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徒公主 中
哈尔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匹马，它完美的在骡子前停下自己的蹄子，然后一甩屁股，将正在庆幸居然停下来的银毛神父给甩了下来。 完美的狗吃屎，哈尔特扑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虽然马已经停住，但是堕马这种高伤害的事件，还是让他的小腰给扭了。 唔，看在你还算识相的面子上，就不宰了你了。狠狠的瞪了那匹偷来的骏马，哈尔特在用眼神威胁一只畜生。 似乎能看懂哈尔特的眼神一样，那匹白马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们，还不屑的摇尾巴。 在白马到达这里的那刻，艾丽丝驾驶的骡车也停了下来，女孩就坐在货车的最前方。削瘦的身子，勾起强盗们的抢劫欲还是没问题的。 揉揉自己的腰，看了看艾丽丝的背影，哈尔特决定还是先把要紧事做完，这只该死的贱马以后再处理。 不过，应该先说什么好呢…… “艾……艾丽丝……”不复刚才的神勇和果决，哈尔特就是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士兵，在此之前他是一个菜鸟神父。 满眼的苹果，很难形容他的感受，银发神父觉得如果女孩能回心转意跟他走的话，他愿意再加上一车。 “恩，”没有抬头，只是听见一个细小的回应，不像以前那样的精神百倍，“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一句话又把残念之哈尔特憋死了。没办法，有的时候人到关键时候就犯浑，尤其是哈尔特，混帐了这么多年了，依旧是个小混帐，再不爽自己也改变不了的小毛病。 “额……那个……你为什么要走？”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人家不喜欢你啊哈尔特，人家觉得你无聊，想要离开你啊哈尔特，你问这种问题不是犯神经吗！哈尔特觉得自己确实太傻了，之前蓄积的那些勇气，都从破开的的水袋里流走了。 “因为我喜欢你啊。” 突然从艾丽丝口中冒出的句子，正在挠自己头发的抢劫犯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难道就和亚伯说的一样，她是喜欢自己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这样莫名其妙的玩失踪？ 心中的小兽再次挠动起来，很想抱住面前的那个女孩，哈尔特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对付他这种人往往只要一句喜欢就够了。睡醒的小兽在他的心底晃荡着，蠢蠢欲动。 “那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按耐着心中的sao动，哈尔特发问。 斗篷的帽子抖动了下，一缕金色的发丝从侧面落了出来，女孩犹豫了一瞬间，“不了，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是吗？就这样算了啊。 既然都喜欢对方，又为什么还要算了？不相信，是在骗人。 “艾丽丝，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小兽在不满的咆哮，它想占有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摇摇头，艾丽丝没有看哈尔特，反而掉头望着大海。阳光下女孩的剪影美的让人心醉，发丝从斗篷中露出来，软趴趴的靠在她的脸颊上，身后的海鸥在空中打着旋，脸上细碎的小绒毛随着海风抖动。 铺满货车的红通通苹果，坐在满载着果香的骡车上的少女，发黄的草叶在四周被风刮除沙沙的响声。 深吸一口气，是该努力一把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补刀。 往前大跨一步，哈尔特一把掀开女孩斗篷的帽子。 融金般的金色从头顶倾泻下来，女孩转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在微笑的男孩。就像喜欢看书的老爷爷，突然爱上去菜场跟大妈砍价消遣时间一样，哈尔特现在也在做着一件以前不可能干的事情。 俯身捧住女孩的白嫩的脸蛋，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艾丽丝。 红潮猛地布上女孩天鹅般的脖颈，沿着她的耳朵一直往上爬。 这个时候应该下口吧？哈尔特看着艾丽丝花瓣般的双唇，难以自制的想要深吻下去，蔷薇花的清香冲进他的鼻子。 吃了这么多苹果，不是早该苹果味了么…… “不要移开。”看见艾丽丝把眼睛撇开，哈尔特认真的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是想和我永远不再相见吗？”湛蓝和赤红对视，红色的眼睛时不时的想移开，却又坚定和蓝色对视下去。 这么犹豫，明显是舍不得嘛，舍不得就不要走，还要在这里闹别扭，活了上千岁的的老太婆了，还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明白了，”哈尔特放开女孩，闭了会儿眼睛，想到了个好主意，“麻雀被抓住就会不吃不喝直到死亡，强行要留着你也没多大意思。” 要让我离开？艾丽丝愣了一下，她刚才还在后悔对视时的软弱，现在哈尔特就给她来了这么没眼力的一出，难得看见他勇敢一回…… 张开眼睛，哈尔特抽出腰间的匕首，从背后的白马身上割下一撮马鬃抓在手里。 女孩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觉得很眼熟。 将手背在后面，哈尔特严肃的盯着艾丽丝，“虽然我不想把心爱的小麻雀强行留下来，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点点头，女孩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现在我的一只手中有马鬃，另一只则是空的，”哈尔特伸出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平放在女孩的胸前，“你随便选一个，选中有马鬃的就留下来陪我，没马鬃的就离开。” 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飘动，俊美的面容，湛蓝的瞳仁盯着金发的姑娘。 同样的人，同样的动作，同样颜色的马鬃…… 是……是亚伯啊…… 和千年前的场景完美的重合在一起，艾丽丝突然笑了出来，突然间觉得很幸福。跌宕起伏的感情，更能让人感到快乐时的汹涌，因为之前痛得深。 诧异的看了眼女孩，哈尔特对女孩的变化感到很奇怪。 赶在对方发问之前，艾丽丝点了点哈尔特的右手，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千年前她就是选择的这只手。 结果。 那只手有马鬃。 假如真是命运所定，那么同样的也会有吧。 同样的，和千年前一样，两只手都有马鬃，哈尔特和亚伯都在甩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