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恢复
锻炼之余，桐梓也想起了某个故事的段落。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你真的很有天赋啊塔兹米，我看好你。对了，现在我们来进行一个充满恶趣味的诡辩小游戏好了，针对的就是正义。” “好的，什么游戏，放马过来。” “就算你这么说，根据地里也没有马厩。你现在成为了杀手，不可否认是要杀死很多敌人，这是为什么呢？” 塔兹米想也不想直接作出了回答：“因为要拯救更多的人，无论是我的村子还是那些受到大臣压迫的人民，让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们得到自由和解放。” “那么再细分一下，就是杀死少数恶人，拯救大多数人。我先说好，这是诡辩，咱们继续。” 桐梓最后补充了一句，然后才说道。 “就在诡辩的基础上假设一下，两条在海上行驶的船，一条船上有200人，一条船上有300人，两条船都坏了，而你是这500人力唯一掌握修船技术的人，而且，在你修好一艘船之后，另一艘船的人与船上所有的人必然淹死，这时候两条船的人都拉着你去修他们的船，你该怎么选择。” 塔兹米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低着头想了想：“为什么这么巧刚好两条船都坏了，一定是什么阴谋。而且明明是两条不同的船上，那些人是怎么都拉我向另一条船的？搞不懂啊。” 桐梓哑然，随后无言了。 关于细节问题桐梓直接无视，要真的扯起来，一天都说不完。 “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你整个就是笨蛋，齐鲁诺。好了塔兹米，现在让你选择的是，你要救少数人还是多数人，你救一方，另一放就必须死，亦或是被你亲手杀死。” “哪有这种道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修船，就算拼尽全力修好其中一艘船都很困难，另一条船的人淹死了…我也无能为力啊……而且为什么不能救所有人，我可以去修大船，然后投放小船，靠各种绳索来搭救另外200人啊！” 渐渐地桐梓轻轻笑了出来，这种笑容渐渐地放大，结果牵扯了伤口差点疼的吐血。不过托了塔兹米的福，桐梓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天真的人有些傻的可爱，但是并不讨厌，年轻人就是应该有这样的朝气，像桐梓这样死气沉沉可不行。 性格这种事情无法强求，所以桐梓很羡慕塔兹米能这么无忧无虑的笑出来。假如说一场剑术较量，塔兹米无论赢得了什么对手都会开心的跳起来笑着举起手庆祝胜利，桐梓却会觉得是理所应当，除了收起剑离开外不会有任何表示。未来依旧如此，桐梓是个很容易想太多的人。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塔兹米，即使从事杀手工作，也能这么天真开朗。”疼的呼呼喘息，桐梓心情却变得很好，然后又换上严肃的表情，“我们的尊严不值什么钱，可它是唯一我们真正拥有的东西，是我们最后一寸领土，但在那一寸领土里，我们是自由的。塔兹米，坚守你的信念，无论在未来会不会有强迫你，你都要认清自己的道路，坚持贯彻下去。” “是啊！一定会的！！” “为了朋友与明天！” “为了守护大家！” 看到这两个人悠闲的喊着口号，不远处同样在进行体术对战的赤瞳和玛茵不由得停了下来。 “男孩子都是这么思想单纯的吗？” “比吃rou复杂。” 没有任务的时候，NIGHT－RAID显得这么平和。 感情投入到NIGHT－RAID，或许在某一天，会因此伤痛的心碎也说不定。 只是桐梓自知没有资格说教塔兹米，因为他也不由自主的投入了感情，NIGHT－RAID里无论是谁遭遇了危险都会感到悲伤……能聚集在此的，都是些奇怪，但是性格很有趣的同伴们。 后来，桐梓将那个诡辩小游戏给希儿提了出来，这位姑娘的回答更干脆。 “我完全不会什么修船的技术，就算假设，我也不会修船，所以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好吧，没有强制性，这个理论根本就是逗人玩的。”