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母双亡
第四十七章父母双亡 陈志豪教授关于小明爸爸的肺癌治疗方案,洋洋洒洒地写了很长的一大篇。 治疗方案的主体包括: 一、手术:手术治疗的目的,是彻底切除肺原发肿瘤和局部的转移淋巴结,并尽可能保留健康肺组织。主要是切除左肺全部和右肺的二分之一。 二、放射和化疗:放射治疗是局部消除肺癌病灶的一种手段。主要是对余下的右肺二分之一进行治疗。 三、辅助治疗:主要是中医治疗。适应于肺癌术后的治疗。能有效地改善病人的痛苦症状(咳嗽、咳血、胸痛、喘气等),控制和消除胸腔积液。 在治疗小组开会时,其它人都对这个治疗方案没有意见。因为,陈教授一方面也是一个权威了,另外,对别人的方案指手划脚的,别人也讨厌。 还有一个主要的方面是,这个方案,会给医院带来不菲的治疗费。这个方案,是一个很大的方案。 倪永昌医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因为在这之前,他去了一次病房。 这是他的习惯。 只要是由他主治的、或者虽然不是主治但有他参加的治疗小组,除了规定的查房外,他都会多去几次看看,哪怕就是单独地与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聊个天。 他认为,治病很重要,与病人的沟通也很重要。 一个陌生的病房里,病人有很多的担心与害怕,特别是重病的人。再加上现在很成问题的医患关系。 而一次真诚的交流,可以缓解病人的紧张情绪,加大对医生的信赖,对于病人对于病患的信心,那是大有好处的。 对于小明的爸爸的病情,倪永昌是非常清楚的,专家会诊,准确无误,那是晚期肺癌。 如果是一个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或者是一个官员、企业家,倪永昌肯定不会对陈教授的方案有任何意见。 问题是,在病房里,倪永昌也了解了小明家的经济状况。 倪永昌认为,象小明爸爸的病,是长期在大粉尘环境里形成的职业病,已经是晚期,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一年的生命,目前病人的身体状况也很差。 在这种状况下,进行手术是不适宜的。 就是进行化疗,也不是好的选择。 因为化疗对肺癌的平均治愈率却非常低,在5%以下。化疗在杀伤肿瘤细胞的同时,又杀伤正常组织的细胞,而这些细胞与组织是人体重要的免疫防御系统,破坏了人体的免疫系统,癌症就可能迅速发展,造成严重后果。 最可行的治疗方法,是“无毒抗癌绿色疗法”。它的临床总稳定率在83%以上,大大改善肺癌的病况,让病人更长时间地生存下来。 归纳起来说,倪永昌就是要减轻病人痛苦、减轻病人经济压力,保守治疗。 陈志豪听完倪永昌的话,脸色铁青。 半天,他才说,倪永昌的医生的建议也很好,作为一个保留意见,与治疗方案一齐上报,等院里的批复。 医院当然是从收入和利润的角度来看问题,很快就批复了陈教授的治疗方案。 陈教授又把小明的mama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陈教授热情地握住了小明mama的手,把小明的mama拉到了沙发上,两人并肩坐下来谈治疗方案。 小明的mama涨红了脸,又怕惹了陈教授不高兴,老半天才把手从陈教授的手中抽了出来。 对于如何治疗,小明的mama是一个也不懂。 她只想让小明的爸爸多活些时间,那怕是多活一天也好。 她与小明的爸爸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 那时候的她,是十里八村出名的美人。 小明的爸爸当然也很帅。 不过两人都没有有在学业上更进一步,就一起来上海打工。 所以无论生活多艰苦,但两人的感情那是一直都很好。 所以,当陈教授说,如何病人能全力配合的话,病人有50%的可能会康复的时候,她觉得就像是阴得很重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丝阳光。 她说,谢谢你陈教授,我们会全力配合,我同意按你的方案治疗。 说完,就是医疗方案上签了字。 陈教授又拿出了一式两份的《医患双方不收和不送“红包”协议书》放到了她面前,说:“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也把它签了。” 