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外门弟子
面上浮起一抹淡淡微笑，林凡向凌天峰行去。 但刚走到凌天峰下，他就立即停下脚步，望着凌天峰下如火如荼的四项心性毅力考验，他面色陡然一变，身子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四项心性毅力考验，令他不忍目睹。 第一项考验是过刀山，山路一侧密密麻麻插着一长排短刀，每一柄短刀都是锋利无比，散发着寒芒，短刀密集无比，铺成一条路，有几位凡人，正走在这条短刀铺就的小路上，脚上早就鲜血淋漓，顺着森寒的刀片留下，触目惊心。 有一位凡人坚持不住，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倒在刀路上，顿时血流如注，呼天抢地，一位内门弟子，面无表情飞上前去，将他从刀路上提起，丢到旁边山路上，冷冷宣判道：“没有通过考验，去做杂役吧。” 宣判下来，那位凡人顿时面如死灰，一位杂役弟子走上前来，背着这位凡人前去包扎疗伤。 在刀路另一侧，则是一片火海。火焰熊熊，热浪扑面而来，如同蒸炉，火海只有半尺高，但足足有十丈长，只有通过这片火海，才能成为外门弟子。 林凡亲眼目睹，眼看着两位凡人跑得不够快，跌倒在火海中，因内门弟子救援不及时，葬身在火海中，惨叫声震彻天地，凄厉无比。 再往上走，林凡惊讶看到，凌天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条湍急瀑布，瀑布汹涌流下，峰下也是莫名出现一个深深水潭，水潭之中，有着一块巨大青石，有一群凡人站在青石之上，飞流瀑布，从天而降，击打在这群凡人身上，水流汹涌，许多凡人都是被水流卷走，从青石上滑落，跌入深潭中，有人被打入深潭，就再也没出来。 这就是滕巨浪。 这深潭，这瀑布，之前凌天峰都没有，显然是门中长辈施展大神通，专门为这项考验打造出来的。 一路行来，林凡亲眼所见，就有十余人丧命，他不忍再看，不由加快步伐，向峰顶行去。 但刚刚走在山路上，他就听到一声惨叫，从天而降，随后怦然一声巨响，一道人影从天空坠下，落在他身前不远处，血rou模糊，已是丧命。 林凡侧转身子，就看到在山路侧面，通往凌天峰峰顶的，是一面陡峭山崖，许多凡人都是在这挺拔陡峭的山崖上小心翼翼攀登。山崖太陡峭，不时有凡人从高空坠下，几位内门弟子飞在空中，等着接住坠落凡人。但坠落凡人太多，有时救援不及，就会有人丧命。 许多凡人，都没见过这样残酷惨烈景象，眼见别人从高空坠下，自己也吓得手脚发软，一个不慎，同样从山崖上坠落，运气好的，能被内门弟子接住，捡回一命，运气不好的，便活活摔死。 修仙之残酷，单是这第一步入门，就令人望而却步。 许多没有灵根凡人，无缘修仙，本来很沮丧，但当他们看到这样惨烈景象后，皆是万分庆幸。 有时，平凡反而是一种幸福。 林凡不忍再看，匆匆向凌天峰峰顶赶去。 他自认自己相比平常人，心性要坚毅忍耐许多，之前击杀裴明辉，他都没有任何害怕。但现在，望着这么多人惨死在面前，他心里还是瑟瑟发抖，身子止不住地打颤。 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但他无法做什么。 凌天剑门是四大门派之一，收徒极为严格，许多人做了几十年杂役才成为外门弟子，包括他自己，也是吃了许多苦头，才有现在的修为。 修仙残酷，掌门也已说过，如何选择，全看这些人自己。 一口气赶到凌天峰凌天大殿前广场上，林凡没有停留，匆匆向广场一侧走去。 来到几位内门弟子跟前，他才知道自己来错地方。 这里是招收杂役弟子处，并非是招收散修和修仙家族修者处。 很多杂役，都是带着自己蓝色门派贡献牌，排队上前，交出自己门派贡献牌，上缴一千门派贡献点后，就成为外门弟子。 一位年逾花甲杂役，尤为令林凡印象深刻。 一位内门弟子划掉他门派贡献牌上贡献点，宣判道：“你已成为外门弟子，恭喜！” 话音刚落，这位满头白发杂役弟子，就一下蹲在地上，痛哭流涕，嚎啕大哭，宛若一个孩子。 林凡心中同样一阵心酸。 他能理解这位老杂役心情，数十年做杂役，忍辱负重，终于等来今天这样时刻。 之前屈辱的日子，一去不返。 但他更明白，这位老杂役年逾花甲才成为外门弟子，已是难有成就，很快就会和凡人一样，走到人生尽头，衰老而死。 一生努力，只换来短短十数年安逸。 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林凡打量一眼排队等候的一众杂役们，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年逾四十，只有极少数人，因为成为杂役比较早，或者平日做差事极其努力，现在只不过三十来岁，还勉强算是青年。 他不由暗自庆幸。若是他老老实实做杂役，恐怕最早也要二三十岁方能攒够贡献点，成为外门弟子。 