摊手：“不过，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公平，这一点，就连圣殿教堂的石阶也是做不到的。” 听了拉乌尔的最后一句话，霍雷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好，我比！” 当石巨人从自己肩上的皮革口袋里拿出一块大石头的时候，爱莉克希亚他们因为那两个人的交谈而逐渐松弛下来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那个石巨人该不会是改变主意，打算用大石头压死霍雷吧！ 因为距离稍远，他们听不清霍雷和石巨人的对话，但即使霍雷没有偷偷向他们摆手，他们也没办法走过去了，爱莉克希亚的肩膀处受了一点轻伤，阿尔在照看她，至于蔻里，他还在找他的学员卡。 石巨人轻轻用手摩挲着手中的大石头，一些石屑洒下来，霍雷随便挑拣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握在手里，两个人同时来到了地上那道粗线的边上。 “我先来！”拉乌尔举起手中那块比三四个霍雷合抱在一起都要大都要重的石块，没有助跑，没有甩臂，只是做了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大石头便被他狠狠的推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远远的落在了沙漠里面。 大石头砸落在沙漠中激起的沙尘，在霍雷看来就如同水面上一条不知名的小鱼吐出的一个水泡，距离有多远是可想而知的。 “该我了！”霍雷颠了颠手中的石头，转过身去，将石块向相反的方向仍了出去，石头笔直的打在森林边缘一棵树干上面之后，又弹落到了地上。 “哦！”拉乌尔有些丧气的喊了一声：“你赢了！” “啊？”拉乌尔这么痛快的认输倒是大大出乎霍雷的预料，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的，可接下来的话让霍雷自己都感觉有些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赢了？” “我只是说，在这固定的方向上，谁的石块距离这道线最远，谁就获胜。”拉乌尔开始叙述本是霍雷准备好的台词：“而这个小小的世界是球形的，从这条线出去，首先会遇到我所仍的石头，然后围绕这圆形的世界一周，才会遇到你所仍的那块石头。” “所以，是你赢了”石巨人最后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在球形世界上生活过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个道理的，你既然能够发现这一点，那么就是你赢了。” “啊……”看着拉乌尔一脸认真的样子，霍雷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我也只是碰巧想到了而已，哈……” “那，这是答应给你的宝石。”说着石巨人伸出他的手掌，两颗宝石在他的手心中如同两粒沙子，也不知道拉乌尔一直以来是怎么保证这两颗宝石没从他的掌心里漏出去的。 “我只要一颗就够了。”霍雷伸出手，在圆桌一样摆在自己面前的巨大手掌中取走了一颗宝石：“谢谢你，拉乌尔！” 石巨人向霍雷点了点头，扛起自己的巨大石棒，返身向树桩走去，而此时爱莉克希亚也在阿尔和蔻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三个人快步的走向霍雷，霍雷捏紧攥有胜利宝石的拳头，向同伴们高高的举了起来。 “赢啦！” “我拿到啦！” “我们完成任务啦！” “霍雷你太棒了！” “噢！赢喽！” 四个少年少女忘情的拥抱在了一起，叫喊着，欢呼着，暂时放弃了贵族所特有的矜持与礼仪，这不仅是因为顺利完成测验任务的巨大喜悦和兴奋，更多的，是对于一路走来，所经历的艰难与险阻的一种发泄和释放。 反倒是霍雷首先收敛起来，他松开了楼住爱莉克希亚的肩膀，而对方此刻才意识到了自己稍稍的失态，脸色绯红的同时，眼睛却仍然水汪汪的盯着霍雷，毫不避让。 “这是你的！”霍雷伸出手，将那颗宝石送到了爱莉克希亚的手上。 “谢谢你，霍雷！”爱莉克希亚明亮的眼睛闪了一闪，脸颊上的淡红颜色让她更显温柔与美丽了，看到这一切的蔻里偷偷捅了捅阿尔，不过后者仍然沉浸在巨大的兴奋和喜悦当中，并没有对当下稍稍微妙的气氛有所察觉。 “你太棒了！霍雷哥哥！”阿尔拽着霍雷的手，不停的摇着：“我们还以为石巨人会要了你的命呢！你是怎么做到的，霍雷哥哥？” 听到阿尔的说话，霍雷愣了一愣，除了家里的乞丐伙伴们，还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都已经完成了第一项任务，那么赶快开始按照霍雷的办法交换卡片吧，也许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蔻里已经找到了他的学员卡，一边拿在手里晃着，一边急急的说道：“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彻底待够了！” “好的，你们准备一下。”霍雷抬头看了看远处坐回树桩上的石巨人：“我要再去跟拉乌尔谈谈。” （求票！求票票！求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