小明的mama不明白为什么要签这个,要说是不收红包,可是为什么住院时还有病房贩子,有号贩子? 陈教授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说,这是一个程序,是必须要签的,不然下面就无法开始治疗。 小明mama说,陈教授,这个医院里,真的不要给红包? 陈教授就哈哈干笑了几声,也没有说给,也没有说不给。 “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我走了。”小明的mama说。 “再坐一会吗,你你,好吧,那你回去就准备准备,我来安排主刀医生进行手术吧。”看见小明mama的身子已经要出了办公室,陈教授有点无可奈何。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陈教授觉得这个已经不年轻的女人、在工厂里的打工的女人,是那样地让他心猿意马。 在手术之前,陈教授是开了一些为手术准备的药物和针剂,小明的mama看到那些针剂和药物,去药房取一次就是一千多块。 手术可是等了二天都没有一点动静,小明的mama早已经给小明爸爸做好了准备。 去问陈教授,陈教授一直说,在准备在准备。 问住院医生,住院医生也说在准备。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手术?没有一个人知道可以说一个确切的日期。 住院费很贵。 食堂里的饭也很贵,一个病房里的人都说,食堂是院里一个副院长的亲戚承包的。 晚上快11:00的时候,来了一个助理医生,自我介绍说姓聂,说他也是四川的,就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手术红包。 小明mama说,不是说不准收红包也不准给红包了吗? 小聂医生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那个协议是国家上面发下来的,又不是下面医院自己要搞的。上面也知道是大家互相哄哄的,要是上面真想把红包的事给管好,只是收红包的,抓住就取消医生资格,永远不准备行医,你看还有谁敢收红包? 现在收了红包,大不了就罚点钱,给个小处分,有什么用呢? 再说,大家都收,自己不收,那个医生不是亏了? 小聂医生说,要不是老乡,我还不给说呢,你的手术为什么一直不安排?你没有给红包呀。如果你一直不给红包,你就一直等吧。 这下小明的mama心一下子就凉了。 医生收受红包,其实早已不是“秘密”。 这几天,小明的mama也不断地看到有患者和家属给医生红包,还以为他们不知道那个协议呢,心里还说他们,非得给红包,这是傻吗?现在想想,傻的其实是自己。别人的手术都是顺利地进行,只有自己老公在傻傻地等着。 现在小聂医生来说破这事,才让自己忽然明白,医生收红包已经成为医院里的一种“潜规则”,这股暗流隐秘地流动在医院,人们表面上看不到它,可是红包却在暗地里支配着医患双方关系。 小明的mama决定自己好送红包,就向小聂打听红包的行情。她觉得,小聂既然来跟自己说这个事,肯定是可靠的。 红包到底送多少合适?小聂说,往往根据医院等级、手术大小、患者经济情况而综合决定。 一般小医院主刀大夫给300元,最多不超过500元,麻醉师的红包价是200元,手术助手也得给“意思意思”。 像他们短海大医院的红包价较高,一般主刀大夫是1200块到1500块,麻醉师是800到1000块,手术助手是300至500块,术后监护室护士也要给200到300元,主治医生与主刀医生一样,也是1200到1500块。 当然手术如果重大、难度大、风险高,红包的价就更高了。有的都给主刀大夫送2000元至5000块的。 小明的mama算了一下,这些红包加起来大约要6、7000块, 小明爸爸说,要不,咱们别治了,留点钱给娃读书吧。要不,以后你们咋过呢? 小明mama说,你别胡思乱想,只要有人在,钱还可以再赚,治病要紧。 小明爸爸就不再说话了。 送红包,其实主要是图个放心,这种心态在病人家属中最为常见。别人送了,自己不送总觉得不放心,钱送出去就好像踏实一点。 怎么送呢? 小聂说:“我给你支个招吧,你把钱包一个包里,外面用报纸一卷,直接给主刀医生,也不用管他们怎么分。” 