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收徒大会
这些日子里，何涛一直在利用白兔敛财，几乎将镇子翻了个底朝天，连地底深埋着的遗失财物都挖了出来。东拼西凑下来，距离三百两的目标愈来愈近，而雪剑门的收徒大会也还有几天就召开了。 王伯每天忙忙碌碌，除了照看地里的农活，还兼职干一些苦力活。两光棍各忙各的，两人谁也没有互相过问。 这天，王伯把何涛郑重其事地唤到了一旁，老光棍立在院子中，斜视45度望着天空，一副了脱凡尘，看破世事的样子。 何涛脑袋上挂着豆大的汗水，这老光棍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玩起意境来了？ “小涛，这是我的三百两银票，你拿去当拜入雪剑门的报名费吧。”王伯说话的时候一阵rou痛，从怀里恋恋不舍掏出了一张崭新的银票，侧身递给了何涛。 何涛倒是挺意外的，王伯连度日糊口都这么艰难，从哪淘来这么一笔巨款？私房钱？ “你这钱哪来的？”何涛接过了银票，好奇地问道。 银票脱手的一刹那，王伯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抽空了，他老泪纵横地说：“这是我跟王家嫂子借的。要是你能撞上大运，成功进入雪剑门，这笔钱也就不用愁了。要是不行的话，我们爷俩就做好准备打一辈子光棍还钱吧。” 何涛一阵好笑，这话说的怎么有点悲壮呢？他把银票大咧咧地还了回去，摆手道：“得得得，你还是赶紧把钱还给那寡妇吧。这钱我自己有办法弄到，你不用cao心。” “你有办法？”见到银票回到自己手里，王伯的眼泪刷地止住了。 “是啊。” “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何涛也用45的角度斜视天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他背后，被牢牢捆在树上的白兔一阵作呕，连呸了数口。 后来，无论王伯怎么追问，何涛都不肯交代实情，王伯只好作罢。接下来的日子里，何涛依然故技重施，干脆牵着白兔跑到镇外转悠，又寻到了不少财物，三百两终于凑齐了，而何涛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参加收徒大会的资格。 拿着三百两换来的报名单，何涛做了一个努力的姿势，大叫了一声：“哦也！” 一晃数日过去，雪剑门收徒大会终于如约召开，有官府维持秩序，有报名单的少年男女纷纷聚集到镇外的会场。所谓的会场，也只是临时用木栅栏圈起来的一块地方而已。 站在人群之中，何涛环顾四周，绿林镇的少年再加上其他镇慕名而来的人，人数在近千人，都快赶上海选现场了。他今天把白兔也牵了过来，权当护身宠物了。由于白兔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所以他对白兔是好感大增，平日里没事就抱起来一顿亲热。 而变为白兔的广寒仙子，心里则有一种被人强行轻薄的感觉…… 本体是毫无战斗力的兔子，再加上“丹力”尚未恢复，广寒仙子也只能任人摆布，毫无办法，但在心里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找回场子！ 有大批的衙役维持秩序，会场里只允许有报名单的少年们入场，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就连何涛的伊丽莎白也险些被拒绝入场。幸亏何涛脸皮够厚，一顿软磨硬泡，这才逼得衙役不耐烦了，让他把兔子带了进来。 何涛不知内情，把白兔给牵来了，实际上这对于广寒仙子来说，可是凶险万分的事情！广寒仙子现在变回了本体，一旦被雪剑门的人识破了她是妖族，铁定没有好下场。所以广寒仙子来到这里之后，小眼睛一直滴溜溜乱看，寻找着雪剑门的人。 人群们焦急地等待着，足足到了辰时的时候，才看到远处林道上溅起一阵烟尘，四匹骏马御沉而来，速度奇快，懂马的人一看便会惊掉下巴，因为这四匹马的速度比千里马还要快上许多许多，简直都赶上万里马了！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在马腿上看到几张奇怪的黄表纸，上面红光浮现，显然是非凡之物，估计是丹师用了某种神通，才使得马匹能够健步如飞。 