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师陆菲青
罗信两人联手进击，但陆菲青一手柔云剑术展开，却是使得游刃有余，偶尔一个反击，罗信两人都是手忙脚乱。 十多招拆过，形势又是不同，陆菲青渐渐压住伤势，柔云剑术化守为攻，缠住罗信两人。 两人在陆菲青劲力牵引之下，只觉身不由己，仿佛身处漩涡之中，渐渐难以招架。 两人能在巡抚府里混出头，自然也不是愚驽之辈。 知道今日已然不敌。 罗信猛地发力，他那钢鞭势大力沉，陆菲青内伤之余，倒也不敢硬碰，给两人借势跳出战圈。 罗信叫道：“陆菲青，你这老贼，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一支箭羽又插在他额头，罗信话未说完，软软摔倒。 那高瘦之人大骇，转身便逃，陆菲青一扬手，白龙剑脱手而出，“噗”的一声，从后背直透前胸。 那人双手吴钩坠地，一阵挥舞，仰天缓缓倒下，身子扭了几下，就此不动，眼见也是不能活了。 三个大敌接连毙命，却大半非己之功。 荒山上寒风凛冽，一勾残月在云中出没，照见横在乱石上的三具尸首，远林中夜枭怪声凄叫。 陆菲青今日之遇，实是平生少有之险，事情虽过，也不禁暗自惊心。 稍稍调息了呼吸，陆菲青朗声道：“哪路英雄出手相助，陆某感激不尽，不知可否现身一见，陆某也好拜谢。” 话音方落，一个黑影自树林里缓缓走出，陆菲青双眼圆睁，他想到了来人或许是当年同道，或许是过路的江湖豪侠，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自己弟子李维。 李维也不理会陆菲青的惊讶，快步向前，扶住陆菲青道：“老师，伤的怎么样，要不要歇会儿？” 陆菲青摇摇头，满心疑惑，问道：“老夫没什么大碍，维儿，你怎么会儿在这儿。” 李维早就想好了托词，道：“老师下午收拾行李，我是知道的，我猜老师是要不辞而别，有心要拦你，晚上便没睡觉，谁知却碰上这几个贼人。” 陆菲青中了焦文期一记铁琵琶手，体表虽无痕迹，胸口却是阵阵闷痛，知道伤的不轻，仍是缓缓调整呼吸道：“老夫是什么人，你往日不知，今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我乃是武当派出身，当年也曾随着屠龙帮一干义士反清，至今仍受虏庭追缉。刚才这三人，便是想拿我归案，你还要拜我做师傅么？” 李维志向早定，他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眼前这机会，就绝不能错过。 至于什么清廷，只要有机会，他还真不介意反他一下。 “弟子之心，虽死不悔。”李维正色道。 陆菲青道：“我这次遇险，全仗你搭救。大丈夫恩怨分明，既然你有此愿望，我可不能一走了之。这一身功夫就传给你吧。” 李维大喜，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头，他跟陆菲青读书学文，本已拜过师，这时是二次拜师。 陆菲青微笑着受了，说道：“你悟性甚高，练武又肯努力，得徒如此，原是最好不过，只是……” 说到这里，沉吟不语。 李维自然知道他心中顾虑，忙道：“老师放心，弟子学成武功，绝不敢为非作歹。” 陆菲青道：“你的品性老夫自是放心，只是令尊的所作所为，老实说我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将来你长大成人，盼你明辨是非，分得清好歹。你拜我为师，就得严守师门戒条，不得出仕虏庭，你做得到吗？” 李维道：“弟子谨遵师命，绝不为鞑子效力。” 陆菲青心下疑惑，李维身为总兵之子，按理说就算淡泊名利，也绝不致仇视清廷才是，何以话语之中对清廷竟是如此不敬。 他当然想不到李维乃是穿越者，更是身兼神的考验，什么荣华富贵，对他不过如浮云罢了。 但李维态度如此，也总是好事，点点头道：“你将来要是以我教你的功夫为非作歹，为师也只好清理门户。” 拜完师，陆菲青又歇息了一会。 李维也知罗信两人乃是官府之人，生怕留下了线索，把焦文期罗信两人所中箭支拔出藏好，又从那个高手之人身上拔出白龙剑，就在尸体衣服上擦拭干净，借着月光，但见白龙剑剑脊如水，月华流动，显然是一口难得的宝剑。 随后寻了个荒僻之处，把三具尸体抛下。 犹是三更，两人回到府中休息。 陆菲青胸口受了那焦文期一击，幸亏李维及时出手，才没有再次牵动伤势，陆菲青自己运功调息了十多天，便渐渐地好了。 