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忏悔 终
被人说是作为盖亚终端而在世界存在的抑制力怪物可不是件让人愉悦的事，首先就被莫名其妙的分出了人的范畴，而且终端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换句话说，哈尔特被骂不是人了，他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和机会，就连自己也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于是自己就不是人了吗？ 只有短生种中最普通的才算是人，艾丽丝前两天和他探讨他是不是人的这个问题上说过这句话。按照艾丽丝的理论，包括魔术师，死徒，契约者和受到盖亚祝福天赐者在内的所有能力者都是非人。 哈尔特突然觉得非人也就那么回事，这个世界上他本是人，不是人的多了，他也便不是人了。 坐在告解亭里，哈尔特把他的左手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找到什么奇怪的标记之类的。他听说受到主的赐福的人，很多都会在身上出现圣痕，就按照昨天晚上自己那超人的表现，怎么说也得有根翅膀从他的脚底板跨越屁股一直延伸到脑袋顶，然后长出个金光闪闪光环才合理。 可是就连让他真真正正“痛”不欲生的左臂上都一点变化都没有，连根毛都不多不少。 难道是我记错了？哈尔特揉了揉太阳xue，无奈的继续趴在亭子里的桌子上。今天还是丰收庆典期间，大家都在外面玩的开心，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告解亭忏悔。 早上还躺在诊所里的哈尔特，现在已经抛下他的好战友、好房友、好病友文森特回到女贞路礼拜堂了。其实他本来就没受多大的伤，那青色的火焰气势汹汹的从他体内窜出来的时候，浑身舒服无比，疼痛结束后有种奇异快感。 体力消耗太大，这是德拉科医生对他病情作出的诊断，比起这个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银毛神父，医生先生还是觉得两个小姑娘应该多多担心那个看起来像是被马车撞飞，接着自己又撞倒墙壁被压在下面的文森特先生。浑身上下多处骨折，两片嘴唇肿得像蜡香肠，一看就是脸着地。 唉，哈尔特叹一口气，不再去幻想自己踩着七彩云去迎娶一国公主了。现在这个世界只剩下东面的狮心王朝还拥有公主，如果自己真要娶公主什么的，估计也只能找个艾丽丝那个泼辣女人共度精彩无比的逃亡人生了。 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告解亭里听听别人的八卦吧，然后再狐假虎威的告诉他们，主已经赦免你了！ 在这里忏悔罪过的有很多人，比如偷看隔壁女邻居洗澡的未成年少年，背着丈夫偷情的小贵妇，捡到铜币没有交给骑兵叔叔的小朋友。哈尔特最恶寒的是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年轻，跑过来很得瑟的跟他忏悔自己是个同性恋，我了个去啊，这本来就是违背教义的事，你那种态度让主怎么宽恕你。但这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基佬很认真的告诉哈尔特，他最爱的人就是这件教堂的神父…… 奇人异事见得多了，所以哈尔特才能对最近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表现的无比淡定。自称未婚妻什么的都弱爆了，见过跑进教堂向神父表白的基佬吗？ 哈尔特在杉木板搭成的告解亭里扭来扭曲，想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虽然这个雕着天使和荆棘的屋子很好看，但它实在太小了，有些挤得过分。 “求神父降幅！”洪亮的声音震得正在屋子里搬凳子的神父差点摔一跤。 卧cao，居然又来了，那个基佬！ 混蛋！早知道不跑回来了，哈尔特的心在哀嚎。 “愿全能的天主降福你，是你诚心诚意的告明你的罪过，并认识天主的仁慈。”哈尔特无可奈何的回应道。 “自从上次告解已经有二十日了，虽然时日有些长，但我的罪过依然没变。”粗旷的嗓子硬做出温柔的声线，哈尔特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他就像坠落在凡间的星辰，泰拉德山上凝结的第一滴露珠，精灵之海最清澈的一捧清泉。” “……”神父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这个混蛋的文学水平显著提升，虽然大海里的清泉有些奇怪，但要知道他以前只会像杀猪一样嚎叫着俺爱你。 “神爱世人，孩子你的行为没有错。” “不！那是禁忌的爱情！”粗旷的声音顿时提高好几十个分贝，坐在告解亭里的神父觉得木板要塌下来了，“我爱的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哈尔特默默的捂上耳朵…… “我爱的是这间教堂的神父啊！” 卧cao！无论多少次听到这句话，哈尔特都会泪流满面。 “……”神父依旧不知道用什么语句来回答他，我不爱你？这样不太好吧，有神父做告解的时候会说这话吗？难道说主不会宽恕你的？这样也不太好吧，主一般都是宽恕那些信徒的，哪怕他们告解之后被骑兵队的人抓走，每一个神父都会很镇定的告诉他，你被宽恕了！ “这个罪过我已犯下无数次，请神父赦免我这些罪和我省察不到的罪。” “……”哈尔特真的很想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你这像是寻求主的宽恕吗！可惜神父不敢，初步推算外面的壮汉要比他高一个头，在那个人面前哈尔特只是只小鸡，于是作为小鸡就要有小鸡的觉悟。 “你的罪行严重，摒弃之前的行为，是你最好的赎罪，作为补赎，你必须帮助米兰市图书馆修订书册目录。”哈尔特上次让这个家伙帮位于米兰市东侧的洛迪孤儿院修建新的宿舍，没想到这货只花了二十天就搞定了，原本那个工程可是要花半年的，而且孤儿院还在半山腰上，石块都是从山底下运上去的。 这回让你尝试下脑力活动，五万一千五百册，哈尔特自鸣得意的哼哼了两声。 “天上的主因他圣子的死亡与复活使世界与他和好又恩赐圣神赦免罪过，愿他借着教会的服务宽恕你，并赐给你平安。我们赞美感谢天主，因为他是仁慈的，他的慈爱永远常存。”神父念完赦罪经，准备继续再把悔痛经领读一遍。 “造我、养我、救我的主，我重罪人，得罪天主，今特为爱天主万有之上，专心痛悔，恼恨我罪，决意定改，宁死再不敢犯天主的命，恳望吾主，念尔受难之功，可怜赦我的罪，”外面的声音依旧洪亮，“阿门。” 这次居然会念悔痛经了，哈尔特表示很震惊，以前那个家伙都是跟着他读的。 听到那个硬皮靴撞击地面的声音，神父舒了口气，这种人还是少见见的比较好，折寿啊！继续趴在小桌子上，哈尔特无聊的敲击桌面，如果那是一个女人倒还好了，被男人求爱这种事还是少来点的好。 “求神父降幅。”温和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今天来忏悔的人还不少，哈尔特感慨道。“愿全能的天主降福你，是你诚心诚意的告明你的罪过，并认识天主的仁慈。” “第一次来教堂做告解，希望神父见谅。”外面的人很有礼貌，哈尔特对他的好感度也上升了。 “没事，您不是信徒？还没接受过洗礼？”哈尔特热心地回答道，“假如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下午帮您做洗礼。” “这个就不用麻烦哈尔特神父，”依然是温和的声音，“我想您应该还认识我，出于个人原因，我是不会入教的。” “您是？” “我叫修伊·阿拉那，哈尔特神父应该还没有忘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