骑马的四人都气质非凡，目光如炬，一脸严肃，一看就跟寻常百姓大不相同。他们四人都穿着雪剑门的服饰，腰间还悬着标志性的冰蓝色宝剑。 雪剑门的人到来，自然引得在场的千人一阵sao动，衙役赶忙红着脸维持秩序，这才避免了sao乱发生。 跟其他人的兴奋表现不同，何涛倒是撇了撇嘴，对雪剑门以及丹师轻视起来。仙侠不都是应该御剑行空的么？就算不踩着飞剑，那也得骑个大白鹅、小飞象之类的坐骑吧？竟然骑着马这种寻常交通工具，太没品了。 实际上，不是丹师没品，而是来的几位都是普通弟子而已，他们修为太低，体内只有一枚内丹而已，还不足以御剑行空，而且飞剑他们也买不起，因为一柄下品飞剑的价格也比整个绿林县值钱。 见到来的只是几个普通弟子，广寒仙子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赵一凌那混账来了，她小命休矣。 收徒大会正式开始，四名雪剑门弟子并排站立，威严地扫视着在场的千名应试者。见到这次官府处理得不错，会场整齐有序，应试者也没有出现超龄的现象，雪剑门弟子对官府的人赞誉有加。 先是县太爷出面简单讲了两句，全是一些“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这种客套话，然后热烈欢迎，接着就轮到主办方雪剑门出头讲话了。 四人为首的是一名方脸的青年，他是几人当中的师兄，这次负责主事。由于绿林镇这里位于中原浩土跟十万大山的交界处，所以战事频繁多发，雪剑门这几年人员损伤惨重，急需弟子补充，所以才到麾下管辖的国家到处收弟子。 方脸青年清了清嗓子，然后瓮声瓮气地开始讲话，他的声音十分洪亮，传出去老远。至于讲话的内容，先是交代了一些丹师的奇能异术，他还当着众人的面露了一手，抛出一张符箓，变化出一只浑身火焰的小鸟来，飞到空中没了踪影。 虽然是个小伎俩，但也足以震慑全场，羡煞了在场的千名应试者。 在这种场面发表讲话，当然要有说话顺序的，先把应试者对于成为丹师的渴望勾引出来，然后再夸夸他们雪剑门如何如何好。 “我们雪剑门是名门正派，历史悠久，从先祖雪芒上人立派以来，一直与妖族势不两立，在门派成立一千两百年之间，涌现过无数风云人物。”方脸青年滔滔不绝地讲道。 何涛对这种建校历史不感冒，只是随意听听罢了。 何涛脚下的白兔却反应很大，红眼珠恶狠狠地瞪着雪剑门的人，她对雪剑门可是深恶痛绝，正道又如何？在修道界，压根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道，这就是一个弱rou强食的世界，奉行的是丛林生存法则，像是雪剑门这种正道，反而显得太虚伪，还不如魔道的人来得直率。 建校伟业说完之后，方脸青年这才说道了正题上，说道：“人体有一处叫做丹田的地方，在脐下三寸之处，为藏精之所。普通人的丹田是混沌一片，空无一物，但是有少数幸运儿，在丹田内会生有一枚内丹。体内拥有内丹的人，才能够进行修炼，成为像我这样的丹师。” 何涛知道货真价实的内容来了，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倾听起来。 “至于丹师的本领，你们也都看到了，说白了就是走在修仙之路上的人。你们这群人当中，或许会侥幸有一个人拥有内丹，但更可能一个都没有。有或者没有，全看个人命数。”方脸青年沉声继续说道：“能够成为丹师的人极少极少，那些血脉好的家族，诞生丹师的可能性会稍大，可以达到百分之一。但普通人的话，连几千分之一都很难达到。这也是丹师门派极少去凡间寻找徒弟的缘故。” 听了这番话，留下的人们立即热情高涨，对测试充满了期待，都盼着自己能拥有内丹，进入雪剑门，之后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之人，甚至将来会超凡入圣，修得正果。 “我们有一种检测出人体是否有内丹的办法，这也是唯一的收徒标准。”方脸青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面铜镜，铜镜古朴精致，镜面里一片混沌运转，像是旋转的乌云。“这是一面特制的法器镜子，能够照到人们丹田内的情况，如果是有内丹的人，镜子里便会显现出内丹的形象。内丹分为三六九等，各不相同，有特别没用的废内丹，也有善于用火的火内丹，或者修炼速度极快的天内丹。不管内丹的资质如何，这面镜子都能够如实照射出来。” 