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卑微
“楼嫔娘娘……如果奴婢没有猜错，你已经不在意那个人了！他现在是死是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玉环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楼玉娘，然后，非常肯定的说道。 她能看的出来，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楼玉娘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这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人的死活。唯一能够威胁她的，只是那个见不得人的荷包，还有那一段不能泄露的感情。 呵呵，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 “柳夫人派你过来，应该不是让你来废话的。”楼玉娘阴冷着脸，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 如果说，她对柳随珠是深仇大恨，那么，对柳随珠身边的这个宫女，则是不胜其烦。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有那么多的心思，不断的猜忌和试探，但显然，她不是为了自己的主子。 “柳夫人让奴婢吩咐你，暂时就留在昭阳殿里，并且，找机会服毒让自己小产，然后赖到皇后娘娘的头上。要尽快，最好今天就动手！”玉环倒是没敢胡说，这确实是柳随珠的吩咐。 只不过，她这么生硬的说出来，就是在给柳随珠招恨了。 “服毒小产？”楼玉娘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柳随珠竟然打的这个主意。让她服毒小产，再陷害皇后娘娘，不仅除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一举除掉了皇后！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柳随珠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啊，简直是在痴人做梦！ “我若是不从呢？”楼玉娘抬起头来，脸上的肌rou越绷越紧，眼底是一片冰冷的神情。 “楼嫔娘娘大可以试试，说不定哪一日，你的荷包就到了皇上手中，那个男人也会因为你的无情而翻脸，站出来指证你们之间的私情！”玉环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楼玉娘怎么做。 “如果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呢？谁能保证，以后你们下一次不会继续威胁我？”楼玉娘垂下眼睑，遮掩住了眼底的讥讽，顺着玉环的话再次询问。 若蒋元哥哥真的在她们手上，那么她就一定会妥协！而且绝对不止一次，为了保住蒋元哥哥的性命，为了不让蒋元哥哥受苦，她大概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别说是打掉自己的孩子，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可惜，蒋元哥哥已经死了…… “楼嫔娘娘，您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在这件事情上，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你都只能乖乖的听话。”玉环说完，还捂住嘴角，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讥讽，和嘲笑。 “如果想让我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就先把荷包还给我！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垫背！”楼玉娘拉长了脸，一脸愤恨的表情。 “娘娘这是何必呢？”玉环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又状似安抚的说道：“现在就把荷包还你，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娘娘这次如果表现的好了，倒是可以把荷包还你！” 这算是缓兵之计，和韩秀最喜欢的画大饼，几乎是如出一辙。 “我如何能相信你们？”楼玉娘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楼嫔娘娘，您除了相信我们，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玉环又笑了起来，笑中还透着一股轻视。 她此刻几乎可以断定，楼玉娘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必然会按照柳夫人的吩咐去做。只不过，等她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又在皇上的面前失了宠，一切可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 玉环离开之后，楼玉娘愤怒的捏着茶盏。 柳随珠的吩咐，还有玉环的态度，无不在告诉她，她在别人眼中究竟有多么卑微！ 就像虫子一样，随手就能够捏死！ 她只是个小人物，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小人物！当初她的哥哥被人当街砍下了头颅，她却只能在人群中捂着嘴哭泣。还有她的蒋元哥哥，也被人无故害死，她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复仇。 小人物就只能被践踏吗？ 就像哥哥的同乡说的那样，她就只能忍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她忍不下啊！除了隐忍，难道就什么也不能做吗？就算她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就算她被封了嫔位，还怀了皇上的孩子，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仍旧同以前一样卑微！ 她仍旧像个虫子一样，随手就能够被人捏死！ “哥哥，蒋元哥哥……”楼玉娘把右手握成拳头，将拳头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食指。 她必须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并且尽快除掉柳随珠！ 可是，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她给自己下毒小产，然后赖到柳随珠的头上！可是，她要如何控制下毒的量，既要看上去很危险，但实际上又对自己和孩子没有伤害？ “楼嫔娘娘，皇上身边的崔公公来了。”值守的小宫女走进来，在楼玉娘的耳边小声通报。 和玉环过来闹出的动静不一样，崔二来这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而且，崔二来找楼玉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小宫女都已经熟门熟路，知道悄悄的进来通报。 “快让他进来！”楼玉娘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她刚刚还在发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崔二来的正是时候。 “奴才见过娘娘！”崔二进门之后，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垂目站到了一旁。 “娘娘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奴才刚刚得到消息，娘娘已经怀上了龙嗣。”崔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楼玉娘，有些关切的问道。 几乎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进了皇宫，楼玉娘自从和崔二见过一次之后，就立刻结成了同盟，经常私底下见面，互通一些信息，并且给对方出谋划策。 “身体倒没有大碍，只是遇到了大麻烦……”楼玉娘满脑子都是柳随珠的阴谋，因而忽略了崔二眼中的灼热，也没有发现崔二隐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