这还是一帆风顺的结果。 事实上，如果他没有早早开始修仙，之前就被裴明辉打死了。 转过身来，林凡离开这里，向广场另一侧走去。 广场另一侧，摆着一张长桌，两位内门弟子坐在桌后，在招收散修和修仙家族修者。长桌前面，并排两条长龙，散修们依次排着队，林凡走到左面一条长龙最末尾处，开始安心等待。 站在队伍最后面，他不由开始打量前面的散修们。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老人，也有孩子，有壮年男子，也有妇女，人们打扮也都完全不一样，有的很随意，有的则是很高贵，各人表情也都有所不同，有人面色淡然，有人一脸焦急，还有人看上去一脸恶相，凶悍无比，一看就不是善茬。 跟随着队伍，一点点向前挪动，林凡面色淡然，没有一丝不耐。 这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岂会在乎这片刻时间。 前面的修者逐渐减少，后面还有许多刚刚赶到的散修加入，林凡渐渐排到队伍的前面，后面赶来的人都很有秩序，依次排着队，有条不紊。 忽然，队伍中一阵sao乱。 林凡回头望去，却是见到，一位刚刚赶到的中年散修，越过人群，向队伍前面走来，他所过之处，后面人群都是在小声抱怨，但无人敢出声阻拦。 因为这位中年散修，是个体型彪悍壮汉，光着上身，身上刻着猛兽花纹，面相一脸凶恶，一幅老子天下第一样子，无人敢惹。 有人已经看出他的修为，是炼气四层，比在场大部分人都要高！ 中年壮汉走到队伍前面，见到几位修为高深的内门弟子，不敢太过放肆，身子一用力，忽然挤开林凡，站在林凡之前站的位置。 林凡顿时面色一变。 中年壮汉扭过头来，轻蔑扫一眼林凡，不屑道：“边上呆着去。” 人群中散修望着林凡，有人带着同情，还有人在偷笑，看着林凡出丑。 遭到这样侮辱，林凡怒火腾地就起来了，他一下冲上前去，默运灵力，手上散发出淡淡光芒，猛然用力，打了中年大汉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将他推出人群，摔倒在地。 林凡冷冷望一眼中年大汉，站回自己位置。 中年大汉一下从地上爬起，挥舞着拳头冲就要冲上来打林凡。 林凡凛然不惧，悄悄运转灵力，悍然迎上。 面对这样侮辱，他无法忍耐。之前敢这样欺负他的裴明辉，被他用拳头打死，连成为外门弟子十年的梁齐，他都敢与之血拼。 砰！ 两人出手都是极快，两只拳头轰然撞在一起。 两拳分开，林凡站在原地未动，中年壮汉却是连续倒退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形。 林凡望一眼自己拳头，发现上面沾满鲜血，但他的手并没破，血显然是中年壮汉所流。 刚刚这一拳，他没有任何留手，全力出击，凶狠凌厉。 中年大汉望着自己鲜血淋漓拳头，面上痛苦之余，还有难以置信。 他练过《天眼术》，一眼就看出林凡修为不过是炼气三层，刚刚他这一击，已是用出八成实力，竟然还落入下风。 如何可能？ 林凡冷冷望着中年壮汉，凛然不惧。 他修炼的《青空心法》，品质都要胜过许多外门弟子修炼心法，体内灵力醇厚绵长，出手极为厚重，全力一击，杀伤力并不比这炼气四层的中年壮汉弱多少。 他全力出手，中线壮汉大意之下，吃亏也是必然。 中年大汉愤怒无比，身影一闪，又要冲上来。 这时，一声冷喝陡然传来。 “住手！” 一位白衣内门弟子从天而降，落下身形，正是执法堂弟子，纪严！ 林凡见到纪严，面色一喜，忙行礼道：“见过纪师兄。” “发生何事？”纪严望着林凡道。 “他故意惹事，插队将我从队伍中挤开，就此发生冲突。”林凡如实道。 纪严面色一寒，连询问其他人都没询问，当即指着中年壮汉，冷冷道：“你，排到最后面去，若是再不老实，就抹去你成为外门弟子资格。” 队伍最后面，这时又有一群散修到来，队伍变得更长了。 中年壮汉望一眼纪严，不敢不服，狠狠瞪一眼林凡，悻悻向队伍最后面走去。这时林凡前面散修，已经只有一人。 纪严望一眼林凡，微笑离去。 坐在桌前收徒的紫衣内门弟子，望一眼御剑离去纪严，又望一眼林凡，若有所思。 前面散修离去，林凡大喜，忙上前一步。 终于轮到他了。 紫衣弟子望一眼林凡，面带微笑道：“你修为已是炼气三层，符合成为外门弟子条件。这是属于外门弟子的门派贡献牌，你且收好。” 林凡欣喜莫名，忙上前接过。 这是一枚青色门派贡献牌，为外门弟子独有。 望着手中青色门派贡献牌，尽管林凡极力克制，但他面上还是难掩激动，眸中有着无法言喻的喜悦和自豪。 等了许久，付出许多努力，吃了许多苦头，他终于等到今天！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凌天剑门外门弟子了！”紫衣弟子望着激动的林凡，面带笑容道。 林凡情难自已，眼中噙着泪花，说不出话，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