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那熟悉的愤怒
“喂，喂——” 子川回到住处的时候，一个死神装扮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他冲到近前，给了子川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挑出一个大拇指来，哈哈笑道：“我都听说了，子川，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嘛！很多人都被你那一番话给感动得落泪了呢，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你的测试怎么样，通过了没？”子川呵呵一笑。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使得对方误认为两人是挚友了。这个年轻人叫宫田健，是在刚刚进入真央灵术院的时候认识的。 宫田健摸摸自己后脑，有些尴尬地道：“果然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本来想和你一起毕业的，现在只能等待下一次考核了。” 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从旁响起。“子川君，你可别相信他。这个笨蛋哪里只是差了一点点哪，鬼道测试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鬼道打伤了呢。” 宫田健立刻涨红了面皮，对着来人叫道：“雪野你也不用来揭我的短，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被自己的剑弄伤的又是哪个笨蛋呢？” 雪野玲奈，又一个莫名其妙的挚友，古怪的是她和宫田健都自认和子川十分交好，但是双方之间却势如水火。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子川连忙抬手示意，说道：“你们今天又是来找我帮忙陪练的吗？那我可没有空闲，因为要参加最后的实战测试，需要时间来作准备。” 谁知道两人同时叫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我得到了实战测试的情报！” 本来两人都是一脸得意的表情，可是猛地发觉不对劲，相互对望一眼，又都叫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宫田健刚想说“你干嘛老学我说话”，就觉腹部一痛，仰面倒地。雪野玲奈一招偷袭得手，拍了拍手掌，轻松地笑道：“这下没人和我抢话说了，子川君，我从女性死神协会那里得到消息，是关于这次实战测试的呢。” “很了不起么？真是阴险的女人，下手这么重。”宫田健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 “先进来再说吧。”子川对这两人感到有些无奈。 所谓的实战测试，就是让那些从未真正与虚交过手的菜鸟死神们在老手的带领下去经历真正的厮杀。只有经过生死相搏，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死神。 在一男一女两名席官的带领下，十多名低级死神走进了一道古典的隔拉门。这就是穿界门，死神来往于尸魂界与现世之间的交通工具。按道理说通过穿界门可以直接到达现世，可是菜鸟们却发现他们不知为何掉进了一个古怪的空间之中。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洞xue，深幽无比，左右深色的石壁嶙峋凸起。不，那不是石壁，仔细看去的话，竟然在轻微地蠕动！ “这里是断界！好几层断绝的空间重叠在一起，被时间的激流，团团包围住的一个空间。我们怎么来到断界之中了啊！？” “果然是断界啊，两边的是拘流，会像胃壁一样收缩的，如果被挤在中间的话，就会永远陷入时间的牢笼中了！” “席官到哪里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些人开始紧张起来，身处断界之中的事实使得人群产生了sao动。然而子川早已得知了内幕，这并非是意外，而是两个领队席官故意安排的小把戏，用来初步考验他们的心理素质。如果有人表现突出的话，或许就能得到更好的培养和提拔了。 “大家不要慌张！穿界门的出口一定就在前面，趁着断界的清道夫拘突出现之前，我们赶紧离开这吧！”一个女性死神喊道。 “对啊，只要及时出去就没事了，我们不能停留，继续前进吧！” 子川见又是一个女性死神，不禁感到无语，天知道那个女性死神协会给多少人透露了消息......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现世。正当他们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男性席官却满脸阴沉地喝骂道：“速度太慢了！就凭你们这种迟钝的反应，如果遇上虚的袭击，那就死定了！你们还愣着干嘛，都给我滚回去吧！”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能接受这个命令，好不容易来进行这个实战测试，难不成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子川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下了然，原来这也是一个测试，只不过完全没有被透露出来。