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节 渤海的意外收获
z 着南海国贸易的发展,走私商人们的实力也在不断|的利润不但变成了更多的运输船只,也让商人们的走私渗透能力逐渐增强,触及的市场范围越来越广泛。对于北上开拓贸易站,南海国的走私商人们是支持的。 虽然现在还没把贸易做到北面,但如果南海国能够越过台湾海峡控制北方海面,那便意味着南海国商人们会有更广阔的舞台。只要拥有东海和渤海的海权,顺利开展贸易只是技术上的问题——技术上的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 为了组织起一支合格的运输船队,庞宁展示了自己的商业影响力。在他的组织下,各家海商都积极响应了南海国的扩张战略。不光是岛内的海商愿听调遣,惠州泉州的走私商人也同样倾力支持。一百多艘大小海船加入进来,组成了南海国历史上最庞大的运输舰队。 出征的这一天艳阳高照,八月的明媚阳光照耀着港口上千帆百舸的热闹场景。略带咸味的东南风,将各船桅杆上的南海国五色旗吹得猎猎作响。码头上满是欢送的百姓,在姑娘们崇拜的目光下,在乡老们殷切的注视下,九千北上人员骄傲地登上了远征的船队,最快速度进入各自的岗位。 一片激动人心的锣鼓声从怒狮号船~响起,仿佛是海军向送行百姓的军礼。码头上顿时沸腾了,百姓们朝开疆拓土的战士们大声叫着好,表达着他们对这个国家的爱。六艘威武的一级巡航舰鸣空炮致礼,南海国舰队缓缓驶离港口,满载着开拓疆土的战士们,扬帆,向南海国更丰厚的利益、更广阔的舞台驶去。 起伏地海浪里,六艘主力战舰的引导着庞大的舰队保持速度一致,一路北上。 三天后,舰队到达了第一个补给站嵌山港。稍事休整后东进,八月七日到达了台湾北港。在北港的滞留时间比较紧张,水手们要全面检查船舶情况和补给品的情况。完成这些工作后船队再次出港,顺着东亚暖流和东南季风破开东海,行驶一千多公里直接开向辽东。 海上风很大,常文广用手按着头上的东坡巾,才能不被吹掉。南风很劲,船顺风开了五天,估计离辽东不远了。士兵们似乎已经感觉到这片土地的血腥,个个都是枪不离手。船上气氛越来越紧张,仿佛随时会有战斗会发生。改水营勇字旗旗总常文广见秦明韬独自在看海,在颠簸地船上挪动着步子,走到秦明韬身边叹道, “殿下,这浪可真大!” 秦明韬转头见是常文广,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常文广站在旁边问道,“殿下,我们这就去辽东了。怕总会遇上鞑子,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个事,怎么也想不通,殿下你教教我。” 常文广顿了顿。似乎已经在心里想了好久。忿忿地问道。“殿下。听说那鞑子控弦不过数万。而我汉人有万万之众。以几千敌一。我汉人本该稳cao胜券。可这事理却反过来。我汉人在辽东被鞑子打得抬不起头。还让鞑子杀到北京城下?”常文广摇了摇头。说道。“莫非那些鞑子都是身高十尺青面獠牙地怪物不成?我这次倒要好好看看!” 秦明韬没有答他。看着波涛起伏地海面。半晌也没有说话。常文广看了看东王。问道。“东北有鞑子。西北有流民。西南地沙定洲也造反了。就没一处消停地。殿下。你说那个崇祯皇帝。他守得住这天下吗?” 秦明韬看了看跟在旗舰后面地其他船支。淡淡地说道。“守不住。” 秦明韬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朱元璋。建国于异族统治之后。不怜悯汉家元气。也学蒙元鞑子处处禁锢华夏地活力。这辗转几百年之下。九州元气动弹不得奄奄一息。明朝吏治也是腐不堪言。如果守得住?” 常文广没想到东王会说这么多。好奇问道。“殿下庙算。我汉家天下要如何才能守得住?”常文广似乎很在乎这个问题。见东王看着海面不答他。又追问一句。“殿下。这要怎样做。才能救我汉家天下?” 秦明韬看了看旗舰后面地其他船只。淡淡说道。“作为上位者。要有仁心才救得天下。” 常文广没想到秦明韬说这个,倒和个儒生似的。那些儒生明国多了,也没见能救崇祯的天下。常文广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差矣,‘社稷一戎衣’,明国地敌人是鞑子,刀光剑影的,仁慈也没用。” 