经这样一点拨,小明mama才恍然大悟。 第二天一早,小明mama准备了7000块钱,拿报纸包好后,送到主刀大夫办公室。 当天下午,医生就通知做好手术准备,第二天手术。 小明的爸爸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时间很长,当挂着水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小明看到的爸爸,就象一个死人一样,静静地,没有一点反应。 医生说,这是手术后的正常情况。 晚上快11:00时倪永昌医生来查房,看了一下陈教授的开的药方。 他看到真正治疗的药品只有一两种(当然还是要回扣多的那种),辅助治疗的开了两种,其他的都是没有什么用但也没有什么大副作用的有五六种。 他觉得真的很难过。 他看到了其中的主治药,想起了是那个叫阿男的医药代表的药,就打了个电话。 阿男接到了倪永昌医生的电话,心里的兴奋就别提了。 自上次在医院楼拐角差点撞到倪永昌,倪永昌说我早上在地铁里看到你在看书时,少女的心就象小鹿一样,再也不能平静了。阿男想,他对我有印象了,他对我有印象了! 阿男立即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要向外走,走到门口时才想来,现在是晚上11:00多了,没有了公交,也没有了地铁,去了医院也不会有人。 真是个十三点! 阿男骂自己,看来男女都一样,只要进入恋爱状况,智力就归零。 黄海霞老师接到了小明的请假条,向小刚问了小明爸爸的病情和所在的医院。在手术的第二天,她与学校工会主席温虎城一起来到了医院。小明爸爸刚醒过来,还不能说话。一个手术,就花掉了60000万多块钱,如果加上红包和前两的各种费用,在短海已经花了快8万块了。而一个月来的各个医院的花费也有一万多块。 小明的mama有些快支持不住了。 黄老师和温主席都很同情这一家人。 回到学校,两人向校长建议组织一次募捐。 校长同意了。 募捐很热闹,在学校的小广场上举行,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学生和老师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地捐款。 校长还请来了区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对着镜头,校长侃侃而谈。 六千多学生,一下子捐了将近10万块钱,这让校长很有面子和成就感。 校长决定亲自去医院送捐款。 看到这一幕,黄老师放了心,就推辞了与校长一起再去学校。 校长亲自背着包与温主席一起去医院,还带着校长室今年刚来的美女秘书一起。美女秘书带着一个学校的高级摄像机,准备把捐款的美好镜头全收录下来。 一起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而顺利,校长很高兴,本来嘛,他就姓高,名字就叫高兴。 不过中间出了一个插曲。 在从医院的门诊楼大厅向住院楼去的时候,一个全身很脏的人慌里慌张地跑着,不知道怎么一搞,就撞到了美女秘书身上。那脏汉手里的伊利牛奶,也就刚好抹了美女秘书一身,气得校长大骂:“走路不长眼睛!” 周围一下围了好几个人,也有劝校长和美女的,也有骂脏汉的。 脏汉看惹了祸,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又跑了。 高校长和工会主席三个人找到了小明爸爸的病房,热情地说明了来意,美女支起了摄像机,校长就开始打开包要向外拿钱,可是打开包的时候,校长愣了、傻了。 温主席不明所以,走到近前向校长包里一看,也傻了。 美女有点不耐,也走了过来,向校长的包里看一看,也傻了。 校长装钱的包里什么也没有,在底部,有一个长长的用锋利的刀片割开的口子! “小偷!” 校长、主席、秘书三个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接着几个人也顾不上与小明的爸爸和mama说什么,三个人就一齐向医院保卫处跑去。 “小明,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mama说。 爸爸叹了口气:“这都是我的命。” 那声音是没有人能听得见。 