桐梓这下彻底死心了，顺便小声的嘀咕一声卫宫切嗣真苦逼。 康复的训练越来越有效果，直到第六天，桐梓已经可以缓慢行走，尽管看上去像煮熟的鸭子一样艰难，但他的确可以靠自己的身体行走了。 训练场上，桐梓杵着剑站立在旁边，塔兹米一如既往的进行基础训练，偶尔会对木桩使用剑技，这时桐梓会说说自己的感觉。越是与塔兹米相处，桐梓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手的东西交给他，只能分享实战中遇到的问题和一些战斗后反思的经验。 “话说塔兹米，你有没有在战斗中害怕受伤的感觉？” “害怕受伤？为什么，战斗的话，受伤是很可能发生的吧？” 桐梓稍微细想了一下说道：“我可没你这样的觉悟，我之前是很害怕受伤的，无论何时都是七分防御三分进攻，在防守中寻找机会反击。至于为什么害怕受伤…是因为怕疼，所以我经常用自己的速度进行回避和防御，反而导致进攻层面的不足，这次受伤让我深深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个回答让塔兹米意外了好半天，很难想象桐梓这样有型的帅气剑士会有这样的弱点。 不过现在的桐梓想通了，与其害怕受伤而防御，不如通过进攻来防御，以最快的速度击倒对手，才是最有效的防御。 这个时代是进攻完全优于防御的年代，太过注重防守，可能会导致一半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出来。这种情况在战斗中遇见实力较弱的对手时可能体现不出来，但如果遇见实力强大的对手，很容易暴露出不足。 塔兹米变得困扰：“确实如此，防御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再快的速度，如果不能攻击敌人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接下来要锻炼的是平衡感和速度，无论多么厉害的攻击，如果打不中你就显得毫无意义了。嘛，这是我个人的意见，追求速度进攻，追求速度躲避，没有太多的歪歪绕绕，就是比拼战斗意识。” “这岂不是成了连猜带蒙了吗？如果躲不过去，还是会陷入硬碰硬的消耗战。” 桐梓忧伤的叹了口气：“所以说啊，如果速度不过关，这套理论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像布兰德那样靠肌rou致胜。” 为了训练身体的平衡感，要用不透光的厚布蒙住眼睛，站在平衡木上，踮着脚尖从这头到那头快速地来回往返。 刚开始时塔兹米走不到几步就会从钢架上踏空掉落下来，桐梓走上去倒还能慢悠悠的安全度过，也许是桐梓找回了身体的感觉，所以越来越熟练。另一方面塔兹米还是会偶然的出现失误，卡到蛋蛋只有两三次，却给他留下终生的难忘回忆。 女孩子们倒是疑惑这样的训练会起什么作用，而且大家来尝试之后，无论是赤瞳还是希儿，无论是玛茵还是蕾欧奈，别说蒙着眼睛，看她们行云流水来往的姿态，就是在平衡木上跳芭蕾都没问题。 “平衡感对于射击很重要的，这种简单的训练我早就熟练的融入骨子里了。” 玛茵挺着闻者落泪的平川十分自豪。实际上，她就是来欺负塔兹米的，因为塔兹米再过几天就要到玛茵那里做部下了，对于自己终于可以当一次长官，玛茵可以说十万分期待的，得知这个消息后三天两头就会找塔兹米观望，然后冷嘲热讽几句。 “为什么蕾欧奈也能保持平衡？” “你有意见吗！！” 另外根据小道消息，赤瞳看似单薄的衣服下隐藏着惊人分量，比目测的要大一倍。 情报来源拉伯克，当日，猝…… 第九天，桐梓感觉身体有着极大的压力，身上好像背着山一样沉重，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双手，握紧拳头。 “貌似能行……” 担心身体会废掉的危机感已经远去了，即便还没有完全恢复，桐梓也对未来充满信心。 早早抵达训练场进行热身运动，这时候天才蒙蒙亮，等太阳初升时塔兹米才过来，这少年遗憾又没有赶上第一时间。 “抱歉桐梓，我又来晚了。” “没有，根据规定的时间，你已经提前了一个小时。” 要说桐梓看起来更早抵达训练场，好像很勤奋的样子，实际则不然。桐梓是对自己的身体担惊受怕，为了恢复健康才这么热情，而塔兹米是纯粹的冲动和勤奋，不愧是有天分的少年剑士。 “仔细想想，这几天的训练我收获很大呢，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很好啊就是冲着这股干劲继续努力！快去热热身吧，十分钟后我们来打一场。” “你的身体……啊哈哈没有其他意思啊，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桐梓信心十足，然后，差点被打到脸了。 在格斗训练中，桐梓则一反常态的表示身形步法都是浮云，近距离贴身战斗是最后的手段，如何打中人体的要害才是关键。不断向塔兹米灌输的理论是，在实战中，像拳法那样的招式和架势根本毫无意义。只要能迅速、准确地击中对手的要害部位就可以了……关键要素还是速度。 很显然，桐梓已经成为了唯速度论的支持者。 第十天桐梓跟塔兹米来到瀑布边上，今天是相处的最后一天。 水流湍急冰凉，夏日酷暑也能随之驱散，站在瀑布地下接受水流的冲击也能锻炼身体的平衡感，不过今天的桐梓可不是来训练的。 “万岁！庆祝我的身体健康，今天也让你看一个好东西。” 这十天来很受塔兹米的照顾，衣食住行很很多都得拜托他，不得不说想必希儿，塔兹米是NIGHT－RAID最靠谱的一位，布兰德啊拉伯克之类的都得靠边站。 “难道桐梓也有那种虽然不明白但是很厉害的盔甲吗？” “这倒没有，我对那种可疑的东西不感兴趣啦。”桐梓声音变淡了，然后又兴奋起来，来到瀑布前，“塔兹米，你听说过抽刀断水吗？” 说起奥义这玩意，桐梓一直当做是很厉害的剑术而已，说奥义也就是说着玩玩，并没有实际意义。毕竟剑术是死的人是活的，战斗中要熟练运用各种技巧才是取胜之道。 “抽刀断水？” 塔兹米闻言随之愣住，然后仰头看着瀑布水流，不可思议的摇头。 桐梓将双剑握在手中回头看着瀑布飞流，今日随着身体恢复，精神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记忆中的某个剑术终于能够完美的出现出来。 “那就让你看看好了，我的剑术奥义之一。” “剑术奥义吗！只是听说够这种东西呢，好期待！” 说到这里，桐梓认真的同时身体周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将眼前的瀑布当做敌人，在挥剑的片刻，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无法流通，彷如置身于胶水中那般困难，强行爆发速度的开端往往都是这么的困难，看似无形的气流成为了阻碍。 突破这层障碍，速度就能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桐梓闭上眼睛，小声的再次默念剑技之名。 将十六套不同的剑招以最优的轨迹排列组合，几乎是几次呼吸间就完成十六连击，如同暴风般的击溃敌人。 桐梓在这时将别的事情抛出脑外，模拟双剑运行轨迹的大脑以过载的压力运转，在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紧迫感中驱使着身体挥舞双剑。仅仅是抬手剑就传来尖锐的声响，阐释者与逐暗者共同闪耀了光芒，流星飞散般的白光从瀑布中穿透出来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明明是身体刚刚好转就进行这样的运动，桐梓已经不管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只是渴望着速度继续增加，再更快一步，达到更高的高度。 已经是平时的两倍速度，解开身体的保护机制，紧绷的神经即将达到极限。 “星爆气流斩！” 与吼叫声同时绽放出来的第十六击将瀑布从中间分解了，水幕被击溃，风压吹散四周的一切水珠，裸露的岩石清晰的暴露在阳光下。 成功了！ “好，好厉害！我可以学习吗！” “我不知道速度是不是能代表一切，但至少我是认准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学习啊，我全部会交给你，不过，你要从中吸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塔兹米。最关键的要素是，你得学会思考。” 像年轻后辈传授经验的感觉真好，桐梓今天的心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