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亲率大军赴洛阳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叶晓奇除了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皇家贵族践行，便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长安城几乎所有的平民百姓，纷纷自愿或不自愿夹道而出，不约而同地都到了城外此处给叶晓奇率领的，这群驻扎在长安城外多日的大军送行。 叶晓奇尝试着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只是静静地走坐在车轿中。王使节则是鞍前马后地传达着命令，来自郭子仪和叶晓奇之间甚至还包括他自己的， 有的时候人生便是如此，一旦遇到了伯乐贵人，便是扶摇直上，当初小小传令兵王劲羽如今便成了平乱大军之中甚是重要的一环。而他更是一直这般努力着想着自己最初的目的进取着。也只有这一点能够让叶晓奇，最后还是勉强答应郭子仪让他做自己的副统领。 与叶晓奇不同的是，众位军卒都是十分敬仰或者说是羡慕王使节。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够比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一步一步实现自己梦想要更让人激动了。 夹道而来的欢呼声从车轿两边传了进来，叶晓奇稍稍有些不耐烦。于是，他掀开车窗帘子，对着身旁的王使节说道：“怎么今天还有这么多人？而且他们怎么不去给郭元帅送行啊？” “回叶将军，来的都是长安城中的平民百姓，他们平常怎么对待大军或许大人不知，但是这个时候当然要对每一个奔赴平乱的军卒慰问。这是长安城的规矩，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只不过以前他们送的都不是自己能够信任的，所以这一次才这么热情。”王使节有些委婉地说道。 “哼，我看是圣上让他们来的罢！可是为何不让他们去给郭子仪将军送行呢？”叶晓奇一听便知道王使节没有说实话，便微微冷笑道。 “其实也不能够这样说，可能只是因为郭元帅想让他们来给你打打气吧。毕竟这一行，我们南下取洛阳，毕竟要比他们绕的更远。”王使节猜测道。 “郭元帅还真的会体谅人！”叶晓奇说道，“好了，告诉他们今天还要再走五十里，所以要加快行军速度了。” “是！”王使节立刻应道，便立刻前去传达军令。 叶晓奇放下了窗帘，一个人静静地冥想着，灵海之中纵有潜在的意识再告诉他最近几天将要有大事发生。叶晓奇越过越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却有无从知晓，就连前些日子刚刚精准卜卦也不再灵验。 突然，叶晓奇就那般瘫倒在车轿之中。 车轿还在继续走着，没人知晓此刻的叶晓奇究竟怎么了，而行军的速度也没有任何缓和。 良久以后，叶晓奇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却不是自己所在的车轿之中，眼前立着一个人，一身青衫道袍，手提佛尘。 一开始着实吓了叶晓奇心惊不已，因为那人赫然便是虚清道人。 不过他一开口，叶晓奇反而放下心来，可是随着那人所说话语传到他的耳中，叶晓奇更加的惊慌。 那人赫然便是呈现着曾经带给他无限噩梦的杨国忠背影。 “怎么，才几日就不记得我了？！”那人阴狠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叶晓奇强忍着心头挥之不去的惊慌，勉强地说道。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晓奇难道你真的就知道自己是叶晓奇，便想真的挽救苍生？拯救万民于水火？”那人背对着叶晓奇说道。 “你到底是谁？！”叶晓奇怒号道，却是没有任何声息回传。 “呵呵，不用徒劳了。叶晓奇，我告诉你，你今后的日子还长着，但是天帝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若是你不能够实现当初的约定。那么，那么酒剑和灰衣就是你的未来！”那人语气严厉，表情反而越加冷静，阴风四起，只吹得叶晓奇浑身颤抖。 “你到底是谁？！”叶晓奇只能够勉勉强强地这般喊道。 “呵呵呵呵！我是谁啊？我是谁！”那人如同鬼魅一般地重复道。 叶晓奇只听得头痛欲裂，眼前渐渐地出现了无尽的白光，苍白而无力。 “你要好好听我的！现在时机未到，可是你千万不能够忘记自己本性！哈哈哈哈！”那人模糊的身影狂放地笑着。 叶晓奇就要不能够忍受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阵暖流，渐渐传来，耳中响起了渐渐越来越大的禅音，心情反而越来越沉寂。 “啊！可恶！”那人咒骂道，身影在不断消失，影响力也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再也看不到。 叶晓奇睁开眼，昏昏沉沉之中，发现被自己几乎掐断气的王使节正瘫在自己身旁。一名僧人正在施救于他。 一旁的小僧有些紧张地看着叶晓奇，想说些什么，却终于不敢开口。 “这里是哪？”叶晓奇张口问道。 “回叶居士，这里是洛阳往西百里的无名小城。”