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攸莱失守
恐怕已经不用再做任何确认了，眼前这个被黑色烟雾包裹着的奇怪家伙，就是刚才出现在视频里的家伙了吧。 同时也是杀害了克拉默和奈法恩达，以及其它驱魔师同胞们的混账影子——对，它的身姿暂时只能用影子来形容。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这样奇怪的黑色烟雾浓密环绕在它似周围。在应该是人类头部的位置，只能看见如火炬一般穿透黑暗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些奇怪黑雾的缘故，它身上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无论是魔力波动，还是最基本的活物气息...... 黑雾使得拉瑞儿看不出它有任何特征和个性，除了隐隐约约辨明的与人类相仿的体型——不、还不如说是越看越不清楚，越看越模糊。不止她是这样感觉。这在撤离的驱魔师们、还有征用异能守望的莉莉丝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无论如何聚精会神的观察，也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它的样子。就像在放映失焦的影像一样，黑雾下的轮廓总是变得模糊不清，有时两重或三重的身影会重叠在一起。总觉得那个身影是一种幻觉。那个身影不仅影响了视觉，甚至了影响到了莉莉丝的风息。 “......无法判断。根本判断不出来。”莉莉丝喃喃道。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直到十分钟前还准备花大力气去追捕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骗局？陷阱？还是单纯的找死？ “那就算了莉莉丝，你告诉机动科的，这家伙由我来对付，其它的就交给他们了。”通过耳机对讲，拉瑞儿宣布道。 就像火灾现场的消防总指挥有着绝对的权力，身为S级驱魔师的拉瑞儿同样可以跨科发布命令，再经由莉莉丝转答给机动科科长并得到对方的认同，拉瑞儿附近的近战系驱魔师纷纷在后方火力的掩护下开始撤离，试图利用远程弹幕狙杀剩下的恶意存在。。 另一方面，神秘人的动作似乎也因为拉瑞儿的出现而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 拉瑞儿刚讲完，只见黑雾后方的空间突然出现了诡异的扭曲点。紧接着，又从这个扭曲点中爆发出耀眼的青绿光芒，俨然是一道直径超过2米的能量炮击。与刚才远距离偷袭捷克特的“点”不同，这次可是“线”式的打击，蕴含其中的能量和破坏力比起先前无疑大上许多倍，甚至速度都快上不少。 能量柱擦开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没到，本体就已经淹没了拉瑞儿所处的空间。但是在那前半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拉瑞儿猛然扇动绯翼极速右闪，几乎以饶是S级驱魔师的爆发力，依然头发擦着攻击的危险距离堪堪躲过。 「不对劲！我的身体出大问题了！」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少女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个非常不妙的事实，可不等她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注意力，神秘人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并在一道刺击的弧光下突破至拉瑞儿身边。 与Balmung相抵的，竟是一把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充满SF风格的光学武器——从未见过的合金材料铸造的长柄，以及尖端反射镜里延展出来的光子刃，俨然就是一把科幻版的三叉戟。拉瑞儿把巨剑状态下的Balmung横架在身前防御刺击，却又不敌这巨大的冲击力，保持这个姿势倒退着向攸莱本土飞去。 一金一黑两个身影倒退（或者说前进）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那些撤退的驱魔师，在后方岸边远程人员的惊讶目光下，轰隆一声撞进了攸莱西半部的山体里——没错，确确实实地撞到了山体里面。随之迸发出来的石块和尘土顿时倾盆，加上随着拉瑞儿位置的移动而跟进的一大波阳炎，已经到了即将动摇后方防线的地步。 “它们来了！不要东张西望！” 某位驱魔师的大喝声使得众人勉强稳定下来。是啊，比起担心艾因兹贝仑小姐，前方还在不停接近的恶意存在才是他们应该关注的。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恶意存在，照刚才的情形来看，凭这边的火力绝对能在它们抵达攸莱之前全部轰杀——机动科的驱魔师们如此坚信着。 然而，半分钟后，在这群驱魔师绝望的注视中，剩下两百多头恶意存在毫不留情地冲破的他们的防线。 ...... 以拉瑞儿被撞入山体的大洞为中心，从岩石覆盖之下的地方忽然传来激烈的轰鸣和震动，一部分金色的火焰顺着岩石缝隙抵达地表，光是这样就把几只停靠在附近休息的恶意存在烧成了灰烬。