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阿斯特莱亚的觉悟
2012年12月23日，星期日，天气：晴。实验对象状态良好。备注：无。 记录完这些后，雪拉把笔架在指尖转啊转，一边说着：“说起来，后天就是圣诞节了吧。本来决定要和jiejie大人一起过，所以…你就好好努力，争取在今天搞定吧。” “......” “不过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呢，明明告诉过你‘过负荷’是提升实力最快也是最危险、最痛苦的方式，结果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脑袋不正常了吗？” “......” “啧~连话都讲不了了么。” 半身浸泡在药水池里的阿斯特莱亚麻木地趴在池子边缘，失控了的圣洁正过度生产魔力，并让它们在魔力回路内左冲右撞，光是忍耐这种痛苦便让阿斯特莱亚耗尽全力。 一般来讲，人类是无法使出真正意义上的全力的。例如在挥拳时，因为害怕疼痛以及肌rou拉伤，大脑会潜意识地控制力道。这种本能不受意识的支配，即使挥拳的人感觉自己已经全力以赴，可实际上依然保留有相当大的余地，离“极限”的概念更是相去甚远。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圣洁和魔力回路，于是，一种名为“过负荷”的技术应运而生。它能打破本能的束缚，使人的潜力全部爆发，发挥出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实力。 但是，其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对rou体的巨大损耗自不必说，长期使用的话还会产生不可挽回的结果。“打破本能的束缚同时尽力降低对身体的负担”便是过负荷的课题。正因为是如此乱来的东西，过负荷在理论阶段便被教会禁止了，然而不知出于各种目的，雪拉却将其偷偷保留并加以完成。 实际上，阿斯特莱亚是世界上第一个接受过负荷改造的驱魔师，不过即使知道这点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五个小时之后。 “总算...挺过来了。”分不清被汗水还是药水浸透了的阿斯特莱亚摇摇晃晃地站在雪拉面前。 “嗯，恭喜你渡过了第一阶段......喂！不用露出那种表情啦，接下来的几个阶段相对要好很多。” 阿斯特莱亚稍微松了口气：“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雪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手中的笔指了指一旁架子上有些古怪的手环和脚环：“戴上去。” 照做之后，阿斯特莱亚发出感叹：“好、好重~~~” “错了，其实这些东西一点也不重呦，它们的作用是让佩戴者产生‘感觉很重’的错觉，可以说是针对过负荷的另类负重练习。从现在开始，直到我说可以脱下之前你都要戴着这些东西。”解释完之后，雪拉小手一伸，“拿来，你的Bluerose。” “为什么？” “之前共同行动的时候我已经充分掌握了你的战斗方式，所以帮你的灵装改造一下，让它配合过负荷的虚狼圆舞曲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对了！顺带把Peacemaker也改造一下吧，反正你能投影更强的魔弹了不是么。” “哦，那就拜托了。”阿斯特莱亚递上两张纸符。只要向内注入魔力，它们就会回归灵装的真正姿态。 “OK，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训练在圣诞节之后开始。” 刚说完，雪拉发动异能，一个空间移动就没影了，留下阿斯特莱亚一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说天才往往都是随性的......唉，算了。”在走出技术开发科大门的瞬间，他看向某个方向，“终于来了么。” 然后，当声音沙哑、满眼血丝，看上去极度疲劳的阿斯特莱亚出现在楚晨曦面前时，后者由衷地吃惊道。 “喂喂！你怎么搞得好像几天没睡似的？” “差不多吧。” “你到底干嘛去了？刚执行完什么任务吗？” “一言难尽啊，其实——” 抢过话头的，是玛丽亚那天真无邪的感叹。 “好漂亮的大jiejie！” 漂亮......么。阿斯特莱亚不知道该用各种表情面对小女孩的赞美，虽说他现在这样某种意义上确实带点憔悴美就是了。这么想着，他注意到了楚晨曦身边那个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银发美少女。 只见哥特往阿斯特莱亚的胸口瞟了一眼，整个人顿时淡定了。 不不不！这位小姐你恐怕闹了个不得了的误会，虽然大概也猜得到怎么回事不过我是男的啊！一边在内心予以吐槽，阿斯特莱亚决定开个玩笑，他看向玛丽亚说道：“似乎有一阵子不见了呐，晨曦，没找到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咳——咳——”显然是没料到对方居然会说这种话，楚晨曦和哥特几乎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谁那么碉堡个把月时间就能和十五岁的人结婚然后突然生个十岁的女儿出来，我还想见识见识咧！” “......你觉得重点在那里么。” 楚晨曦一本正经吐槽的样子反倒让阿斯特莱亚腹黑不下去了，转而用理解却又带着一丝寂寞的语气说道，“嘛~反正你回来也不是为了找我，快去做想做的事吧。” “呃，这...” “行了行了，我只是顺路来和你打声招呼。”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呵欠后，阿斯特莱亚摆摆手，“真的好累，我睡觉去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哥特酸溜溜地说道：“你的老搭档？身边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人陪着真是幸福呢。” “不是，阿斯特莱亚他——” “我才不要听你的解释呢。你这家伙总是给我添麻烦，莫名其妙地坚持要回攸莱，就算我们不同意你肯定也会一个人想方设法溜过来吧。” “这个嘛...呵呵...”楚晨曦只好苦笑。 “然后呢？又是为了别的女孩子的事情？” “没办法啊，我答应过加奈的。” “切~”哥特不满地转过头去然后推了楚晨曦一掌，故意大声道，“要去就快去啊！你这个笨蛋！” 楚晨曦不明白她干嘛突然火气很大的样子，只好挠挠头：“哦、哦......” －迟钝－ 一旁的栞悄悄在写字板上发表感想。 ...... 连最基本的洗漱都懒得去做，阿斯特莱亚一回住处就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将睡半醒之际，混混沌沌的大脑内跳跃着莫名的思绪。 记得雪拉质疑过他选择接受过负荷改造的理由，但这位技术开发科的科长显然低谷了他的觉悟。 从师傅卫斯理那儿继承来的理想，阿斯特莱亚想要成为正义的使者。正义必胜，虽然是这么坚信着的，但阿斯特莱亚还没有天真到认为口头说说就能贯彻正义——不是因为正义的一方必定会胜利，而是因为胜利的一方成为了正义。只要能够战胜一切同时保持正义的心，这就是阿斯特莱亚的“正义必胜”，同时也是他与卫斯理决定性的不同。 所以，他需要力量，只要能够变强任何方式都无所谓。毕竟，一切都为了正义。 当然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自己的搭档，楚晨曦的实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阿斯特莱亚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不想输的念头很早就盘据在脑海中。并不是所谓的嫉妒和好胜心在作怪，他只是想和楚晨曦一直并肩战斗下去。 一边想着以上种种，阿斯特莱亚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