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尼斯攻城战 上

    布鲁托很大程度上继承了他母亲的性格——急躁，而且说干就干。在万尼乌斯的点拨下明白了自己的宿命之后，布鲁托便立即离开万尼乌斯，回到这个庄园里的那些奴隶中间，简单而迅速的将所有的男性都发动了起来。按照万尼乌斯和布鲁托的协定，布鲁托将第一次攻击的六个庄园里愿意为了自由而战的男性奴隶全部组织起来，编制成一支军队，而万尼乌斯留在尼斯城的不列颠联军和马克曼尼野战军团则负责为布鲁托提供训练以及第一批武装。除此之外，不列颠联军和马克曼尼野战军团还会负责将布鲁托解救出来的女性奴隶和孩子们送到日耳曼、高卢或者不列颠，让她们在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等到下午的时候，万尼乌斯派出的马克曼尼野战军团、不列颠联军、比尔及联合王**、北方高卢部族联军、南方高卢辅助军团五支部队已经完成了对周围最大的五个庄园的攻击，并分别带回来四五百人不等的奴隶、俘虏。这样，加上最初万尼乌斯所解救的奴隶，万尼乌斯就已经收获了近三千人。不过，这里面，男性只占了不到一半，而其中有勇气反抗罗马人的，甚至连一半都不到。而在刨除了身体过于虚弱而被认为不适合成为战士的人之后，最终布鲁托只得到了四百名战士。剩下的人将全部被万尼乌斯集中起来，在万尼乌斯所攻下的那个庄园里休养。这次对庄园的攻击使万尼乌斯的军队缴获了大量的对于对日耳曼人算得上是奢侈品的东西——包括葡萄酒、橄榄油、无花果。甚至还有一些香料。万尼乌斯毫不迟疑的将所有这些物资分发下去供战士们享用。之后下令整顿队伍进攻尼斯。这一次，万尼乌斯并没有再次象进攻马西利亚人一样准备为数众多的攻城器械——之前，他已经从马西利亚得到了数十具巨型弩炮，以及更多的弩炮——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不过，显而易见的，面对六米高的城墙，如果万尼乌斯直接用弩炮和敌人对射，显而易见是要吃大亏的。为此，万尼乌斯下令紧急制作巨大的盾车，为弩炮提供掩护。不过。这一次，万尼乌斯要的并不是那种巨大而沉重，不方便移动的盾墙，而是可以移动的活动防栅。为此。万尼乌斯再次“发明”了移动盾车。这种盾车是用日耳曼人的四轮马车改造的。首先，用双重的木盾强化车轮的防御，并将马车车厢底部掏空使战士们可以在里面推车。之后，依旧用双重的木板强化车厢的防御，并在车厢的前端和后端分别撑起立柱，构建横梁，在横梁上加装三角形的顶盖防护上面，在前面、左边和右边挂上大盾牌用以增加额外的防护。这样，在盾车的正面、顶上和两侧，每一面都有双重防御。而每一层防御都有三层盾牌的厚度，再加上外层的防御本身是悬挂而非固定，这样的防护足以抵御巨型弩炮射出的弩箭的穿透。至于当盾车太过靠近尼斯城墙而遭到来自城墙上守军丢下来的巨石和松脂的时候，万尼乌斯就没办法了——尽管三角形的顶盖理论上可以让石头向两边滚开，也不至于让火把留在上面，但如果攻击太密集，这种临时的顶盖显然不可能长时间的顶住敌人的攻击。不过，对于这些盾车所要承担的使命而言，这种防护也已经足够了。准备了四十辆盾车之后，万尼乌斯便下令进攻。而这一次。进攻的主力是比尔及人和高卢人——按照万尼乌斯的说法，以后他们将要面对许多罗马人的城市，高卢人和比尔及人应该及早熟悉攻坚战。当然，万尼乌斯并不会平白的让高卢人和比尔及人去送死——除了日耳曼人所建造的坚固的盾车之外，日耳曼禁卫军团的攻城部队还将为比尔及人和高卢人提供四十具重型弩炮和四十具弩炮的火力支援。于是。在听到万尼乌斯慎重的交代了攻城的注意事项及盾车的使用方法之后，比尔及人和高卢人便迫不及待的发动了进攻。作为进攻的先导。十辆盾车排着松散的阵列，向着尼斯城的城墙开了过去，每一辆盾车里都藏着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高卢或者比尔及武士。面对日耳曼联军的进攻，尼斯人毫不迟疑的用弩炮发射巨大的弩箭去攻击盾车。值得庆幸的是，所有这些弩箭都在刺穿了盾车最外层的护盾之后，被挡在了第二层护板上。

