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度相见》
至于利玛为什么离开教廷，又为什么失踪，为什么出现在老拉什的古堡里等问题，利玛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 唐恩瞧了瞧苏小乙，顿时心里有数，不再追问。 再说，他前来北卡莱的基本目标已经达到。不仅寻到了苏小乙，同时也获得了米高梅家族的支持，再说北华圣女也奇迹般出现在他眼前。 他现在只想带着她们离开，因为，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的成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上，诺顿少爷在古堡大厅宴请家族第一位合作者。苏小乙、北仓瞳与利玛作陪，家主拉什没有出席。席间大家似乎都有意避免谈论敏感话题，都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比如，唐恩的西西里亚风景；苏小乙关于服饰的感慨；诺顿关于北卡莱城堡的论述。北仓瞳与利玛则很少出声。 一场算不上沉闷却又毫不出彩的宴请结束。大家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北仓瞳得到唐恩的暗示，去到利玛房间，拉着她闲扯。 唐恩则按计划悄悄敲响了苏小乙的房门。 “进来吧！”苏小乙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唐恩的来访。 “说说你的近况。”唐恩开门见山道。 “为什么想知道？没安好心吧。” 唐恩也不生气，笑道：“我关心你还不成吗？” “关心？”苏小乙瞧了唐恩半晌，忽然长长一叹道：“我发现我回不去了。” “你的世界吗？”唐恩又补充一句，“这里也不错啊！凭你的……本事，在任何地方逍遥快活都不成问题。” “逍遥，快活？那是臭男人的理想。”苏小乙百般不爽的噘起嘴，“做人要活得有意义才是，否则和畜生有何区别。” 唐恩小心谨慎地问：“你找到了属于你的……意义了吗？” 苏小乙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你那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你在那变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再活得好点，让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一起分享快乐，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苏小乙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这是唐恩的话。半晌，她莞尔一笑，眨了眨眼睛道：“你想知道利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当然！”其实唐恩更想知道苏小乙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似乎北卡莱的皇室发生了什么事情，雷姆王子的父亲拉比希多皇帝以年龄大，不堪cao劳等原因，突然宣布众退下皇帝宝座，正式交接仪式将于三个月后举行……”说到这里，苏小乙突然语气一顿，道：“据我察看《详瑞纪年史》，这个日子也就是大魔神潘多拉的生日。” 唐恩愕然道：“雷姆从遗迹森林回来后马上夺权，这我毫不吃惊。但是，为什么要选择魔神的生日这天呢？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北卡莱的光明圣廷一直是皇权的坚定支持者，但他们同时又是黑暗魔神的不世对头。我猜测北华圣女对大祭祀揭露了雷姆王子的某些事情，然后他连夜人宫，然后不知所踪，三天后，拉比希多下达了三祭祀晋升大祭祀的手谕。”苏小乙嘲笑道：“堂堂光明教廷竟然与黑暗魔神勾结，简直是个笑话。” 唐恩恍悟道：“难怪利玛说自己迷失了信仰。”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晰了，雷姆和教廷采取分化手段裁处异己，对原大祭祀的亲信一概关押或者处置，利玛见势不对，逃到米高梅家族寻求庇护。毕竟，整个北卡莱需要仰仗米高梅家族的太多太多，纵然他们魔焰滔天，也暂时不敢对米高梅家族下手。” “明白，明白了……”唐恩蓦地道：“可雷姆就这样放过利玛和米高梅家族？” “他当然不会放过，但他首先必须调整国内的军政大臣和地方贵族。”苏小乙叹道：“至于他在三个月内选择什么时间动手，就只是天知道。” 冷不防的，唐恩向前两步，以极近的距离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说：“你又是怎么和米高梅家族走到一起？” 