在医院保卫处的监控室里,一个头上没有几根头发的人对一个保安说:“边疤瘌,你把这个门诊大厅里的这个录像给我取下来藏好,有人来问,就说那里的机器坏了,没有录下来。” “是,大哥处长,小的明白!”那个叫边疤瘌的人动作利索地把一个录像带取了下来,放进了一个墙上暗格里的保险柜里,再把墙上的暗格恢复了原样。 其实,如果不仔细,你还真不太能看清楚那个叫边疤瘌的保安头上,真有几个疤瘌。 房处长打了一个电话:“华少,跑哪了?收获怎么样?” 电话里有一个声音兴奋地传过来:“房处长,不敢骗您,是一只肥羊,90多刀。老规矩,您50刀。一会就打你卡上,你注意查收。另外,这个月的例敬,也会一齐打你卡上。” 边疤瘌凑兴地说:“大哥处长,华少、陈大脑、波仔、三千一郎这几伙贼可是识趣的多了,比安蓝、七斤麻子、怪伯爵和求拉要好。” 房处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扔了一支给边疤瘌,边疤瘌赶紧地给点了火。 “都是贼,有什么好不好的!”房处长说:“要不是看他们还算识像,早把他们交给派出所了。” 边疤瘌说:“交给派出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罚款放人?管我们这片的,又有哪个警察不收他们每月的孝敬?” 房处长说:“管好你的逼嘴!不该说的不要乱喷。” 边疤瘌作势打自己一个嘴巴,说,大哥教训的是! 小明跟着高校长、温主席和焦秘书跑到了医院保卫处办公室,一个保安接待了他们,一边听他们说着经过,一边记录。记录完后,就打电话给房处长报告。 高校长说,我可以确定就是在门诊大楼那里,贼可肯定不是一个,你们那里一定有监控,只要一调出来,我肯定能认出他们来!
小10万块钱虽然不是一个大数字,但如果找不回来的话,高校长还真不好办。 因为钱是在他这里少的,虽然有温主席和秘书可以作证,但人家毕竟没有看到钱是如何丢的贼又是如何偷的。再说,万一有人说是他自己作的套,那可就真是比窦娥还要冤了。学校里,与自己不一致的人可不是少数,特别是那些老师,本来说看不起自己这些搞政工的出身的人。 也不能自己贴钱,一是心疼,要是出10万块,那还是是割自己的rou?自己天天算计着捞一把,就今天高尚了一次,还捐了100块钱,可是就倒了霉。 想到这里,高校长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亲自来送钱呢? 让那个有点清高的黄老师来送,要是她把钱搞没了,那才爽! 可是现在自己是爽不起来了,还很倒霉。 其实要怪,还真得要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太想自我表现,在美女秘书面前表现,也不至于到现在。 保安说,要看录像,得等房处长来了才行,因为这是房处长管的事。 房处长终于姗姗来迟。 高校长再一次把事情的经过向房处长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房处长把管监控的保安喊了过来,保安说,那地方的监控坏了好几天了,网络公司的人说来修,这几天一直没有来,都打电话骂他们了。 保安说,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监控室。 高校长就真的跟去了监控室。 就如姓边的保安说的那样,门诊那儿的监控画面是一片漆黑。 高校长与温主席都傻了眼。 房处长又带上了七八个保安与高校长一起到了门诊大楼,可是脑中依稀记得的那几个面孔,早已杳如黄鹤。 小明看到几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转回学校,也很没有情绪,因为这样一来,学校为爸爸捐的款,那是再也不会到自己mama的手里了。 小明一边没有情绪地走,一边用脚踢着地下的一个还有半瓶饮料瓶子,瓶子在地下哗哗地响。 小明mama卡上的钱飞快地少。 小明爸爸的病在手术后却是没有一点好转,受到捐款事件的影响,反而更糟了。 小明mama的情绪也更低落了。 倪医生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阿男,说了小明爸爸用药的事,希望阿男能直接给小明爸爸一些药。 阿男很欢喜地答应。 阿男欢喜,一是可以再一次帮助小明一家,另一方面是倪医生要她做的,通过这件事,他看到了倪医生身上的正直和可爱。 