    开始的时候，尽管万尼乌斯交代过要他们迅速突进，但出于对防盾防护力的忧虑，武士们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而在连续七八支弩箭被内层护板挡下之后，车里的武士们士气大振，整齐的喊着号子加快了脚步。

    这种加固型盾车并没有转向装置，因此省了很多事情。而且，一开始，盾车就是对准了尼斯城城墙的——于是，伴随着尼斯守军惊慌失措的叫喊，第一辆盾车狠狠的撞在了尼斯城的大门上。

    “撞上啦！”剧烈的撞击不止让城门颤抖了一下，也让车里的战士们纷纷栽倒。但战士们丝毫也不慌张，反而兴奋的大吼了起来。

    “打开前盖，准备泼油！”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武士队长便大吼着打开了被固定在底座上的油桶。

    油桶盖一打开，一股浓重的恶臭便扑鼻而来——鱼油、牛油、松脂、木屑，以及其它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熬兑在一起所组成的黑乎乎粘哒哒的几大桶油脂，才是万尼乌斯交给高卢人用来攻城的利器。

    这种黏糊糊的油脂可以很有效的附着在木质和石质的物体上，而且燃烧得很缓慢，正好用来烧城门。

    得到命令的高卢武士迅速的将前盖后面的闩棍一根一根抬起拔下，之后掀起了盾车前盖，用闩棍将前盖固定在头顶，让尼斯城的大门直接暴露在他们面前。

    紧接着，武士们头顶便响起了“咚”“咚”的声音，显而易见是防守者在朝下面丢石头了。

    所有的十辆盾车里，只有正对着城门这一辆是真正的主攻，而其它的九辆都是用来吸引火力分摊伤害的——因此，这辆车的护板是三层而不是两层。

    但即便如此，如果过久的承受反复的打击，临时拼凑起来的护板也不可能承受得住——这一点，万尼乌斯已经特别强调过。

    于是，一群高卢武士迅速的取出巨大的木勺，从固定在底座上的大桶里舀出一勺一勺的燃油粘浆，狠狠的甩在前面的门上——就如同所有的烂泥一样，那软绵绵黏糊糊的一大团一旦被砸在门上，几乎立即就粘住了，之后缓缓的向下改变着形状，似乎要流下来的样子。

    二十名高卢战士你一勺子我一勺子，很快就将四个木桶里的粘油全部砸到了大门上。之后，战士们迅速的将勺子也丢到大门下，再次将前盖和木桶盖子盖好。

    除了队长之外，所有的战士们齐齐转身，再次抓住了底盘上的把手。

    之后，队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取火用的绒盒——考虑到车上木桶里还有剩余的粘油，而且抛粘油的时候车里也可能粘上，这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

    不过，负责推盾车的战士，都是特别选出来的“敢死队”——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获取——能够安全的到达城门下，顺利点火并活着跑回去固然好，可如果不能，那么给城门添点燃料也是他们为了攻陷城市所作出的攻陷。

    幸运的是，这一次，盾车顺利的到达了城门下，在顶盖被砸破活着点燃之前完成了泼油工作。

    而接下来，似乎得到了神灵的庇护，队长顺利的将火绒点燃，之后俯下身将已经被点燃的火绒丢了出去。

    尼斯城大门外的一个木勺“呼”的一声燃烧起来，并顺势将大门上的火油引燃的同时，高卢武士队长迅速转身抓住了把手：“跑！”

    紧接着，所有武士都迅速的推着车子，跑了起来——首领们所交给他们的“给城门泼油、点火”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他们能够活着回去，就可以成为骑士了。

    在盾车开始撤退的时候，所有的盾车也都得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朝着己方阵地开进。

    尼斯人已经无暇顾及那些逃跑的盾车——伴随着警报，尼斯城的大门烧了起来——如果不加阻止，等到敌人烧掉了大门，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于是，一群惊惶的尼斯人开始朝着城门下泼水，洒沙土。

    “嘿！”看到城门洞里洒下的水和沙土都不能完全阻止火焰的燃烧，一干高卢首领便兴奋了起来，“烧破那门，咱们就能杀进去了。”

    对于这种盲目的兴奋，万尼乌斯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尼斯人，就会提前用砖石堵住城门——除非咱们能夺取城墙，否则根本没用。”

    “啊？”听到这话，一干首领顿时疑惑起来：“那咱们还烧城门干啥？”

    “他们不会一开始就堵死城门。”看着燃烧的城门和城墙上来回奔走的敌人，万尼乌斯一脸的自信，“而现在他们必须提前做准备。所以现在他们一定要派出许多人去搬运砖石堵城门——城墙上的人手一定比之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