苏小乙哼哼两声，不大情愿地说，“当我孵化出狮鹫后，偶尔骑着它溜达，不知怎么有人看见，于是传到了米高梅的大小姐爱丽丝耳中，她骑上狮鹫上山来寻，于是我们……”说到这里，她杨眉警告道：“你说过不打我狮鹫主意的。不过，你就是有心想抢，也毫无成功可能。” 唐恩笑道：“跟我来，我让你看个东西。” 两人在夜色中拉到古堡的硕大广场上，唐恩蓦地展开奇异空间。 先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蒙胧光团，然后逐渐放大，到一人高时，唐恩停了下来，轻喝一声道：“战仆们，都出来，见见我的朋友。” 首先跳出来的是与苏小乙相熟的兽王撒拉，它如今的身躯虽然较以前小了许多，但身上的毛发中隐隐闪耀着乌金的异芒。 “小女娃，好久不见。” 苏小乙笑道：“恭喜兽王，离你们所谓的圣兽仅一步之遥。” 兽王撒拉大笑不语。 苏小乙突然话锋一转，“不对啊！瞧你现在的神情，似乎非常满意做这小子的仆人？” 兽王撒拉脱口道：“能成为主人的战仆，已经是撒拉的天福，再说若没有主人相助，撒拉还在天雷锥下受苦。” 苏小乙愕然，不由看了看唐恩。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太虚天蝎和水母哈依拉德也一一出来打了招呼。与兽王撒拉相比，他们的神态很是倨敖，除了唐恩之外，很少有他们看得入眼的人。 不过苏小乙也并不介意，当她的目光停留在尼古拉奇的性感娇躯上时，眼睛不由一亮，嗔声道：“她，也是你的战仆？” 唐恩淡淡道：“她暂时还没资格做我的战仆，如果表现好，或许有机会。” 尼古拉奇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这是句极为真理的话。 苏小乙蓦地咬牙小声问道：“她，你有没有……过？” 唐恩无辜的摇头。心想，这吸血宗主虽然看起来美艳无双，但他却怎么都难起色心。 闻言，苏小乙脸上小小的露出微笑，可随即又不自觉地蹙起眉。因为她的超级生物电脑上的数据传递给她一个信息——这是个吸血鬼。 难怪……我竟然还以为他改了性子。苏小乙不仅横了唐恩一眼。 唐恩被横得莫名其妙。 当尼古拉奇认真而恭敬地对唐恩道：“希望我有幸能成为战仆之一。”时，苏小乙更是连连瞟向唐恩。暗道：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当时便开始采集这片奇异空间的数据。 半晌，苏小乙失声惊呼道：“不可能……这……” 这个空间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没什么两样，但它们的形成都离不开氧化铁参与。这个世界的氧化铁转化为液态的铁和氧气，液态的铁渗入陆地深处后，便形成巨大的液态地核。而相比之下，奇异空间的氧化铁却漂浮在空气中。要知道氧化铁的温度极高，能融金化铁，但这些个战仆竟能在里面生存？ 苏小乙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道：“你们……能不能着进去一趟。” 唐恩知道她开始琢磨奇异空间，自然非常配合地挥手，“麻烦各位走一趟。” 三位战仆与一个准战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美女想干什么，但唐恩的命令他们却不敢拒绝。 看着四人的身体数据不断改变，“天啊……进化加速空间？”苏小乙伸掌捂住半边嘴巴，既震惊又是惊喜。如果这个发现在她的世界里，她无疑将成为达尔文似的人类巨人，甚至说是人类进化文明的缔造者。 “这个……奇异空间是怎么创造的？” 望着苏小乙一脸恳请的表情，难得有这个待遇的唐恩眯眯一笑，将九龙体、兽王撒拉以及水母哈依拉德的进入和魔法豆的爆裂等情形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魔法豆的爆炸后在体外形成这个……空间？”苏小乙顿时傻了眼，这已经完全远离科学范畴。 “另外，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唐恩指了指躺在空间一角，毫不显眼的小白牛道：“你能不能帮它找回丧失的记忆。” “一头小牛？”如果是平时，苏小乙一定会满脸微笑地喊出“好可爱的小牛牛”等之类的话。但此时她的心神犹处于震撼之中，神经触角有些迟钝。 唐恩犹豫片刻，道：“只有它恢复记忆，才能对付已经融体的潘多拉大魔神。” “……你确定？”苏小乙大受震撼。虽然她对之前唐恩所说的雷姆王子已经是潘多拉的受众体等谬论嗤之以鼻。 “当然！”唐恩瞧了瞧四周，将嘴巴凑近苏小乙耳旁，小声道：“它是神族中唯一还存在的高阶神，好比魔族不死魔神潘多拉一样。” “神族？”苏小乙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感觉自己要晕倒，又是魔又是神，难道唐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否则又怎么解释这个奇异空间呢？ “不信？很简单。用你手腕上的宝贝照照它不就清楚了。” 