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净魔之刻
巨人再次举起手来砸下地面。 轰隆！ 简直就像是台风一般的气流四散而去，树木与石块组成了炮弹将周围打击的千疮百孔。 “呼——” 奥都尔喘了一口气。 现在的他已经停止了逃命，转而开始思考反击。 光是看身形对比就知道了这是多么滑稽的想法。 再加上巨人那跺一跺脚都会造成地震、随手一拍都是一股狂风的力量，这样的想法就更加可笑了。 （但是——） 奥都尔认真的思考着。 他并不是精神突然失常、或者是得到了什么东西的帮助。 甚至说，他连“能够战胜巨人的希望”都没有找到。 奥都尔抬起头来望着大肆破坏的巨人。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 心中涌现出了这种想法。 这里——【虚无的断界】。 （可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啊！） 没错，就是这样的任性想法让奥都尔涌现出对抗巨人的勇气。 并不是没有对巨人的恐惧，也并不是没有担心过死亡。可就算是这样，看到巨人如此的破坏自己的家园、看到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树木就这样倒塌吹飞，甚至连平静的沙滩都被巨人踩的乱七八糟。 无法忍受心中的怒气，更加无法忍受不做点什么的自己。 奥都尔当然也是知道，自己与巨人的战力对比。也当然的知道现在最好的决定就是拖够时间等待塞克蒂的归来。可奥都尔却更加知道，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是无法胜任火雾战士这个身份的。 （没错，心中的踌躇不安、犹豫不决并不可耻。） 奥都尔蹲下身体，闪过从头顶飞过的大树。 那是巨人随手一挥将面前的森林清空的时候四散的树木。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刚开始瞄准奥都尔攻击了几次之后，巨人完全化为了没有目标的破坏者。只是一味的破坏着身边的一切。也正因为如此，躲在角落的奥都尔才有足够的时间整理思考。 （迎面而上，面对困难就算心怀胆怯也不退缩。将焦躁、愤怒、紧张、恐惧化为勇气。） 眼神已经没有了畏惧。 化为能够将巨人燃烧的火焰。 （总之，先找出能够利用的条件。） 奥都尔冷静的思考着。 普通的方式是无法对巨人造成伤害的。光是看那巨大的体形与皮肤表面覆盖的石块般的东西便知道，现在的奥都尔不管是运用任何形式的攻击都是无法对巨人造成有效攻击的。 连这点也做不到，那更别提将巨人打败。 光是站立在那里任奥都尔攻击，巨人都不会有丝毫的伤痕吧。 （遮挡的树木、是无法阻止他的。而且，那巨大的力量也是可以瞬间将我杀死。所以不能让他直击——哪怕一次直击到也不行。） 如此不利的条件却并没有使得奥都尔退后。 差一点被他所遗忘、被这环境所抹杀的愿望这个时候浮现在了脑海中。 与常识无关、与现实无关。只存在在幻想中世界的冒险。 而现在，起点就在这里。 奥都尔吐出一口气。 这里非但是他降生的地方，他与塞克蒂生活了十多年的家，更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 对于奥都尔来说，这里对于他来说拥有的特殊的意义。 （看那动作虽然笨拙，可因为巨大的身体却也不好躲避。而且一旦迈步就是很长的距离，不管是追击还是踩踏都会产生很好的作用。） 所以，奥都尔不会允许有人在这里破坏。 就算体格、武力相差再大也好，奥都尔也绝不会允许。 奥都尔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种情况下这把剑还是被奥都尔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或许是自己潜意识提醒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又或者单纯只是宛如习惯一般没有让它掉落。不管是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把剑到最后能够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是否，真的能够成为反败为胜的契机。 （这把剑，是塞克蒂亲自做出来的。） 为了寻找能够战胜巨人的奇迹，奥都尔不断思考着。 （这是她用自在法做出来的，这就和我身上所穿的【卡托那】一个道理。既然是自在法做出来的，那么自然就会有其中的特殊功效……那么，是不是只要找到了那个，就稍微、稍微可以伤害到那个巨人了？） 紧盯着青铜长剑的奥都尔，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样说，可事实上也完全没有头绪。比起这个——） 奥都尔再次将视线放到了正大肆破坏的巨人身上。 （完全是没头没脑的破坏，难道说它已经丧失了理智？） 这样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大肆破坏却又毫无目标，无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区区的疯牛罢了。 可换个角度来看，这样的它反而更难接近。 为了能够战胜这个巨人，奥都尔仔细的观察着巨人的动作。不管是它习惯迈进的方向，破坏时的手臂动作还是他毫无意义的甩头都印在心中。