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转折点
一般来说，但凡第二天是什么节日活动，学生们大抵是没心思上课的。 这天下午的恶意存在学课上，除了楚晨曦以及少数人外，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心不再焉的样子，尽管这些知识可能关系到他们日后的生命。 “恶意存在们也存在着类似于等级制度的社会关系，这点在拥有智慧的高级恶意存在们之间尤其明显......注意听讲同学们，这里是个考点。” 老师一再提高音量最后干脆直接提醒，可惜收效甚微，教室后排似乎还传来“太肤浅了”的吐槽。 名为懒散和sao动的氛围统治着教室。然而越是在这种一潭死水的环境下，任何响动都能把人从神游九天的状态下吓回现实。 “咣铛”一声，教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拉来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同学们个个目瞪口呆，就连讲台上的老师握着粉笔的手也停在了黑板上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定格了，除了早就感知到来访者们的气息而不为所动的楚晨曦，他所在意的是其中的另一个家伙。 来访者先是扫视了一下，然后直直瞪着那个最淡定的少年。 “喂！那边的庶民，那只叫加奈的蠢猫死哪儿去了？” 即使被搭话也没有任何惊讶，楚晨曦只是两手一摊：“应该是回去了吧。” “怎么可能？不是说她是预定明天出席的嘉宾么？” “嘉宾被她拖去喂狗了。” “切~居然敢放我鸽子......”整个学院范围内都察觉不到加奈的魔力波动，所以来访者认为少年说的应该是实话，只见她直指对方高声宣布，“总之这都是你的错，是你没留住她！” 「尼玛又赖我头上了！」 没办法，谁让学院里熟悉加奈的就他一个呢。 或许其它人会因为身份上的原因而对这位来访者礼让三分，但是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的家伙是楚晨曦最讨厌的类型之一，自然不会给以好脸色：“......想胡闹的话能换个时间吗？现在我们还在上课。”虽说从世故的角度来看这种态度极不妥当，而且把对人的态度如此情绪化地表现出来也很不成熟，不过他才懒得管那么多。这也是年少特有的轻狂吧。 “居然说我胡闹......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 “不知道也没兴趣所以饶了我吧。” “你——！” 像是某种警报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师生们顿时露出如获大赦的表情，逃也似地离开了。其原因八成和某人刚刚召唤出的宝具有关。 “咦？咦？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家伙，好歹留下来帮我分担伤害啊喂！卡佩西斯你有空划十字不如做些什么阻止她啊！” 为什么这群家伙只有在这种时候默契惊人呢......被独自撇下的楚晨曦无奈地叹息着，而在他面前，华丽的银白色宝具已经开始充能。 结果，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任性妄为的程度啊╮(╯▽╰)╭ 精纯的光柱破墙而出，一直射到很远的天边，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这就是楚晨曦和伊莉雅·瑟拉·阿朵鲁夫的并不怎么美妙的再会。 圣女大人来了。 照理说这是件让人激动的事情，但是在一连串诸如“为了找人而将每间教室的门挨个踢一边”、“用宝具轰掉一年B班的墙壁”等惊人举动之后，学生们雀跃的心情立刻降到谷底，生怕自己将会是下一个倒霉蛋。 相对地，人们把注意力移向了另一个人——以护卫身份随伊莉雅一同到来的拉瑞儿·冯·艾因兹贝仑。 其实拉瑞儿的名气并不在伊莉雅之下，她的许多事迹甚至被写进教科书，深入学生们心中。“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传奇人物”的杀伤力，从如潮水般的围观人群中可见一斑，要求签名的人甚至排起了长队。 “呐~不去打声招呼么？和那个艾因兹贝仑。”透过图书馆的窗户，居高临下俯视着远处人潮的的哥特问道。 “......还是不了，伊莉雅的事还能解释为单纯的被找茬蒙混过去，如果认识拉瑞儿的事也曝光的话......我可不想尝试站在话题的风口浪尖是什么滋味。”楚晨曦摇了摇头，至于对和拉瑞儿碰面感到害怕的真正理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因为戴着手镯的关系，拉瑞儿是察觉不到楚晨曦的存在的，伊莉雅虽然因为关注加奈的行踪顺带着查到了他，可她至今不知道楚晨曦的名字（或者说压根懒得记），加上拉瑞儿也不是那种问东问西的人，看来短时间内两人是不会接触的了。 “是么~”哥特无所谓地应和道，然后继续低头翻阅那成堆的资料。 为期三天的学院祭从今天正式开始，楚晨曦所在班级的活动项目——英灵召唤则预定于明天举行。