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和玻璃的故事
我想，在我们这代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片辽阔的天空，有蓝色的风，有白色的云，有弯弯曲曲总是散发着带着些湿润的泥土的味道的泥巴路，夏天炙热躁动，春天百花飘扬，秋季金黄硕累，而冬季烟雨迷朦。我们在四季里不停的奔跑，夏天上树抓蝉，秋季把花儿们都摘下来，学着女孩子的样子，折成花环，嬉笑着带到头上，一遍喊“好丑啊，好丑啊！”；秋在躺着枯叶铺成的地毯上肆无忌惮的笑着，冬季穿着厚厚的毛衣，焦急而紧张的期盼着春节的到来。 回到乡下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满了欢乐和踏实的满足，用作业本折成纸飞机，捋捋翅膀，放进嘴里，大大的哈一口气，然后用力的甩出去。纸飞机在这片天空中，划出纯白的痕迹，一如这一年下过的雪，带着我们执着的梦想，飞散而去。 有时候遇到下雨，院子里家家户户的人便拿着长条木凳，老人们点上旱烟，女人们拿上正在织的毛衣，说说笑笑的在屋檐下面的走廊上摆下长凳，安逸的坐下来，泰然的摆起龙门阵来，孩子们却耐不住这性子。偷偷的跑回家，把已经撕得差不多的作业本再破罐子破摔，仅有的几页也都扯下来，大家凑到一起，开始折船。 有很多种折法，从小我都是最笨的，学来学去，也就学会了最普通的一种，三页纸三只小船，在等他们折的同时，我跑回屋，拿出笔，在三只小船的里面歪歪斜斜的写下了些小字。鹏飞坏笑的凑过来要偷看，我屁股一甩，他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到雨天的地坝里去。 在修院子的时候，家家都在走廊和地坝的交界出挖了一条浅浅的沟，原本是用来倾倒些生活废水的，然后在这样的下雨天，雨水却意外的将这沟冲刷成一条蜿蜒的小河，成了我们的划船乐园。 鹏飞刚儿还有堂哥都是折船高手，下水的时候，我瞅瞅，双蓬船，单蓬船，帆船各种样式都有。“哎，总是比不过他们”我悄悄的想，看看自己的最简单的无蓬船，只能有些晒然的把自己的三只小船放到了最后。 “1、2、3，放哦~”，9只船便在这大雨中歪歪斜斜的出发了。由于河沟地的淤泥，雨水堆积起来便成了黑色，白色的小船黑色的河水，雨滴打在百转清瓦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那种旱烟猛烈却纯粹的味道，交织成这个雨天安静味道。 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纸船歪歪斜斜的总会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沉默，而那些小心翼翼写在纸船上面的小字，我却知道它们越过那座座朦朦胧胧的山，一直向前，向前，去到一个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那里有大海，还有~ 雨好歹是听了，空山新雨后，这绵雨初听的院子有着别样的清新。小伙伴们从屋子里涌出来，带着些跃跃欲试的不安分。 “耍啥子耍啥子~！” 能耍的东西太多，反而到一时难以抉择，犹豫踟蹰的时候便在走廊检写小石头扔扔同样迫不及待出来活动的在坝字里游荡的小鸡们。 “干脆，我们来比扔石头！！，看谁扔得准，就扔那些鸡，谁要是直接砸死了，干脆直接拉到后山，老规矩，我回家偷锅，筷子，碗，调料你们三个自己分了。嗯，配菜的话，等会去叫我meimei和寒梅她们，让她那们去地里随便摘点，果断搞起。~上次这么干，还是暑假煮鱼，哥哥我老早就想吃鸡了~“ 于是一拍即合。 我跟刚儿看中了同一只鸡，各自捡起石头就砸，小时候很容易命中，不过这命中完全不过瘾，根本砸不死。于是，石头越检越大，力道越用越猛。这鸡也够灵活，各种躲，各种跳，两个人汗水都扔出来了，还砸不死，两男一鸡的游戏渐入高潮。 这下，那只鸡因为上次的攻击一下子跳上了一个窗台，窗台目标大啊，我跟刚儿捡起一个大石头，瞄准，发射~ “等~”刚儿的话还在响彻，而另外更大的响声就一波波的袭来。在我眼中，我独自扔出去的大石头就要命中的时候，小鸡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跳开，然后，然后，然后我看到了后面的亮铮铮的窗户 “那~那，那好像是我家~”刚儿痛苦的掩面~ 鲜花美丽，烟花绚烂，而，玻璃花~哎，不多说，不多说~ 爷爷奶奶带着我上门赔罪，刚好看到刚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瞅瞅他，他瞅瞅我，互相做个鬼脸，：“果然好兄弟”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近邻，大人们客套客套，各自教训下自己家的娃，这事也就算了，“还好，当时那个屋里没人，那么大块石头飞进来，砸到人，哎~这些死娃儿！！” 石头是不能玩了，我想想，这冷天，也不好出去玩，干脆从背包里拿出足球和气筒，打上气， “我教你们踢足球吧” 靠，我话没说完，鹏飞猛叫着冲上来就是一脚，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进了外的草丛中，好吧，先捡球。 我是很专业的业余球员，对于他们这种踢野球的路子深感不耻，“来站好了，排好队，我来教你们抽射” "首先呢，以45度的斜角助跑，然后支撑脚在球的30厘米的距离站定，跟上来的右脚绷直，以脚背触球~懂了嘛？”我双手叉腰，有问题举手说 三个人都举起了手， “报告教练，什么是助跑” “报告教练，什么是支撑脚” “报告教练，什么是脚背” “我....算了，你们勒些方脑壳，让开让开，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我压压腿，踢踢脚，高抬腿30下，然后退开5步站定，深吸一口气，手放叉腰肌，目光坚决，绝对实力派 我助跑，在他们的惊叹声中一次成功的抽射，球像出膛的炮弹，直冲目标而去 于是，场景重现 “等~”刚儿的话还是没来得及说，因为那种熟悉的更大的碎裂声再次袭来 “又，又是我家~”再次痛苦掩面 玻璃从二楼飘散下来，我的腿瞬间软了，看看周围，堂哥和鹏飞早溜出十万八千里，刚儿蹲在地上~ "就我拍拍他的背，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