秦明韬看了看常文广,说道,“怎么没用?不会没用!” 秦明韬指了指海面,说道,“便好像水,利万物而不争,才是无敌。你看这海,至善至柔,谁能夺他的气魄?做皇帝也一样,要是崇祯有颗仁心,把‘五年平辽’花的钱用到甘陕,雇流民从南方运粮食,雇流民兴修水利,不消五年天下便能大治,谁人能夺大明天下?” 秦明韬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这个时代汉人的悲惨命运,说道,“可惜小皇帝好大喜功。 却不知道王道霸道,都是虚道,唯有仁者,方能无敌。” 常文广原先是个落魄的读书人,跟着秦明韬后虽然做了军官,倒还是有些文人气质。听了秦明韬地话,常文广眼睛里亮了起来,呐呐地说道, “仁者无敌,殿下高见!先前听说那皇太极在辽地开科举善待书生,置汉官优容汉人,百般向明将示好拉拢。天下都传说这奴酋是傻的。听了殿下地话,才知道他用的,也是这个仁者无敌!” 常文广愣了愣,突然大声说道,“此人当真可怕!如此久后,岂不是天下归心,谁人能敌?这人是我汉人地大祸,我常文广第一个要把他除掉!” 秦明韬笑了笑,不再和部属唠叨,往 楼的船长室走去。庞宁却不在,秦明韬爬上 楼,见胖子又在摆弄他地宝贝六分仪。 庞宁见秦明韬来了,放下六分仪笑道,“怎么着?不服气还要来一盘?” 秦明韬啐了声,没好气说道,“没空!这开到哪了?” 庞宁哦了声,指了指地图说道,“我看看,进海了!明天就能到长生岛。” 秦明韬把地图拿过来看了看,摇头道,“我看这长生岛离大陆太近了,有点玄。那皇太极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庞宁一乐,笑道,“怎么搞的和董学普似的,你就那么怕皇太极?一个鞑子罢了。你别怕,改天我哪天冲到沈阳去杀他一阵,帮咱爷们壮壮胆。” 两人正说笑着,突然从望台上传来一声大呼,“船队!西边有大型船队 秦明韬一愣,看了看庞宁。庞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没想起来北面有什么海上势力,莫非是山东地明军水寨?庞宁惑地把望远镜举了起来,在西边海平面上搜索了一番,看到无数的硬帆渐渐从海平面下面冒了出来。 “乖乖,这么多,秦明韬!这次我们发了!” 了?这什么话?这是海盗嘛!秦明韬没法和庞宁一样轻松,听庞宁说对手很多,从没打过海战的秦明韬额头已经泛起了细汗。秦明韬大步跑下他的房间,拿出望远镜也跑上 楼来。 上甲板前,秦明韬朝水兵舱里的水兵们大声喊道, “敌袭!战备!所有人拿起步枪!” 望远镜里,庞宁看到一支三十多艘大小船只组成的舰队。舰队虽然大,但是船只不大。庞宁转了转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却觉得那些船只挺奇怪,有些像中国船,但在船身结构上又有些西方船只的影子。有些船上装了一两门火炮,有些没装炮,甲板上站了不少士兵。 秦明韬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说道,“是明军!那旗帜地制式肯定是。 庞宁啐了声,喝道,“管他呢,赵如!通知全部战舰迎向西南用链弹打船帆!其他商船退出作战区域。” 秦明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不要得罪明军。庞宁抢了一步说道,“不怕,老子一个舌头都不放走!全抓给你!” 海上刮的是东南风,庞宁的军舰本身速度就比对面地船队快,又占据着上风。对面的舰队炮少,庞宁准备充分发挥这边火炮的优势。舰队里有六条一级巡航舰和八条科劳快船,光一侧地侧舷炮就有两百门,足够让前面这支舰队吃够苦头。 赵如大声答应,让旗令兵在船顶上升起旗帜,向其他船只发出命令。 海盗们听说遇见了肥羊,仿佛看到闪光的银子。一个个从懒洋洋的吊床上飞快地跳了下来,嗷叫着冲向了各自的炮位。炮口地舷板被猛地打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管被推了出来。复杂的命令从大副二副口里喊了出来,帆缆手们撒开腿爬上了帆布,只用了两分钟,船队就猛地进入了战备状态。 秦明韬这几天习惯了船上懒洋洋的样子,突然看到这些海盗玩命的一面,有些目瞪口呆。