原来，就在山体内部拉瑞儿和这个神秘人在密闭的空间里开始零距离交战。虽然被掩埋着，可两者武器交碰的余波加上魔力暴流居然硬生生的粉碎了周围的岩石，凿出一条粗暴的隧道。 从山体外部来看，两人的每次交锋都会在地表隆起一个土包，上面的植被随之也变得东倒西歪，可又因为交锋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加上两人的位置又在不断移动，一个又一个隆起的土炮连接起来，看上去就像一条潜地而行的大蛇一般。 大蛇“爬行”的轨迹逐渐向高海拔位置进发，最终，在一个临海的拐点，猛烈爆发开来的阳炎吹飞地表，仿佛是憋气之后呼吸第一口空气那样的激烈程度，瞬间炸出一个大坑。 破开地表重新飞到空中的只有拉瑞儿一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视周围的情况，可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她吓一跳。 “怎么会......” 攸莱的防线被突破了！ 恶意存在们盘踞在西半岛上空，用各自的手段破坏着，并且还有向东半岛继续推进的架势。但是呢？西半岛是正式办公区，可以说教会亚洲分部的真正所在地就位于此，而东半岛更是集住宅、商业区为一体，人流量比起西半岛要多得多，没有战斗力的一般人员也大都呆在这里。可眼下的西半岛，到处都是火灾、破坏、倒塌、嘶吼声、爆炸声、悲鸣声...... 混杂着懊恼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啊！！！喂莉莉丝！机动科和特战科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放任恶意存在破坏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耳机那头，从莉莉丝那边传来的声音里混进了大量噪音，估计是离开了办公室、正在跟随大部队撤离吧，就连说话都是气喘吁吁的，“战斗带来...的...乱流把...我的风...息...切断...” “给我说重点！”拉瑞儿很少见地对着自己人发火道。 可能是正好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莉莉丝粗喘几口气：“呼~呼~好吧，从结论来说，貌似是受那个神秘人X的某种手段影响，所有驱魔师的能力直接下降一到两个等级甚至更多。想听分析吗？” “怎么分析出来的等下再说，影响范围呢？” “......保守估计，全攸莱。” 从莉莉丝那儿得到的结论也正是拉瑞儿猜测的。原来，从最初躲避神秘人炮击的那一瞬间起，拉瑞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作就像浸在水里那样莫名迟钝，体内魔力回路的运行更像是堵住了似的缓慢——当然，是以本来的S级程度作比较。现在自己的状态恐怕只有正常水平的十分之一，估计相当于一位普通的A级驱魔师吧。 “我明白了。让机动科的去保护东半岛，特战科还有猎犬部队——呃......” 莉莉丝很配合地无视了拉瑞儿的口误：“放心，布莱登婆婆都布置好了，机动科，特战科，甚至连纪检科的代行者和备役训练科的士官们都已经加入战场，亚连正在尽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还有来自大洋洲分部的紧急支援，由《闭锁魔术师》亲自带队。” “呐，你说...”视线从灾难现场缓缓移至脚下的大坑，拉瑞儿忽然说起了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自己很强大的错觉？” “......我们一直都是很弱小的，所以才选择团结起来不是么？” “也对。” 关闭耳机。 就在周围，类似于机战动画里常见的那种浮游炮般的奇怪武器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包围了起来，总数大概在40~50之间，不必说，所有炮口瞄准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大坑里，神秘人静静立于黑雾中间，而在它的背部，各式各样的科幻风武器漂浮在那里，敬候其差遣，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三对钢铁羽翼一样。拉瑞儿毫不怀疑，其中任何一把都有着等同于刚才用来和自己的Balmung硬拼的那把三叉戟的强度。 “我们一直都只是很弱小的人类，而你，不一样吧。虽然结论有点荒谬，不过我好像猜得到你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 边试图用交流来拖延时间，拉瑞儿紧握剑柄把Balmung往边上的位置用力一甩，银色巨剑的剑身居然随着这个动作不可思议地被拉长了。 Balmung·链剑模式 流动的剑片组成长链，加上依附了大量的阳炎，就像蛟龙一样护在少女身边。而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浮游炮一齐开火，神秘人本人亦对拉瑞儿发起冲锋。 “那么...人类究竟‘弱小’到什么地步，就让我们来亲自确认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