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热血沸腾的探病

    早饭过后，凌小妹就顶着一头蓬松钻进了出租车，人都坐上车了还朝探出头使劲儿地朝她挥手道别，看得赵思乐心惊胆战，却又颇为感动。谁说经济社会就一定人情淡漠，新闻里总是宣传冷漠事件，搞得人人自危，善良的人装起了冷漠，罪恶的人觉得理所应当，恶循环之下这个社会才越来越冷漠。

    So，她要用热情的微笑，亲人般的关怀，让跟团的游客如同跟家人一起旅行般舒适惬意。这口号俗地也没谁了。胃里一阵恶寒，真是矫情的女人啊，啊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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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导游，除了要有一张能舌尖生花的巧嘴，还得有一双踏破铁鞋都不酸的利腿。脚踝负伤的赵思乐只能老实待家里备战雅思，她算着时间呢，五一前肯定能痊愈。

    花了一上午打扫房间，整洁干净的环境总能让人心情舒畅。她把毛巾拧干挂到厨房外的小阳台上，之后便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享受宁静。大抵是放空的缘故，脑子里胡乱地播放零星片段，突然间，鹤翔跟何晓梦相望而笑的画面如锋刃般冲了出来：那么舒适的笑，她有多久没见过了？面对她时，他只有急躁，紧迫跟不耐烦，仿佛与她有关的一切都是在占用他宝贵的时间，都是在耽误他的正事。那何晓梦呢？

    似乎有一只充满愤怒和绝望的手正拖着她走向深渊，任由胡思乱想吃掉所有理智。

    停！！

    她在心里大声喊道，她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被这种坏情绪控制。赵思乐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电脑听BBC，她一定要转移注意力。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在这种两人无法面对面交谈的情况下，胡思乱想只会把自己拖向绝望，让自己陷入悲伤而又无解的境地。

    就在她与坏情绪激烈抗争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响亮的敲门声。门上没有猫眼，她隔门问道：“谁啊？”

    “有你的快递。”十分奇怪的声音。

    不记得有买东西呀？不安的情绪冲淡了先前的低落，她谨慎地开了一点缝，整个人瞬间惊呆——怎么是他？

    无视她的惊异，凌傲轻轻撞开门，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把水果往桌上一放，长呼道：“你怎么住这么高，累死本大爷了。”

    赵思乐望着桌上的塑料袋，甚是别扭：为嘛拎水果这么随意的事，用在他身上就十分怪异，就好像穿西装的人脚上蹬了双运动鞋。

    看她愣着发呆，他抱起胳膊，眯眼笑道：“难道几日未见，本大爷我又长帅了？”

    自恋狂！赵思乐甩了他一记白眼，怏怏地坐回沙发上——对他，不需要什么待客之道。果然，他很自觉地坐到她旁边，“脚好些没？”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她发誓没有告诉过他门牌号，“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心灵感应信不信？”他凑近些，得意地很。

    赵思乐哼笑表示不信，顺带挪远一些。凌傲一脸好笑，撩撩额前碎发，后背往沙发上一靠，顺口问道：“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赵思乐下意识伸脚踝，“第二天肿就消了，现在可以正常走路了。”

    “我看看。”

    她还来不及说“不”，凌傲就蹲下身了，微凉的指尖停在她脚踝上，那股酸麻又如电流般飞奔到她脑门心，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还好我不是香港脚。

    手腕的巧劲通过指尖传递到脚踝，先是微微地疼，像是僵化许久的机器又开始运转般生硬干涩；慢慢地，这股僵硬舒缓起来，像是抹了润滑油一般，机器流畅飞快地运转起来，越来越灵活，越来越轻盈。

    他该不会是担心她的脚伤才来的吧？

    心里忽然酸酸地，好像吃了酸杨梅：明明只是普通朋友，他却惦记着她的伤，一般人都不会愿意碰别人的脚，会觉得脏，可他却跟毫不在意似得为她上药按摩。可鹤翔呢？别说上药了，第二天见面时连看都没看一眼，也没送她去机场，难道导师的项目比自己女朋友还重要吗？

    难过悲伤不解困惑种种消极情绪交织在胸口，她定定地望着在她脚踝上按摩的手掌，胸中像有一只气球在膨胀，挤压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