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章 折磨

    菲律宾海域是天高云淡，阳光洒在海水之上，波光粼粼、碧海蓝天，美的让人心醉。可对于常年航行在海上的人来说，这如诗如画的大海却能让他们发疯。对于这些水手来说，看海实在不是一种美好情怀，而是煎熬。

    “虎哥，我们有多久没上岸了？”

    “小声点，别被校尉他们听到了，那就麻烦了。我算算，快有二百天了吧。”

    底舱中的两人对话引起了路过萧无的注意，一挥手制止了要冲进去阻止的近卫，停住了脚步听了下去。里面却传来咕嘟咕嘟的喝酒声，而后又听里面说到：“虎哥，这段时间真的和做梦一样，就是闷了点。”

    “你知道个屁，你没当过兵，那里知道当兵的苦。”

    “我知道，我知道。”

    “谁和你说过？”

    “这还用说，虎哥，咋俩可是邻居。前些年你家里是什么样子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家就和没你这人一样。可自从你到了王府当兵以后怎么样？别的我不知道啊，可你托人带回家的银子可假不了。你婆娘恨不得传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哈哈。”

    “这丢人现眼的婆娘，她见过什么世面，这下丢人了。对了，老四，我记得以前你不是有门亲嘛？我都忘记问了，你来之前成亲了吗？”

    一阵沉默之后，老四的声音也激动了：“成亲？那边嫌弃咱穷，迟迟就是不提亲事，瞎子也知道他们的意思。咱丢不起那人，一气之下我就退了这门亲，到王府来当兵了。”

    “呵呵，兄弟，别急，干上几年，什么都有了。到时候老哥哥给你找个好姑娘，她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她呢。”

    “不说这个了，虎哥，你说我们现在这是在那里啊？”

    “听说是叫苏禄国，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对了，最近你留点神，听说马上要打大仗了，要是能立上一功，那不什么都有了。”

    “当兵杀敌，本来就是这道理，就是这日子过的太单调了。大半年了，连头母猪都看不到…………”

    “哈哈，你小子，也就是裤裆里那点玩意了。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有些憋的慌，这什么时候才能上岸开开荤啊。”

    “啊，虎哥，你不怕嫂子知道？”

    “怕她？怕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萧无没有听下去，带着人走了。心中却有些沉重了，这两个士兵的对话到没有什么，可其中蕴含的味道可是有些问题了。士兵们疲惫了，为了保密，朱慈煃一直没有放一个人上岸，全部在船上，擅自下船者格杀勿论。这一下就是大半年，虽然有吃有喝，可就算到了港口也不能下去走走，可是把人憋坏了。

    看来需要作以调整了，要不然这军心疲惫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了想，这马上就到马尼拉了，西班牙的亚洲主力全部都在马尼拉附近，只要击败了他们，让士兵们去马尼拉岸上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事情。就算马尼拉闹翻了天，中原那里也无所谓，没有多少人会关心这海外之地的。

    “老谢，现在军心如何？”

    谢云沛黑脸一动：“没有啊，一切正常。”

    “不，士兵们疲惫了，这个问题我们要解决一下。”

    “疲惫？萧长史你说笑了吧，这天天喝酒晒太阳的，就那点例行cao练，能让他们疲惫？他们是面捏的啊？”

    “不，我不是说身体疲惫，我说的是心理疲惫。很多士兵都想上岸，毕竟在这小小的船只之上蹲了大半年，不好受啊。”

    “呸，当兵吃粮，这是应该的。文人到底是文人啊，对于这些大头兵，你就不能对他们太好了。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有我在，看谁敢炸刺。”

    萧无一看，也就不提了，这事情和谢云沛通个气就是了，老谢是人精，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虽然现在是整个舰队的长官，可谢云沛跟着王爷那可是有年头了，这事情虽然不用他谢云沛做什么决定，可还是要让他知道这事。这谢云沛的角色啊，那可是连萧无这天下第一等没大没小之人也要忌惮三分的。

    “好了，老谢，这事打完了仗在说。现在西班牙那边有新情报没有？”

    “噢，我还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呢。西班牙人的舰队出港了，现在留在港口中的都是一些废物。这些人怕是正在找我们，想和我们来决战了。”

    “嗯，我们马上就到了，他们在不作出反应，他们就是木头了。再说了，他们搞的这么大声势，集结了这么多船只，难道会逃跑？再说这几日我们也看见不少船只，可都没追上，其中必然有西班牙人的船，咱们的行踪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一仗也是必然的。”

    萧无看着海图，心中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航道，立即开始下达命令：“传我命令，所有船只进入一级警戒状态，火炮随时准备开火，瞭望手上千里镜。走马船侦查范围扩大，随时准备战斗。”

    “怎么，你觉得会在附近遇上他们？”

    “不，按照现在的航速，应该会在明天遭遇，但是兵者大事啊，还是小心戒备的好。在说了，这海洋之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小心为上。”萧无看附近没有人，还是压低了声音对谢云沛说到：“老谢，现在我们手上的船只是怎么来的，你是清楚得很。而现在，我们不但带着王爷的大部分战舰，更带着王爷的大部分希望，菲律宾对于王爷来说太重要了。”

    谢云沛挠挠头：“这一个破地方，蛮夷之地怎么会是王爷的希望呢？”

    萧无摇摇头：“这你就不明白了，打仗要钱，发展要钱，招抚流民要钱。造船造炮、抚民安民、交接朝臣、那样不要钱？”

    “这个道理我知道，可这跟我们现在打仗有多大的关系？西班牙人能榨出油来？”

    “西班牙人自然没有。”萧无嘿嘿一笑：“可这菲律宾却是宝地，这里有海量的金、银、铜矿，想想看，一旦开采出来运回去，还怕缺钱？”

    谢云沛黑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还真是，这些事情啊，还是你们费心吧。这是你们书生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管好军中的事情就是了。”

    看着谢云沛一副装成大老粗的样子，萧无也是哈哈一笑，这样的事情嘛，心照不宣就是了。

    “报，纳西地区最新飞鸽传书，发现一支大舰队，规模相当的大。”

    “什么旗帜？”

    “各色旗帜都有，规模很大。”

    纳西港的大量船只，那只会是西班牙人的舰队，他们还真快啊。各色旗帜，是在迷惑我们还是西班牙人联合别国？萧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还好这情报做的好，现在嘛，倒是可以设个局让他们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