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近乎无解的空间系异能
进入第二状态的楚晨曦与决定使出真本事的雪拉，两者战斗再次打响的时候，场面却一反先前地沉寂了下来。 在黑色残影的编织之中，雪拉消失、再出现，如此反复，两人看上去完全没有起正面冲突，就这么不停变换着自己的站位。其实战斗早已打响，因为双方都明白，不是不战，所需要的仅仅是对方的一个细微破绽。 忽然，消失在原地的楚晨曦从影子中拖出一连串如同冥炎般燃烧的残影，就这么直冲到雪拉面前，用禁封的刀刃划出一道红月。 在即将被砍到的时候，雪拉意料之中地传送走了，但挥空了的楚晨曦却丝毫没有收住刀势，反而顺势将禁封脱手甩向右后方的某个位置——那里只有空气以及...雪拉出现的同时就消失留下的残像。 传送至安全距离，雪拉有些难以置信：“你可以预判我出现的位置！你也懂空间系能力？”刚才的过招虽只有眨眼的功夫，但在雪拉心里却掀起了震惊的波涛。那甩出来的一刀不可能是巧合，她从来就没想过，居然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动作。要知道，这可不是啥障眼法而是货真价实的空间跳跃啊。 “不，这和空间系能力无关。”楚晨曦一边用锁链拉回禁封一边道，“我不能看穿你的空间跳跃，但我能看穿你的魔力波动。你的空间系异能本质上无非是用魔力影响空间，既然这样，只要察觉出周围空间内魔力的微妙变化，你的行动就不难预测了。” 少年说得轻描淡写，可雪拉明白，假如事实果真如他所说，那么这个叫做楚晨曦的家伙已经具备了将周围所有的魔力波动全部无差别捕捉、哪怕是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部分也不遗漏、并且能以跳过思考借助直觉便得出正确答案的反应能力......这真的是人类能办得到的事情吗？ 再不全力以赴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充分认识到这点的雪拉把额头的护目镜戴到脸上，然后做了一件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军刀，然后—— “对不起jiejie大人，明明答应过你不能对人用这种手段的。” ——把它传送往楚晨曦体内！ 正在指挥着从自己影子里烧出来的冥炎的楚晨曦忽然觉得膝盖一疼，竟是一军刀莫名其妙地扎进了自己身体里。 第二状态下的楚晨曦瞬间就把握了对方手段。空间系异能本来就imba，利用空间能力把异物送入敌人体内的卑鄙手段恐怕就是imca程度了吧。还好雪拉把目标锁定为自己的膝盖，万一再狠点换成大脑或者心脏位置的话…… “快点投降吧。”雪拉用有点歉意的语调劝道，“我本来也讨厌这么做，只是现在这个时机真的对我很重要，绝对不能被任何意外因素干扰。” 说着，更多的尖锐器物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它们的潜台词就是：你丫再不投降，我们就到你身体里开个party！ “......” 楚晨曦抬头望着雪拉，沉默不语。凭着第二状态下的知识，能够破解雪拉这种手段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让自身被超高浓度的魔力所包围，让雪拉的魔力无法准确作用于他从而使传送位置发生偏折甚至失效），但也仅仅是“方法”而已，想要实现就必须具备远远超过雪拉的实力。 很可惜，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第二状态提供的是思维层面的强化，对rou体以及魔力几乎没有提升。 “想要骂我卑鄙也可以，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和你战斗...至少现在不行，风险太大不值得。” 楚晨曦再次感知了周围的形势。 原本就徘徊在地下的那几个a级程度的驱魔师早已集结在这间房间外，这意味着即使真的击败了雪拉，大量消耗实力后的自己绝对无法同时与他们为敌。 自己败了，从最初被雪拉传送进“甜甜圈”内部的时候就已经败了，不是输在战斗，而是输在战略。谁让自己没料到，这里竟会是个挂羊头卖狗rou的“科研机关”呢？ 在绝对理智的状态下，楚晨曦没有任何挫败情绪，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并选择了最为有利的处理方式——投降。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在偷偷摸摸计划些什么？”主动退出第二状态的楚晨曦，在绝对理智残留的最后一刻问道。 “......只是我个人的一个自私心愿而已。” “是么~” 而后，疲倦感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楚晨曦。上下眼皮不听使唤地闭合在一起，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下。不是昏倒，是睡着。 半睡半醒之际，楚晨曦隐约觉得有什么人来到自己身边扶住了自己。第二状态的副作用让他实在太累了，以至于连确认对方身份都做不到，只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禁让他安下心来放松了的味道。 彻底睡着的前一秒，楚晨曦忍不住在心里对雪拉竖起中指。嗯...因为有点不和谐，所以就翻译成简单易懂的鸟文吧：**yourbloodmother！ ...... 看着被冲进来的阿斯特莱亚架走的楚晨曦、以及上前接应的帝卡，雪拉喃喃自语：“......自私如我，想要的只是能够守护自己最喜欢的人。” 