何涛听得很仔细，还好没有什么太难理解的，都记下了。 测试这才正式开始，四个雪剑门弟子，分别主持四个队列的测试。他们每人都有一面铜镜，都是同样的效果，让应试者站在铜镜面前，用铜镜一照，黄光一凛之后，就会显现出应试者丹田内的景象。 应试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测试缓慢地进行着，测试的过程简单快捷，队伍前端的人数很快减少，每次铜镜里面照射出来的都是一片混沌，这就表明不合格。 花费三百两买来的测试资格，短短几十秒就结束了，被宣判不合格的人悻悻走开，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低得可怜的几率，让何涛也七上八下的，他虽然是穿越者，但就能碰上这大运么？ 一百多名应试者被刷下来之后，这才有一面铜镜闪过一丝亮光，镜面里显现出一枚暗淡的圆球，只有樱桃大小。饶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圆球，也让应试者人群沸腾起来，莫非这就是内丹？ 那名体内有疑似内丹的少年，在原地呆若木鸡，双腿激动得直打颤。 “像是这种暗淡无光，质地太差的内丹，就是典型的废内丹，跟没有内丹差不了多少，是无法修炼的。”方脸青年瞥了一眼铜镜内的景象，淡定地说道，像是这种废内丹，他见过很多次了。 这一下大起大落，那个被测试出是废内丹的少年，怪叫一声，晕过去了。很快有衙役把晕倒的少年扛下场去，估计是去找大夫了。 何涛摇摇头，猜测这位小弟估计是悲剧了，只希望这种悲剧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一千名应试者刷去一半，仍没有出现拥有合格内丹的人，倒是有三三俩俩的废内丹出现。 西南角最左边的测试队伍前面，铜镜里忽然白光大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铜镜里面映射出一枚珍珠般的圆球，光滑圆润，明亮白皙，释放着柔和的白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那名雪剑门门人眼睛一亮，喜道：“这枚内丹合格了！是可以修炼的内丹，虽然是最普通的内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也很难得了！” 其实雪剑门的几人内心也相当惊讶，虽然出现的是普通内丹，但这也是超出他们预料的事情。他们本来到这里只是碍于门派命令，来这里走个过场而已，却没想到还真挖掘出一个新弟子出来。他们每带回一个新弟子，都能在门派内领到奖赏，所以心里也很高兴。 人群里一片哗然，终于有幸运儿出现了，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这幸运儿原来是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年仅十岁的样子，脸上还挂着鼻涕呢。小丫头是哥哥带来的，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傻傻地抬头看着雪剑门的人。 雪剑门的人命令小丫头站在一旁，等待进一步的处置，然后继续收徒测试。 几千分之一的几率已经有一个人碰到了，接下来测试的人心里有点泄气的感觉，又是三百多人被刷了下去，全部淘汰。 终于轮到了何涛，可让他等得好苦， “轮到你了，动作麻利点，来这里测试，怎么还带了一只兔子来。”方脸青年冲着何涛催促道。他连续测试那么多人，神经都麻木了，在他看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剩下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幸运儿出现。 何涛撇撇嘴，上前一步，静静等待。 铜镜里黄光一闪，在何涛小腹位置扫了一圈，犹如探测仪一般，将丹田内的情况扫视出来。 一直混沌的镜面生出异动，一圈圈涟漪荡起，里面的混沌如烟雾般散开，一道妖异的紫色光芒闪耀而出，照亮了全场，炫目晃眼。 一枚内丹的影像浮现在镜面之中，不过跟刚才那小丫头的内丹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