不知出于何种理由，玛利亚强烈要求楚晨曦作为召唤仪式的主持人，这也是楚晨曦为什么现在会到图书馆翻阅资料的原因。倒不是说他想召唤点什么，可万一出了差错或者真的冒出些东西的话，直接受牵连的可是楚晨曦自己。 没有人会嫌准备得太过妥当。 “这种事我一个人干就行，你真的没必要帮忙啦，自己去玩好了。”对于哥特陪着自己分担这种枯燥的工作，楚晨曦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连玛利亚都有正事要忙，除了你以外，我这个大闲人还能找谁去啊。而且英灵召唤听上去挺有意思的，用来打发时间也不错。”哥特忽然用暧昧的语调说道，“再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我们是恋人啊。” 楚晨曦差不多习惯了哥特那笑点不明的调侃，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再吐槽“那只是假装的啊”。 “你不是教师么，没有工作？” “挂名的啦~挂名~你见过我真的去哪里上过课么？” 这倒是，楚晨曦印象里哥特要么宅在宿舍看电影要么躺在路边望天发呆，心血来潮的时候到处闲逛，从来没见她干过啥正事。 “简直就像找不到工作的废柴大叔......” “你说什么？” “没什么，自言自语。”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悠闲的午后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 同样作着准备的，还有很多人。 “最近那些恶魔们越来越猖獗，很多土著妖怪都受到了袭击，现在能够召集来的同伴数量已经......”小小的夜雀妖怪，米斯蒂娅·萝蕾拉虽然为重新见到女妖之王而感到激动，但是眼下残酷的事实却让她实在无法高兴起来。 “没想到，现在连发动一次百鬼夜行都那么困难了。” 尽管被人类统一划分为恶意存在，但它们中间也是有着分类的。最具危险性的当属从尼福尔海姆入侵而来、在阿斯嘉特落地生根并繁衍至今的恶魔，它们脑袋里大多只有破坏和食欲，少数具有高等智慧的则更为可怕。除去无害的妖精、飘乎不定的亡灵（鬼）、稀有的上古生物以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触手怪等等，另一大类则是土生土长的妖怪。虽然同样很具有危险性，但与恶魔相比妖怪们已经算是温驯的了。它们与人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独立的社会阶级，而现代的大多数妖怪都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现在是属于人类的时代。 这也是妖怪们的现任领袖，《夜天之主》祈选择隐退的理由。出于个人趣味，她辗转于世界各地，以不同的角色示人，最近的身份是利用治愈术在攸莱开诊所的美女医生。曾经那段妖怪们可以横行夜间的时光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尽量避免与人类的冲突才能保证种族得以延续。然而最近，人类几乎快要把它们的生存空间占据殆尽，加上恶魔的肆虐，妖怪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也许......是时候做些什么了呢。 这样的念头已经不只一次缠绕在祈的心间，直到最近，某个契机终于让她下定决心。纵使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使妖怪们爪牙不再锋利依旧，可《夜天之主》的威严尚存，祈一声令下，旧时的伙伴们纷纷站了出来。但是，距离“百鬼夜行”的程度依然差了很多。 如果让类似于最终兵器的“天使”顺利诞生，对于恶意存在们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相同的危机让祈突然多了许多合作对象。当然，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盟友，但只要利害关系一致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点祈早有觉悟。 “既然这样，只能变更作战方案了呢......” 听完祈的一连串计划后，米斯蒂娅慌忙劝阻道：“这怎么可以！您单独行动实在太危险了！” “听好了，米娅，第二个真相的那群人类很明显在拿我们当炮灰，但我们已经不能再经受任何损失了，万一这次作战失败，后果就让我来独自承受吧。”祈忽然又自信地笑笑，“而且，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我的实力吗？” “这个......” “好啦~好啦~别摆出这种表情，至少全身而退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晚上的《夜天之主》是不可战胜的，这点永远不会被打破......强压下内心不安的预感，被祈捏着脸蛋的夜雀妖怪如此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