苏小乙半信半疑地将扫描仪对准小白牛阿佛罗狄忒。 半晌，她近乎呻吟般喃喃道：“我信了，原来这个世界真有神的存在……” 唐恩追问道：“能不能找回它的记忆？” 苏小乙开始分析数据，沉吟好半天，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有办法，但是，很难。” “什么办法？” “给它作个小手术。”苏小乙苦笑道：“我不是医生，就是有医生，世上最尖利的手术刀怕也割不下它的一根豪毛。” 没错。即使换潘多拉大魔王都无法剖开阿佛罗狄忒的身体。唐恩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的空间战仆快速升级，达到圣域天位级别的实力。” “啊……”想到苏小乙的神奇，唐恩心中一亮。如果真有四位天位实力的战仆，他至少有与太虚山一拼的机会。 “但是，它们升级的前提是你这个主人要首先强大起来，否则……它们在这样充沛生机的空间早就晋升了。”苏小乙的言外之意是唐恩拖累了战仆。 唐恩一怔。不无尴尬地笑道：“你要知道，我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九星玄武已经很不容易，再想往上一步，都至少要数十年的时间。” 苏小乙淡淡一笑，“如果我能让你短时间再提升呢？” “你想要什么都行。”这回，唐恩无比的大方。 “如果要求你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女人呢？”苏小乙笑嘻嘻，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唐恩一愣。随既心里盘算了一阵，硬着头皮点头。心想，只要老子成功了，要你忘记一句话还不容易吗。 苏小乙认真地盯着唐恩的眼睛。“我mama告诉我，人只要有心事或说谎，就会回避人家的目光。当然，你也许是个异类。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么？” “你要尊重女性。像尊重你母亲一样。” “什么？”唐恩不敢相信她这毫无道理的要求。他甚至不无委屈的想，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等级之分。难道他还得对着女奴点头哈腰？ “做不到，那就拉倒。本小姐要回去睡觉，真冷啊！”苏小乙蜷紧身体。作势就要转身。 “慢……我，我……”唐恩面铁青道：“我答应你。” “哦！希望你不是唯心之言，呵呵！我的要求还很多哩，你……” “还有？”唐恩的脸色苍白。 “暂时不说，等你有能力时再说。”苏小乙灿然一笑，“其实，你很笨耶！放着这个大好的空间不知道利用。” 唐恩仿佛明白了什么，讶道：“你的意思是，我进入这个空间……” “就会事半功倍，就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苏小乙解释道：“知道人类的身体为什么躯体不如兽类，为什么灵智不如一族，为什么不能像鱼族一样在水下遨游，为什么不能像翼人一样在天空翱翔。很简单，我们生活的环境制约了我们身体的潜能发展。” “我们现在站立的空间，我们在享受空气的同时，也分出一大半的体能和能量去抵抗大自然给我们造成的危害。而你的奇异空间，则能让你全神贯注的去接受地核精髓——氧化铁，而空间里的氧化铁恰好又是空气的形态存在。恩，这样来比较你会更明白。比如说在大陆上生活，一个小孩要成年，智利和体力都达到某一程度，至少需要十几年，而在奇异空间里，顶多半年。” 唐恩伸手挠了挠脑袋，疑道：“可之前我曾在太虚天蝎的天位空间里呆过一段时间，没什么特别变化，而且我有位长辈甚至在空间里呆了二十年之久……” 苏小乙飞快道：“你说的那个空间绝非你现在的空间。这一点我敢肯定。” 唐恩还是不理解，“可兽王撒拉它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那是受你的拖累。你敢不承认它们的变化吗？你瞧撒拉的一身乌金黑芒缠身，那正是接受氧化铁过量但不能融合的原因。” “可是……”唐恩欲言又止地道：“你就这样告诉我方法，难道不怕我将来反悔？” 苏小乙轻蔑的笑道：“我当然有制你的办法。” “什么办法？”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唐恩不会当会事。但苏小乙，他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苏小乙的语气不平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呃！我说话那有不算数的。”唐恩转换话题道：“你会和我们一起离开北卡莱吗？” “我，暂时不知道，看情况再决定。”苏小乙自顾自转身，留给唐恩一个背影。 看情况再决定？唐恩一头雾水冲她小声喊道：“你别走啊！我还没看过你的狮鹫是什么样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