那名小僧原来不是紧张，而是并没有关注叶晓奇，这个时候一听到叶晓奇回话，立刻回道。 “我是不是昏迷很久了？”叶晓奇见小僧能够回答，便又接着问道。 “这个小僧就不知道了。不过当初我和师父两人路过此处，已经过去三天两夜了。”小僧想了想答到。 “他是你师父？你们是？”叶晓奇已经恢复了意识，稍稍戒备问道。 “噢，我们是河南嵩山少林的僧人，下山化缘来了。”小僧人答道。 这时，那名小僧人的师父转过身来，叶晓奇才发现此人他是认得的。正是当初砸童山寺的老者，不过这个时候却穿上了厚厚的袈裟。 “是你？！”叶晓奇惊讶道。 “不错，正是贫僧。不过我也不是当初的我。我终于能够重新皈依佛门，想来这还要归功于施主，佛法有云，因果善业，恩怨循环。当初叶居士种下的善因，如今便有了善果。若不是当初叶居士对贫僧的一番话语。我也不能够最终想得通。”那名老僧答道。 “我当初说了很多？”叶晓奇问道，当年的潼关童山寺记忆除了冰冷的尸体之外，便是满地血水，反而对于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得不再清楚。 “呵呵，看来叶公子如今是高人了。便是高人易忘事。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老僧与你也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下一次还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今日一见便是缘，今日若别也是缘，缘渊源缘，还望叶居士能够体恤苍生，为民为国平乱。”那名老僧慢慢说道，便要告辞。 “你就要走了？”叶晓奇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错，叶居士已经昏迷了足足又三三九天，如今十万大军不日到达洛阳，便是一番战乱，生灵免得不了涂炭，我等出家人虽不能够阻止你，但是也没必要趟这一回浑水。老衲就告辞了！”僧人继续慢慢说道。 “敢问你如何称呼？”叶晓奇想了一下问道。 “老衲如今法号圆空，这是我的徒弟方白。”老僧人答道。 “圆空，方百？当今少林方丈是你的师兄？”叶晓奇想起当初了解到的关于天下佛家众人名讳。 “不错，老衲有幸得方丈剃度，便是圆同方丈师弟。”老衲谦虚地说道。 “那他是怎么了？”叶晓奇点点头，指了指还在昏迷不醒的王使节。 “呵呵，那是因为你受了业障。不过现在老衲已经治好他了，你就放心罢。”圆空答道。 “那圆空大师，你知不知道我受了什么业障？”叶晓奇试探地问道。 “呵呵，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过若是叶居士不嫌弃，老衲得这粒佛珠，就交给你了，若是你那一日心魔业障起势，便可照着其上的经文念一念。”圆空说道。 “经文？”叶晓奇诧异问道。 “不错，是一段经文，不过是梵语的。想必若是你肯用心记忆，便可知道其中内涵。好了，老衲去矣！”圆空说罢，带着方白匆匆离开。 叶晓奇紧跟着追了出去，营帐之外却是一片漆黑，丝毫没有任何人的痕迹，唯有大概一里以外的军营灯火通明。 叶晓奇惊叹于圆空的修为，未加细看佛珠，王使节呻吟了一声，慢慢醒来。 王使节乍一醒来，便大声呼吁道：“叶将军，我们终于到了洛阳城下了。” “洛阳城下？不是还有一百里？”叶晓奇问道。 “百里不过一日即可到达。而且众将士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将军是否决定何时攻城？”王使节似乎并没有被叶晓奇伤过一般，只想着能够早一日攻入洛阳。 “不妨，洛阳虽是一座大城，然而城防一般，我们先围上即可。”叶晓奇在意识里想起这么一道声音答道，稍稍听顿下又接着问道，“你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什么？没有啊？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其他到没有什么。怎么了？”王使节说道，语气无意间与往日大有不同。 叶晓奇也能够感受到王使节的不同，但是又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同，便含糊地说道：“天色太晚，你先回去吧。明日再议罢！” “天色太晚？叶将军，这才刚刚黎明啊！我们今日就该决定什么时候攻城的！”王使节还是念叨着洛阳。 叶晓奇不语，只觉似乎自己错过了很多事，便问道：“我昏了多久？” “昏了？没有啊？一直都是好好的啊。而且三天以前对我们下得‘杀无赦’密令可是颇为振奋人心啊！”王使节兴奋地说道。 “杀无赦？！”叶晓奇沉吟道。 “不错，便是对所有的乱党杀无赦，对所有支持乱党之人杀无赦，对所有曾对乱党安禄山到jian人李林甫开始之士全部杀无赦！”王使节兴奋异常地说道。 “竟有这等事？”叶晓奇看到王使节激动兴奋模样，便知道是真的。他好好想了一番之后，忽然觉得甚为胆寒，这些唯一能够说通的就是自己不曾昏睡，或许说是指挥自己的并不是叶晓奇。 叶晓奇便说道：“王使节，你先回去罢。告知众位将士，做好围攻洛阳准备！” “诺！”王使节兴奋地答道。 叶晓奇见到王使节离开，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细细回想发生的一切，自己“错过”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