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帮装逼货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处于隐形状态的乌拉诺斯号悄悄抵达了目的地城市的上空。喧嚣的街道上，谁都不会注意到这并不算多响的噪音——恐怕就算注意到了也会理解成别的东西，绝对想不到头顶上正飞着这么个庞然大物吧。 就在这里，最后一批“客人”登舰了。 乌拉诺斯号，会议室。 楚晨曦冷眼扫了一遍在场的人。顺时针方向，以乌拉诺斯号方面的代表雪拉开始，她右手方向站着一位高大但身材纤细的金发美男——不是人类，这点从他那对尖尖细细的耳朵，以及漂浮在身体周围的三个能量球就可以判别。这好像是来自某部奇幻电影里的精灵一样的家伙，正是那个天灾军团方的代表：召唤师？卡尔。他身后，恐怖利刃正倚靠在房间角落。 再右边的是一位有如闭目沉思着什么的男人，年龄大概四十不到，有着微微发福的身材。魔术师协会秘密派遣的代表，正是这样一个怎么看都像是随处可见的大叔模样的家伙。不过，现场除雪拉外唯一一个只身立于此处的人，这个叫做罗伯特的男人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罗伯特右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用一副墨镜遮住表情。自称代号为J的特攻的他，是所有出席者里身份最为神秘的。他不属于非常识一侧的任何势力，正相反，他出席于此是受了某个国家的意思，甚至能以国家的物力提供许多帮助。至于具体的身份、目的、行动理由、甚至他究竟为哪个国家效力，一切都是秘密。“J可以信赖”，知道这点就够了。 长桌正对雪拉的位置是一对夫妇，外貌属于典型的北欧人。阿斯垂德女士与她的丈夫艾恩伯约恩，两人所代表的是在野驱魔师中比较......放荡不羁的一个集团。说白了就是利用异能肆意谋利的无法之徒。 最让楚晨曦关注的就是接下来这批人了——第二个真相的代表，贾萨丁。 有些人喜欢不断进步，而有些人则不这么认为。既然老路子一直走得好好的，那么干嘛非要另辟蹊径呢？现在的第二个真相，正是由这样一批保守的驱魔师构成的组织。不同于正大光明展现在世人眼中的教会，第二个真相依然遵循古法隐遁于世，竭力保持与常识一侧的距离，他们始终坚信，一般民众不应该知晓异能的存在。 也正因为恪守着传承下来的古法，在现存的第二个真相看来，教会反而是一群抛弃传统的可耻叛徒。然而讽刺的是，就目前情况而言，这些叛徒的处境无疑要比“正统”的他们滋润得多，于是他们开始心理不平衡了，最近为了追求自身利益做法也变得越来越偏激，这正是为什么仅仅少有的几次间接接触，就让楚晨曦对第二个真相抱有厌恶感和敌意的原因。总觉得，只要他们参合进来就一定没啥好事。 此时此刻，叫做贾萨丁的男人只是气定神闲地缕着自己的小胡子，好像其它的事情对他都没有吸引力似的，神在在的样子让楚晨曦觉得这货十分欠揍。可厌恶归厌恶，还没到值得翻脸的程度，他也就没有进一步流露出什么。 最后，挨着贾萨丁的就是玉藻前、祈、楚晨曦和椿。 楚晨曦重点盯防贾萨丁，谁知对面的卡尔不知为何亦正悄悄观察自己，理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卡尔同样正被祈用不满的视线一顿狂刺，这倒个很好猜，无非就是记恨上次共同行动时天灾军团那等同把妖怪们卖了的作为吧。 至于剩下的......大多是估量商品价值般的目光，察觉到这些不和谐因素的雪拉只好暗自头痛。 但愿进展顺利。但愿。 “基本的情况各位肯定都已经事先弄清楚了吧？”以这句反问作开场白，雪拉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阻止天使降临的举办。然而这无疑等同于与教会正面冲突，将会面对的困难也不用我再来提醒——好吧我果然讨厌废话——开门见山，在座的各位谁有高见不妨现在提出来？” “......” 几乎可以预见的，众人一片久久的沉默。 “......” 「这是闹哪样！这帮混蛋肚子里谁没个几斤的鬼点子？就是死憋着不肯第一个开口，是觉得第一个开口会让自己很掉价？其实你们都是在装逼对不对？你们觉得这种时候不说话会显得自己很厉害很高深莫测对不对！」 楚晨曦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同样没开口的他可绝对不是在学别人装逼哦！他只是忙着暗中吐槽而已，这就像他绝不是萝莉控一样，都是无可质疑的事实！ “哼~~” 突然，角落里传来了艾恩伯约恩的冷笑。 “嗯？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我只是觉得，你们是不是太高估那什么狗屁教会了？他们看起来是很强大没错，实际真正厉害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的不过是一群只知道抱团的软脚虾罢了。” 罗伯特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不愧是常年被教会碾着跑的家伙，对他们的事情就是清楚啊~” “放屁！”北欧男人恶狠狠地回瞪过去。 谁知，罗伯特居然故意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几下，装作闻到了臭味的样子：“下次别这样了。” 艾恩伯约恩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也许等我把你的肠子扯出来勒住你脖子的时候你就不敢这么说话了！”随着他的怒火，男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竟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出浓密的黑色毛发，体形也似乎迅速膨胀起来。 「这是要开打的节奏？」 可惜，楚晨曦准备看戏的期望落空了。 “Husband~？”充满磁性的音质、平稳中微微上扬的语气里却包含着如同被毒蛇盯上般的威胁感。阿斯垂德仅仅用一个单词就让艾恩伯约恩恢复冷静，强压下怒火。 “Youcancontrolit,are‘tyou？” 