将这当成资料记在脑子中开始分析、总结、最后得出胜利的方向。 （不行……以现有的条件完全……） 虽然心理这么想，可奥都尔还是没有放弃。他视线稍微偏转了一下—— 看到了，围绕着孤岛的大海。 （说不定……不，一定能行！） 7. “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契约者……哦，那是叫奥都尔的人类吧？” 看到塞克蒂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的杰森，笑着这样问道。 对于杰森的问题。 “哼……” 塞克蒂只是淡淡的哼了一下。 看起来就是那种连理都不用理的问题一般。 这倒是引出了杰森的兴趣，他问道。 “看来是对你的契约者信心十足啊。” “像你那种火炬，就算被强化过也只会被打的抱头鼠窜而已。” 塞克蒂如此回答。 她说的是如此理所当然，这已经超出了信心的程度，而是成为了一种被认可的事实。 “还真是——就算没有我的指挥，凭借火炬自身的自爆能力，你还是认为那个奥都尔能够坚持下来？” “这是当然的。” 塞克蒂如此的回答。 “因为——他可是我所精心培养的契约者。” 还是那样毫无感情的话，却从字里行间中体会出了那种不加掩饰的自豪。 这种相互之间的羁绊，连杰森都不禁动容。 少女继续面无表情说道。 “奥都尔拥有比任何都坚强的心，也拥有比任何人都冷静的头脑。不论是意志、素质、道德、甚至包括能够承受孤独的精神都无与伦比。如果这样的他还是会败给那种杂兵，那我也无话可说。” 杰森的笑容消失了。 嘴角垮了下来，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塞克蒂，说道。 “能够得到塞克蒂大人如此之高的评价，看来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类呐。” 这次塞克蒂连说都懒得说。 然而杰森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让塞克蒂重视起来。 “确实，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不管输送多少火炬都是白搭吧。幸好、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我并没有在这方面吝啬。” “……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我派出的可不是火炬，而是你已经干掉了三个的——【巨象兵】。” 这次塞克蒂终于不再维持面无表情。 嘴角微微下垂、眉头稍微崛起——这已经少女能够表达出担心神情的极限。 但马上，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那小动作没有骗过杰森的眼睛。看到这样的塞克蒂，男人再次笑了起来。 “再强大的人类也不可能是【巨象兵】的对手，虽然在你的眼里似乎是随便一个自在法都可以解决的。但你也知道我所自豪的【巨象兵】到底是何种程度的磷子吧。现在的你还能认为——” 享受着胜利的杰森，笑着说道。 “那个叫奥都尔的家伙，真的能够活下来么？” 塞克蒂一言不发，只是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那是，她真正要出招的预兆。 可就算这样， “哎呀呀呀，恼羞成怒了呐。” 杰森却一下子跳开了。 简直就像耍着塞克蒂玩耍一般的行为。 “我才不管你到底在刚才趁我们对话做了些什么手脚，不过这种距离的话以你现在的存在之力也是无力发动突然袭击的吧。接下来，我便会继续召唤我的火炬，一点、一点的消磨你剩下的存在之力……” 杰森双手举了起来，手指宛如弹奏激烈钢琴乐曲一般弹跳起来。 这是他在召唤剩下火炬聚集的信号。 “胜负已分！” 杰森如此断言。 然而就在此时， “胜负已分——” 塞克蒂也同时喊道。 双方的攻击同时到达。 周围不知不觉再次聚集了一匹火炬，那是趁着说话的功夫就被召集的吧。之所以花费这么多时间，看来也是聚集了相当程度的火力。 “囚牢，绿色的森林蜥蜴，沉眠的高贵王子。封锁、固定、星罗棋布！” 移动的手指被固定住了。 “怎、怎么……” 连这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完全没有预兆的，从半空中出现了白色的锁链。 并不是同一种样子，而是有大有小。分工明确的将自己捆绑。 粗大的白色锁链将腰椎缠住，细小的锁链将手指封锁。并不是一个方向，从天空中、大地中、身前身后全方位的空气中具现出了白色锁链，简直就是要将杰森这个男人彻底掩埋一般的气势。 手脚、脖颈、头颅、躯干一丝不苟的包围。 然后—— 轰隆！ 雷鸣般的响动出现了。 从半空中浮现出了自在式。并不是单独一个，而是如同锁链那般将男人全部包围的气势浮现出了复数的自在式。 从自在式中喷涌而出光柱干脆利索的贯穿了男人。 可那并不是攻击，而是更加彻底的封锁。 贯穿了手臂，手臂的触感彻底消失；贯穿了大腿，大腿的功能被剥夺；贯穿了脖颈，呼吸被堵住。 一道道的光之柱将自己从各个方位贯穿，仅仅一瞬间就成为了刺猬。 塞克蒂最后作出了动作。 她说了些什么，可杰森已经听不见了。 这之后，最后的光之柱将头颅所贯穿。 思维被禁锢了。 连恐惧都无法感受。 并不是“杀死”。 而是彻底的—— “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