也难怪，如果把所有的关卡都透露出来的话，那就不是帮忙，而是在害人了。他见诸人都不知所措，只好挺身而出，说了一番气势慷慨的话，表达了自己永不言退的决心。受到他的影响，其他人也都坚定了决心，没有一个肯就此退缩的。 这时，另外一个女性席官就出来扮白脸了。她先是鼓舞了一番士气，然后介绍起具体的情况来。 “这里是空座町，也是你们这次的战场。你们的任务是，在限定的范围内，击退所有来犯的虚。下面以三人为一组，你们唯有相互配合，才能增添胜算......” 当下两个席官把全员分为三人一组，按照指定的地点分散而去。子川和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分在一组，也在赶往目标地点。 空座町啊，又是空座町。在这里有他不可磨灭的回忆。 “子川，你就是那个天才吧，你真的拔不出自己的斩魄刀吗？”一个同伴好奇地问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个席官站在一个高塔上交谈着，他们身上带着一种灵压探测仪，可以探测到附近出现的虚的灵压。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仪表已被人做了手脚。 “希望这次测试能够顺利完成，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呢。”女性席官说道。 “放心了，用来引诱虚的灵饵才只放了一点点，只有弱小的虚才会被引来，对他们威胁不大的。更何况，还有我们在这里时刻监护着呢。” “可是我还是担心啊，听十三番队的清音说，最近有一只虚经常在空座町出没，好几次出动多名死神都被它逃过了。最后一次与这只虚的交战中，还有人受了重伤，它的实力在飞速地提升。我们猜测，这很可能是一只有希望突破到亚丘卡斯级的虚呢！” “不会吧？像这种虚应该不会被人类的灵魂所吸引才对吧。可以突破到亚丘卡斯级的虚，应该不断捕食大虚级别的虚，怎么会反复来到现世呢？”男死神不禁吸了口凉气。 虚的实力划分，从低到高为低级虚、普通虚、大虚基利安、亚丘卡斯、瓦史托德，和死神的实力划分可以相互对应。低级虚吞噬人类的灵魂成长为普通虚，而当一只特别强大的普通虚吞噬了数百个同类后，就会化为一只大虚基利安。这个时候，由于大虚基利安体内的意念太过繁杂，会使得它失去大部分的智能，反应也变得迟钝。只有当其中一个意念特别强大，战胜了其余所有意念后，才能继续进化。所以当一只虚表现出可以成长为亚丘卡斯的潜力后，还不断来到现世捕食人类的灵魂，就显得极为怪异了。 “听说这只虚喜欢虐杀那些作恶的人，因此还被部分人类称为黑暗守护者呢。”女性死神语调怪异地说道。 “真是愚昧的人啊。虚就是虚，就算一开始还能保持生前的部分意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堕落得愈来愈深。到最后，完全丧失了良知，哪怕是成为亚丘卡斯后恢复理智，但是良知却是永远无法挽回了......” 就在这两个死神席官感慨良多的时候，一些虚已经来到了现世之中，而他们的灵压探测仪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正如同那个男席官所说的，被灵饵引诱而来的都是一些弱小的低级虚。但是有三只实力接近大虚基利安级的虚，正躲藏在一个隐蔽的空间断层之中。它们的实力已经是普通虚的顶端，再往上就会成为大虚基利安，但是也会失去大部分智能，变得像傀儡人一样迟钝。这样的后果，虚也会感到害怕，因此它们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捕食了。 “我很饿啊，越来越饿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没有力量战胜那些想吃掉我们的家伙的啊！”其中一个喃喃自语道。不进食固然可以停止向大虚基利安的进化，保证自己不丧失智力，但是也会导致自身的虚弱。这时就容易招致其余虚的觊觎了，它们三个一直呆在一起，也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 “很快就不用再忍耐了，只要完成了这次的任务，那位大人就会帮助我们渡过难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饱餐一顿，顺利突破基利安的限制，一举成为亚丘卡斯了！”中间一个深沉地回应道。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入现世杀掉那个死神呢？而且很奇怪啊，那位大人如此强大，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小蚂蚁？” “哼，这种事情岂是我们可以妄加揣度的？”中间那只虚显然是为首的，它顿了一顿，恶狠狠地笑道：“这就是游戏啊！就像猫玩老鼠一样，总要玩个尽兴才有意思。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抓到人类的灵魂后，总要戏弄一番，让其慢慢的变得绝望，不得不接受被吃掉的事实，有时还会发出最为怨毒的诅咒。殊不知，越是如此，他们的灵魂就越美味，我们吃起来才越是尽兴啊！” 另外两只虚听到这里，想象到自己玩弄人类灵魂的趣事，顿时也都发出了残忍的笑声。 这三只虚正在意yin的当儿，子川所在的小组却停了下来。原来他们三个在赶往目标地点的途中，意外地发现了一起尾随事件。