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深渊的边缘（下）

    数日后，准备妥当的第二舰队在旗舰“愤怒”号的率领下陆续离开了舟山军港。这天，谈仁皓也得到了医生的特批，在廖颍玉，雷少卿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码头北面的小山坡上，看着一艘艘排列成整齐的纵队的战舰驶出舟山港，开赴未知的战场。

    “愤怒”号是前第一舰队旗舰“尊严”号的姊妹舰，于唐历1315年下水，并于次年加入海军，并且成为了第二舰队的旗舰。“尊严”级战列舰是帝国海军在一战之后建造的第一级“条约型”战列舰，当时帝国海军正好有四艘老式战列舰退役，有了多余的吨位建造新的战列舰。因为受到了《松江条约》的限制，该型战舰的排水量被控制在了35000吨以下，因为采用了新的重油锅炉，以及改善了的舰体设计。在这艘轻载排水量33000吨的战舰上，安装了四座三联装360毫米主炮，而且其装甲带的厚度是当时所有战舰中最厚的，其整体设计极为合理，不管是火力，还是防御能力，以及最高达到了29节的速度，这都是各国海军“条约型”战列舰中最优秀的，因此“尊严”级也被成为了“条约战舰中的王者”。

    在苏里高海峡的战斗中，“愤怒”号受了重创，四座主炮塔中有三座被摧毁，而且日本战列舰的炮弹还在其舰体上留下了四个大洞。凭借着强大的垂直装甲，以及顽强的生命力，“愤怒”号最后回到了广州港，然后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修复了舰体上的损伤，同时换上了三座新的炮塔。这个修复速度也是很惊人的，如果换在平时，恐怕这条战舰就得在船坞里躺上一年半载了。

    随同“愤怒”号一起出发的还有另外四艘战列舰，三艘战列巡洋舰，以及八艘重巡洋舰，十一艘轻巡洋舰，以及十二艘驱逐舰。这是当时除了在渤海湾里训练的第五舰队之外，帝国海军能够在西太平洋上集中到的所有战舰了。

    “那边好像是姜邦国元帅。”郝东觉的眼力比其他人都要好很多。

    谈仁皓也看到了站在一艘轻巡洋舰上的姜邦国元帅。元帅没有参加舰队的出征行动，他是在为舰队送行，而在他身边的还有海军参谋长韦易翰上将。

    “好了，我们回去吧！”谈仁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战舰已经陆续出港，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不过，就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了从山坡下走上来的两个人。

    “仁皓，他怎么还没有死？”雷少卿也看到了跟在姜仲民身后的范佩昆上尉，他说的当然是范佩昆。

    谈仁皓冷笑了一下，范佩昆在第一舰队服役，在第一舰队全军覆没的时候，连贝誉铭将军都殉国了，这个小上尉竟然没有死，而且还逃了回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上校，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如不是碰到你的副官，我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来找你了。”姜仲民首先走了上来，“怎么样，身体好多了吧？”

    谈仁皓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与姜仲民的关系只算得上是一般，但是他并不很讨厌这个才晋升了的海军少校。

    “我在路上遇到了佩坤，我们几个老同学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我就把他叫了过来。”姜仲民显得很自然，不过他很清楚谈仁皓与范佩昆之间的关系。“有时间陪我走一会吗？”

    谈仁皓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朝范佩昆看了一眼。范佩昆有点尴尬的避开了谈仁皓的目光，现在他很清楚，谈仁皓是海军上校，而他则只是个上尉军官，这个差别太大了。

    两人沿着山坡上的小路走了一段后，姜仲民很直接的问道：“你对这次第二舰队的行动有什么看法？”

    谈仁皓微微皱了下眉毛，他已经听雷少卿提过，姜仲民现在已经被调到了海军参谋部，在韦易翰将军手下做情报处理工作。换句话说，他已经是海军司令部里比较有影响的军官，虽然只是个少校，但是却要比谈仁皓这个闲置起来的上校有权力得多了。

    “其实，我一直想来看你的，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姜仲民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有没有想过到参谋部来工作？”

    “少校，我看海军参谋部是不大会欢迎我了。”谈仁皓朝后面的范佩昆瞟了一眼，虽然姜仲民没有直说，不过以姜仲民与范佩昆在学校里的关系，再加上范佩昆的出身，现在范佩昆多半就在姜仲民手下做事。“至于第二舰队的行动，我可没有权力评论什么，作为帝国海军的一员，我只能祝愿第二舰队能够旗开得胜，再次撑起帝国的脊梁！”

    姜仲民苦笑了一下，他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不看好这次的作战行动了？”

    “少校，我可没有这么说。”谈仁皓停下了脚步，“姜邦国元帅一直是我敬佩的偶像，当年他能力挽狂澜，挽救帝国于危难之时，相信，这次他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为帝国赢得一个伟大的胜利，同时也为帝国海军洗刷前耻。当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姜仲民笑着避开了谈仁皓的目光，他朝空荡荡的港口内看了一眼，再次问道：“仁皓，你真不想到参谋部来？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可以向韦易翰将军推荐你做……”

    “仲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医生说要多观察几个月，而且之前廖汉翔将军已经给我发来了邀请，在预备役司令部给我留了位置，另外，伍显昱将军也在第五舰队给我留了位置。而且，我也算得上是帝国海军的半个罪人吧，至于去海军参谋部的事，我看就算了吧。有你，还有范佩昆上尉这样的年轻人才，相信，帝国海军的复兴将会尽快到来。”

    姜仲民看了谈仁皓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显然，他根本就无法说服谈仁皓，而且谈仁皓也不会去海军司令部供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