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眼睛

    魔导炮的炮口亮起淡红色圆形光圈，光圈内部有着繁复的花纹，那是有无数符文组合而成的花纹，这魔导炮开启的讯号。淡红色的圆形光圈愈发亮了起来，驱走了清晨最后一丝黑暗。

    船身斜里往后倾斜，然后在水面上侧飘出去好几米远，魔导炮发射出去的后座力让这艘巨大的商船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看着河面上荡起的一圈圈水波，格斯塔松开了捂着耳朵的双手，自嘲的说了一句：“这可是我第一次发射这个大家伙，原来并没有学院里那帮退役教官说的那样声音巨大。”

    一边的侍卫接了句口：“管事说的那种是守城用的魔导大炮，我们这个可远比那个小的多。”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惊奇声音的大小和体积威力的大小居然成正比，不都是魔导炮嘛！”格斯塔轻笑，然后把目光看向那座名为奔驰的马族大城。

    只是一发魔法炮弹，马族那用泥土和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就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破开的口子原本是有马族战士在上面守卫的，可是炮响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裸入出来的巨石和唰唰往下掉的泥土。在缝隙上还残留着四分裂开的马族躯体，有鲜血染在巨石上面。

    “效果不错，现在我不难想象京都那守城用的魔导巨炮的威力。在这里不得不感谢一下魔法师们的智慧结晶，如果没有炼金术，我们估计很难撕开这粗糙的城墙，即便是它远不如京都那道外城坚固。”

    格斯塔拿起望远镜转换了下方向，随着魔导炮的发射，其余船只上的弩炮也开了火，虽然几十公斤重石头的威力远不如魔导炮来的震撼人心，但还是在那道城墙上开了花。

    “很好，至少这帮家伙还没有在这关键时刻拖我的后腿。”放下望远镜，格斯塔拍了拍一直站在他边上的心腹侍者。

    “您很担心他们会这么做？”侍者看着他的上司：“我很好奇，您当时为什么那么果决的杀了卡斯。虽然我知道您一直很讨厌他，但是这么做无疑会冒很大的风险，难道你认为商会内部对您的作为会无动于衷？毕竟卡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他既然敢和您叫板，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小鱼小虾不会有资格和我叫板的！”

    “或者说您是在赌博，我猜不出您的筹码是什么，难道是那位艾琳娜小姐？”

    “可以这么说。”格斯塔不意外自己的心腹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他也没有瞒着对方的意思。

    “看来，多萝西娅小姐嫁给那位英雄伯爵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我想艾琳娜小姐在这件婚姻上绝对扮演着很关键的角色。”侍者小声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哦！你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很不错！”格斯塔笑了笑，朝前走了几步靠在了甲板的栏杆上。

    “我不认为您的话是对我的夸奖，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侍者也走了过来，由于此刻船上那门魔导炮依旧还在咆哮着，所有他的步伐并不是走的很稳。

    “那个卡斯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却低估了艾琳娜小姐的分量，或者说他本身在商会的层次没有能够接触到更深处的东西，导致了他的判断失误。”

    “错误的判断导致了错误的决定，所有他死了。”侍者微微一笑，随即他收起了微笑，正色道：“以前你是不会和我说这么多的，你既然能以平等的姿态和我说这些话，就说明你看出了些什么。我跟着你有些日子了，算一算，从你当上管事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像这样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至少现在发生了。”格斯塔伸出手和他的心腹侍者握了握：“我以前就知道你是商会高层派在我身边的眼睛，能告诉我你身后站着的是谁吗？这些年，我做什么事情也从不瞒你，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那么是不是现在你也能做到不隐瞒呢。”

    侍者的脸色有些严肃：“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商会的眼睛，每一个管事身边都有我这样一个眼睛的存在。我从不刻意隐瞒我是眼睛的事实，这是每一个管事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没有了眼睛，那么管事也不会是管事了。”

    “我明白了，你不是多萝西娅小姐的人！”格斯塔突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侍者皱眉。

    “直觉，因为我很难把这样的行为往小姐身上去想，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和小姐没关系。”格斯塔想了想，继续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如果说多萝西娅小姐是光明的一面，那么艾琳娜小姐就是黑暗的一面，这个弗拉格商会说白了就是两位小姐们的资产。你是艾琳娜小姐的人，我没有说错吧！”

    侍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虽然是猜测，可是却接近事实不是吗？”

    “我不会给你任何答案。”侍者面无表情的说着：“你和我说这些是想知道艾琳娜小姐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话，那么我想你打错主意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眼睛，商会怎么想，多萝西娅小姐怎么想，艾琳娜小姐怎么想，我都不清楚。不过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只会私人的回复你一句，你没做错什么，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呵呵，很感谢你能告诉我这句话，看来我果然没猜错。”格斯塔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我没有回答过你任何问题，请记住这一点。”侍者依然表情淡淡。

    “我明白，明白！”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格斯塔虽然没有从眼睛嘴里得到任何肯定，可是答案无疑已经揭晓了。

    他杀卡斯就是在赌博，在赌艾琳娜小姐在商会内部的地位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势。他赌成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得到那位小姐的赏识，毕竟他为她解决了很大的麻烦，同时也为自己解决了麻烦，一举两得啊。

    猜想毕竟是猜想，多萝西娅小姐代表的是商会的光明一面，或许这么说也不能算错，毕竟是艾琳娜推到前台的代表人物。其本身就是处于光明一面，所以算不上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而艾琳娜是黑暗一面也没错，这个女人的一身都是阴暗的。错的是，商会不是她们两个人的，而是艾琳娜的，这却不是格斯塔所能猜得到的。

    之所以要和侍者说这些，大概是出于求心安的想法吧。赌注下去了，自然想要知道骰子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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