两个浑身刺青的青年，远远地缀在三四个学生身后，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不怀好意。但是那几个学生一路玩耍，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而且渐渐的远离了繁华的地段。 “现世中的人，还真是没什么警惕性啊。”一个同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继续前进吧，不要管他们了。” 子川闻言十分诧异，脱口问道：“不管他们？”那几个孩子恐怕会遭遇到打劫，甚至是更加恶劣更加可怕的事情，自己三个看见了，居然不管不问吗？ “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死神只负责处理灵魂的事，现世之中活人之间的事，我们是不能插手的啊。好像是说，为了什么来着......”那个死神敲了敲自己脑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因果吧。”另一个同伴替他说道：“凡人之间的因果，我们不能轻易沾染，否则会出大问题的。再说了，凡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光是处理灵魂和虚的事，就处理不过来呢。”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不管吗？两个同伴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死神只管亡者的世界，活人的世界当然得由活人来负责。更何况，还有神秘的因果说，如果牵扯进凡人的事情中，沾染了凡人的因果，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这正如佛学中所言，为红尘俗气所侵蚀，会给自己带来劫数，会堕落！ 虽说如此，但是，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啊！如果不是别人，如果是方瑜姐呢？如果是方瑜姐遭遇了危险，那说什么也不会不闻不问的吧。 他心中模拟出方瑜遭遇危险的情景，渐渐的方瑜的形象变得模糊，变成许多他所认识的人，到最后，那遭遇危险的人变成了陌生人，而他还是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当这个模拟结果出来后，他忽然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大大地舒了口气。 那几个学生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道，后面两个尾随者当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其中一个还掏出了小刀。眼看着他们也消失在拐角，但是子川并不着急，他要追上去把这两人撂倒也就数秒之间的事情。 “你们先赶过去吧，我随后就来......”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同伴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突然颤动起来，其中一个发出了惊叫！ “这......这是什么灵压啊？！” “是，是虚啊！这个灵压，至少是副队长级别，这是快要进化到大虚基利安级别的虚了啊！”另一个见识上要高明不少。仅仅是散发出来的灵压，就已让两人心生颤栗，丧失了面对的勇气。他惊恐地道：“快逃吧！这种级别的虚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了，可恶，身体没有了力气......” “不对，它的目标不是我们。”子川自身的灵力也有席官的程度了，所以并不感到惧怕。以他对灵力的认识和cao控技巧，立刻就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三个身上，而是在......那两个尾随者的身上？！ 两声惊恐的叫声，从那小道中传出，还伴随着一个残忍的声音。这个声音不仅是残忍，更是蕴含着满腔的愤怒，一切的残忍、嗜血、和暴力，都只是这愤怒的注脚。仅仅是一个声音，就让人感觉到那愤怒之火似要燃尽一切！ “你们这些渣滓，也配活在这个世上？这个世界没有公道，我来替天行道！哈哈哈，求饶？老天会放过你们，我可不会啊！触犯了公道的人，统统要死！” 听到这个充满愤怒的声音，子川登时愣住了。虽然声线有所不同，所表达的思想也更为偏激，但是那种怒气滔天的感觉，那种指天骂地的愤慨，却是那么的熟悉......那是？ 在两个同伴惊骇的目光中，子川向那散布出恐怖灵压的虚的位置冲了过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登时呆若木鸡。 拐角的小道中，一只类似人形，背后长满骨刺，甩动着一条蜥蜴大尾的虚立在那里，手中正举着两个脸色惨白被吓傻了的人。 “赵云！？”子川张大了眼，不能置信地喊道：“赵大哥？” “子川......”虚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转过了身子，脸上是一张方方正正的白骨面具。他看着子川，眼中凶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