而到了小明爸爸住院的病房,倪医生方才知道,原来小明爸爸看病、住院,都是阿男在帮忙,倪医生对这个在地铁上看书、一边走路一边吃煎饼、又卖药给回扣又肯帮助人的医药代表小女生,又有了新的认识。 于是陈教授的药方中的最贵的两种,就直接由阿男供给了,而药方上则少了这两种药。 虽然没有大的帮助,但倪医生心里还是略微好过了一点。 看到小明爸爸的病来没有起色,陈教授决定开始放射治疗。 倪医生说,小明的爸爸身体还很差,还不能接受放射治疗,可是陈教授不听。 就在这天晚上,陈教授把小明的mama喊去他的办公室,说是谈治疗方案。 小明在病房里陪护爸爸。 很长很长的时间,mama才回来。 回来的mama神情有些呆滞。 小明看到她的头发很乱,mama一直都是很注意形象的,可是现在好象没有一点在意;她的衣服也有几处都皱了,上衣还有一处开了线。 小明问mama怎么了。 mama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放射治疗后,小明的爸爸身体一下子垮了,就像是一个本来就快要倒的房子,在一阵急风暴雨下,哗地一下,彻底地倒了。 放射治疗后的第三天,小明的爸爸在短海医院永远地闭上了他的眼睛。 小明哭的是让人撕心裂肺。 可是小明的mama是一声也没有哭。 小明用爸爸的手机给外公打了个电话,说爸爸没了。 外公说,让你mama接个电话。 可是mama不接。 外公在电话里说,我马上赶来上海。 可是,外公不仅仅再也见不到小明爸爸一面,连他的女儿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小明的mama当天晚上从医院的二十层顶楼跳了下来。 倪医生亲眼看着工友把小明的mama用一条白布单盖上送进了太平间,放在了小明的爸爸的旁边。 小明的mama没有任何遗言。 医院查了一下小明爸爸的卡,上面还有100多块钱。 住院部主任说:“加上小明mama的费用,这回住院部可能有部分费用要不回来,要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倪医生接到了无锡李北进的电话,是邀请他参加无锡蒙古论坛开会的,倪医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阿男也接到了李北进的电话。 李北进的一个记事本上,已经写下了不少的名字: 1.王嘉禾,22岁,温州,学生。 2.特木尔,青海德令哈,经纪人、蒙古族,28岁 3.徐汉义,湖南人,26岁,大学生村官。 4.刘洪清,湖北人,30岁,大学生村官。 5.阿男,安徽人,医药代表。 6.倪永昌,上海人,主任医生。 7.查理,美国人,企业管理人。 8.黄海霞,上海,老师 9.何田田,上海,外企员工 …… 陈教授几天都没有在医院露面,他给医院说,自己要做实验,并参加一些重要的社会活动。 不过每天他都第一时间了解小明mama死去的相关信息,自然,医院里他有的是耳目。 第三天,小明的外公从四川到了上海。 这二天,小明被一起排队的阿姨带回了家,阿男和倪医生也每天都去看了他一会儿,只是小明就象他mama死前最后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小明见了外公的也只说了一句话:爸爸没有了,mama也没有了。 之后就是大哭起来。 旁边是没有一个人不落泪的。 阿姨拍着小明的背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说着说着,阿姨自己也哭了。 小明是在三天后爸爸mama火化完跟着外公回四川的。 回四川前,小明让外公带着他最后一趟去了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同时交给了黄老师写的最后三篇作文,分别是:《看病》《爸爸住院了》《爸爸说话不算数:没有带我去迪斯尼》 黄老师也是流着泪看完了小明的作文的。 龚主任来找黄海霞老师:“黄老师,那个叫小明的学生的作文研讨会,你看我们这个星期开怎么样?” 黄老师说:“不要开了。” “那为什么呢?” “小明同学已经回四川了,他的爸爸和mama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