李沅芷次日一早喊了李维，两人再行了拜师之礼。 昨夜发生的事，李沅芷竟是半点不知。 两人拜完祖师，又给陆菲青敬过了茶，陆菲青扶起两人，又说了一通武当门规，无非是不许恃强凌弱，不许同门相倾，不许为非作歹等等。两人一一应了。 陆菲青喝了口茶，道：“为师武功传自武当一派，乃是内家正宗，和那些打熬力气的外家功夫不同，讲究的是调神炼气，为师就先教你们一段长拳十段锦。 “长拳十段锦？弟子好像会的。”听到陆菲青要教十段锦，李维连忙道。 “我知道，你跟护院武师张中和学的，是不是，那你就来跟为师过过招，看看为师这个十段锦跟他那个十段锦到底有啥不同。”陆菲青说道。 “弟子不敢。”李维道。 陆菲青起身笑道：“我让你来，有什么不敢。为师也不用内力欺你，也不使用其他武功，就用这十段锦，你若能在我手里走过三招，算你本事。” 李维也是年少气盛，在他心中，这书剑就是金庸世界里的低武位面，李维从内心深处就没把这个世界的武功看得有多厉害。 他认为陆菲青武功高不假，但若是局限在十段锦之内，又不使用内力，三招之内，自己绝无落败可能。 便抱拳行礼道：“那就恕弟子冒犯了！” 说完便是一招“起手式”，直取中宫。 他这十段锦学自家里的护院武师张中和，是他昔日幼时所学，这几年虽然少有使用，但几年的苦功下来，这一下倒也劲力十足，眨眼间便到了陆菲青的胸口。 “不坏，架子不错。” 陆菲青赞了一声，手掌一翻，便搭在李维手上。 拳掌相交，李维大喝一声，猛地运劲，却觉如中空气，空荡荡的好不难受。 陆菲青笑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话音未落，李维便觉陆菲青掌上一股劲力袭来，这劲力倒也不大，只是时机甚佳，正处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发之际。 李维无法抵御，给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胸口作痛，半天喘不过气来。 陆菲青道：“这十段锦虽然只是我道家入门功夫，但养气锻神，练成之后，着实不可小瞧，那张中和……。” 说道这里，陆菲青摇了摇头，言下之意，自然是那张中和还没有学到家，只是他宅心仁厚，不愿背后说人而已。 从这时起，李维两人便开始随陆菲青学艺。 陆菲青不欲暴露身份，是以白日里有人时仍是教导两人学习文字经籍，到静僻无人时方将武当绝学一一传授。 先自十段锦练起，再学三十二势长拳，既培力、亦练拳。 李维资质极高，武功基础又好，练起武功来，着实进步神速。往往陆菲青教拳，不需二遍。 这些内家拳法，都有调神练气之功。李维这一年来，已然练出了内劲。 一边缓缓的打着拳法，一边感受着体内内劲的游动。李维也不禁暗暗欢喜，拜在陆菲青门下不到一年，但武功长进，却着实非同小可。 要知陆菲青本身所学的武功是极高明的，虽然在当时虽然只是勉强排入一流高手之列，还逊他师弟张召重半筹，但那却是资质所限。陆菲青身为武当道家正宗传人，一身所学，却是不弱于人。 李维既存了当时天下第一人之念，自然半点时间不敢荒废，谁知道神的考验有没有时间限制。 是以练武之时格外用心，他本身既聪明，又有后世的各种知识，练武之时，总是不光要知道是什么，还要知道为什么。 比如说一拳击出，为什么要变幻两下？ 有什么好处？ 直接打过去行不行？ 好在陆菲青还真不是滥竽充数之辈，李维的问题，往往当时便能给出答案，当时给不出的，事后思索一晚，也必然能给出答案。 在这种不光知其然，还要其所以然的方式学习下，李维对武学的理解，几个月内有了巨大的飞跃。 就连往日里练得那些武功，威力也是大为增加。 相比之下啊，李沅芷虽然既聪明又用功，也被李维拉下了老大一截。 这样一来，倒是激起了李沅芷的好胜之心。虽然是她最佩服的大哥，她也不愿意落后太多。 在陆菲青布置的功课之外，更是勤加苦练。 虽然女子日日练武有些怪异，但好在李府算是将门，李沅芷又跟随李维，自小如此，家人倒也也不生疑，只有李母劝过几次，见李沅芷不听，也只得罢了。 见李维兄妹用功如此，陆菲青自是老怀大慰。 原是为了躲避朝廷追捕，谁知却阴差阳错，收下了两个佳弟子。李维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爷胜祖自不必说；就连李沅芷，按这个势头下去，日后武功，也决不在自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