艾恩伯约恩耸耸间，用喉咙里的声音粗声妥协道：“......Andsobeit.” 夫妻俩的小互动让玉藻前眼前一亮。楚晨曦看到她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嘀咕着“唔~好男人~”之类的台词。 「这家伙真的假的？」 少年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只狐狸将来是否会跑去做些破坏家庭和睦的奇怪事情。 不管怎样说，至少沉默的气氛已经被打破。尽管大家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客气，甚至险些屡次擦出火花，这场会议的目的之一——让何方势力直接碰头相互接触、了解，为日后的共同行动作铺垫，也就是所谓的磨合。 在楚晨曦看来，这一点反而比真的商量出什么战略重要得多。其一，反正也不是真的靠这样聚起来动一下午嘴皮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其二，这群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突然之间叫他们相互配合关键时刻很容易掉链子。在做别的之前，先把这个问题满满的团队顺利运作起来才是首要任务。 不过，楚晨曦这边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只对弄清楚哪些部分是由他们这边负责、哪些部分用不着管感兴趣。反正就结果而言，他们的作用是最为明确的——用来、并且仅仅用来对抗S级驱魔师。 因此，接下来那冗长而无聊的会议部分就此省略。 ...... “终~~~~~于完了~”一离开会议室，祈双手举过头顶身体后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人家最讨厌这种沉闷的对话了。” 那对形状完美的胸部随即因伸祈懒腰的动作存在感暴增，惹得楚晨曦想看又不好意思盯着看，心里痒痒的。 “在特攻J所带来的资金保证后勤并重点援助不法集团，让这群亡命徒持续制造混乱逼迫教会不断派遣驱魔师镇压，用于牵制、消耗教会的实力。”椿边走边总结思路，试图检查对状况的把握是否存在偏差，“而且，他背后的势力还能在全球主流国家内进行舆论造势，扇动社会大众一起反对教会借此施压，甚至从经济设置阻碍......从战略来看，没准他才是我们中贡献最大的啊。” “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团队，而他背后站着的却是国家机器。” 这样随口着的楚晨曦，冷不丁地听见后面有人在喊自已。 “请等一下。” “......卡尔？” 楚晨曦很意外。在这里叫住自己肯定是私事，可这只恶魔有这么做的理由吗？ 沐浴着楚晨曦等人的疑惑，卡尔信步走到他面前，然后......优雅地做了一个半鞠躬：“首先请允许我致歉。” “？？？” 少年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被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惊呆了——不，要说有什么事会让他道歉，这点楚晨曦大概还是猜得到的，无非就是自己曾经被它们袭击过。但是，一只恶魔居然会道歉...... 仿佛看穿了少年的疑惑，卡尔继续道：“曾经我的几位同伴对你做出过无理举动，虽不期望得到原谅，但还是想声明一点，想来我们存在不少误会。” 那种好几次差点让自己送命的经历，对方居然说是“误会”，换成其他人，楚晨曦早就糊他一脸了，然而，如果换成是恶魔，少年反而觉得可以谅解。要说为什么的话，这群人外物种的思维模式和人类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关于这点，龙宵宫的生活已经让楚晨曦有了充分的认识。 绝对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衡量这帮家伙的行为！ “误会？你指什么？” “发生在我们之间的那些遗憾的事情并不是袭击，事实上我们丝毫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正相反，其实我们的王非常想见你一面，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派了几个部下来请你。但是嘛...呃...” “我懂我懂，对你们恶魔来说，那种行为其实就是‘请’对吧？” 要说假如恶魔们会扑着红地毯来请人作客，那才真的是件不可理喻的荒唐事呢。就例如最先袭击——哦不、邀请楚晨曦的屠夫帕吉，在它看来，所谓的邀请就是把人吃进自己的胃里带回去再吐出来，它的这种行为本质上和我们平时开车去接朋友是完全一样的。但对象换作人类与恶魔，那“理所当然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屠杀，这就是为什么说不能用人类思维去衡量它们的原因。 卡尔没想到，对方居然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己的用意，应该说，不愧是他么......王想要召见的少年。 “但是呢，不憎恨你们不代表不厌恶你们。我猜得到你接下来想说什么，我的回答是：不去！如果你们的王想见我就让它自己过来。” “这......”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一行人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留下卡尔在原地无奈地苦笑。 “放弃吧。”不知何时靠近的恐怖利刃拍拍卡尔的肩，“我早就试探过，现在的他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我们的记忆。” “只能等待他回忆起......不，是等待他与我们的‘初次见面’么？” 两只恶魔相互说着不明所已的对话。反正是恶魔，听不懂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