水手们哐当当地把火药和炮弹推到了炮台上,几分钟后,作战船只已经运动到了上风射击位置,放下了半帆。直到这时,对面的明军船队似乎才刚刚发现这边地敌人,派了十条船试探性地冲了过来。见敌人海战水平不怎么样,庞宁举着望远镜哈哈大笑,大声叫道, “齐射!全世界齐射!让北方土包子也见见世面!” 距离刚刚进入一千五百米,庞宁的舰队就开始了愤怒地吼叫。十四条战舰在了波涛里,发出了东亚海面上最强大的声音。一次齐射就是两百发链弹,嗷嗷叫着向可怜地大明水师飞过去,疯狂地撕咬着硕大的硬帆。 如果是软帆,链弹没打中桅杆地话,只是在帆布上打个洞。但硬帆的承受能力就差多了,因为自重大,只要帆面被破坏几下,很快整个桅帆就要倒下来。 改水营的陆军们趴在上层甲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壮观的一轮轮齐射。一片片的烟雾像礼花一样在海面上猛地嘣开,抛出一条条死亡的曲线,划向束手无策的敌舰。看着远方的明军船只一支支地失去了桅杆,像棺材一样停在了水面上。 改水营水兵们逐渐不再紧张,欢快地挥着拳头嚷叫着 “打得好!” “又中了!” 这是隔着两个世纪的两个文明在作战。 不过五轮齐射,明军船舶就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抛下了七、八艘失去桅杆的帆船,试图向南方逃逸。庞宁不可能让明军溜回岸上报告遇到南海国攻击,制造出不必要的麻烦。见敌人想逃,庞宁咬牙咧齿地骂道, “散开追击,全部拿下!” 十四条战舰,包括一些武装商船都升起了满帆,开始追击海面上逃跑的敌人。无论是顺风还是逆风,穿越者帆具的效率都远高于对面的船队。追上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只需要一个小时。链弹和散弹在明军的船上肆虐,摧残着明国陆军本来就不坚强的神经。 南海国海军打赢了,这赢得太轻松了,以至于海盗们都感觉没有找到感觉,就已经结束了。对手是明朝陆军,在海面上的战斗力实在是比较差劲,还没能让破海营放开手脚。 当太阳落到海平面边上的时候,明军三十多条船支已经全部投降,做了庞宁的俘虏。明军的主将被抓了出来,押到了旗舰的甲板上。水手们听说抓了个明国大官,都嘻嘻哈哈地围在了边上,把上层甲板占满了,大声议论着这个闭着眼睛的俘虏。 都庞宁得意洋洋地站在 楼上,朝秦明韬扬了扬下巴,说道, “一个没跑!兄弟的海军还过得去吧?” 秦明韬笑了笑,不答他,朝被绑着的俘虏喝道,“你叫什么?是个什么官?” 那个俘虏却硬气地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李见状,一脚踢在了俘虏的腰上,大声骂道,“吊子日的,东王问你话!装什么好汉?” 俘虏突遭重踢,踉跄着得往前冲了几步才站稳。几个看不爽的水兵冲上来拳打脚踢,死死要把这个大汉往地上按,俘虏膝盖窝上挨了一脚,再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甲板上。他刚要挣扎,两把大刀已经交叉压在了脖子后面。 庞宁扬了扬眉毛,笑道,“有意思,见过要钱的没见过不要命的。我大明朝还有这么硬气的官儿!好!”庞宁走到了楼最前面,大声喝道,“某不杀无名之鬼,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地上的武将大声骂道,“天杀的南海贼听好了!你爹爹我是大明登州参将孔有德。速速把爹爹我放了束手就擒,回头爹爹奏明圣上,给你们来个干脆的,免了千刀万剐之刑!” 水手们见这明国大官硬气,都觉得有趣,顿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把孔有德气得怒目圆睁,不顾脖子上的双刀奋力挣扎着,似乎要扑上去和这些南海贼搏命。 但两个穿越者听到这个武将报出的名字,却如遭雷击,四目相对之下说不出话来。 孔有德?就是三顺王之首,按原来历史马上就要投降清军,后来杀了千千万万同胞的明末大汉jian孔有德?一个奴颜屈膝的降清大汉jian,也他妈的这么有骨气,这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