于此同时，阿斯特莱亚也在叹息：“晨曦，你肯定能用比我更短的时间来察觉到，雪拉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 加奈吃力地睁开那双已经闭合了许久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飞快眨动几下，这才适应了房间内并不算太亮的灯光。 我这是...... 她想开口，但发现自己的喉咙冒烟似的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头晕、四肢无力、魔力空虚，她的身体情况大抵如此了。 “哟~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两个月啊...也要为替你用合成声音同你家人打电话假装报平安的我们想想嘛。” 一把非常有磁性的少女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加奈琥珀色的眼眸朝那儿一瞥——自己认得这个家伙：攸莱技术开发科的科长，迷恋自家特战科科长的百合女，同时也是少有的让自己忌惮的人之一、无论是力量层面还是其它层面。 “你现在一定感觉不到饿但很渴吧？喏~喝吧~” 雪拉递过一整瓶矿泉水放到加奈嘴边，然后被渴极了的后者咕嘟咕嘟不停猛吸瓶口。 趁着加奈喝水的功夫，雪拉说道：“既然你醒了就说明你体内的圣洁也好得差不多了，再生能力重新启动后估计你的身体再过一天就可以恢复正常。真是的，驱魔师连续袭击事件的被害者里你的实力最强，可为什么伤势却最严重呢~” 听雪拉这么说，加奈瞪大了眼睛好像想要表达什么，可又被她接下来的动作给咽了下去。 只见雪拉打了个指响，一张照片突然出现在加奈眼前。照片上印着的是一位留有整齐的白色短发、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女孩。 见到她的照片，正在喝水的加奈被呛到了，看上去有点激动。 “没有和其他受害者一样失去记忆？那照你这反应应该就是这家伙了吧，驱魔师连续袭击事件的凶手。呵呵~没想到真被莉莉丝猜中了，这家伙的犯罪动机很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挑战强大的对手，所以才会被驱魔师武斗大赛吸引过来。” 见加奈还想说些什么的表情，雪拉补充道：“放心吧，这不是在让你指认凶手，我们已经把每一个参赛者的魔力波动和失事飞机上残留的魔素比对过了，这才把嫌疑对象锁定到她身上，给你过目只是保险一下而已。至于抓捕...我们已经把她的比赛顺序调整到第二轮第一场，后天上午直接行动避免夜长梦多，这不用你担心。” “...不、不对......”这是加奈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可刚开口，强烈的睡意伴随眩晕感如同浪潮般席卷了加奈的意识，再也无法支撑。 “又想睡了？这是在乏魔状态下再生能力重新工作的表现，是正常现象，你下次醒过来大概是后天早上，到时候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渐渐闭合的视线之中，神色有点琢磨不透的雪拉忽然发动异能......不见了。 ...... 「泥煤的和剧本里写好的不一样啊喂！」 这是楚晨曦睡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想笑——狠狠地嘲笑自己。 终究还是做不到么...像漫画主人公那般，以信念为盾、以热血为剑，或机智或鲁莽，却在不经意间创造了奇迹——这种美好的剧本，果然和我楚晨曦没有半点关系啊。 即使是第二状态下的自己，依然拿雪拉毫无办法甚至反过来有被秒杀的危险，是对手太强还是...自己太弱呢？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遵从真正的自我而迈出的第一步，却连第二步都没能迈出。楚晨曦克服自卑心理堆积起来些许信心，此刻已经摇摇欲坠。 啊~啊~大概能确定了吧，我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主人公，一切的一切必须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改变任何东西的力量...... “......是我的责任。”椿突然自责道，“是我对主人你说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不，你没有错，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主人......” 雪拉到底在地下策划些什么？为什么囚禁但又不伤害自己？说实话，楚晨曦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了。 他觉得有点累了。 这里应该是技术开发科地下的某间普通房间，貌似有点职工宿舍的感觉，没有任何隔离措施，别说没有人看着，就连门都是木制的。 「也就是说，那小丫头并非用物理手段在囚禁我......椿，我大概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 「用安眠药限制我的行动么……说起来今天就是驱魔师武斗大赛第二轮开始的日子了吧？算了，等下我再去找找加奈，找不到就出去和栞还有玛丽亚直接回圣格里姆尼学院去，正、如、别、人、给、我、安、排、的、那、样......」 楚晨曦以自暴自弃的态度草率决定了行程——很可惜，楚晨曦的这份行程是永远都不会被实行的。 什么是奇迹？ 奇迹就是在你最不抱期望的时候，给予你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 于是，就在楚晨曦已经彻底接受自己的失败并心灰意冷的时候，奇迹茬临了。 奇迹的名字是藤原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