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重启之人生征途在线阅读 - 第六十八章 穿过大半个中国

第六十八章 穿过大半个中国

    张小寒一边用手搓着长期握笔磨出来的已经有厚重感的茧子,一边对刚看完的两封挂号信哭笑不得。

    “张小寒同志:您的作品亮剑一文我们已经收到并认真拜读,十月所有编辑非常感谢您的投稿。由于十月杂志风格及对文字的要求,您的文章可能不适合我们,特此退稿以便您向别的报刊投稿,并向您对我们的支持表示诚挚的感谢,欢迎您继续支持我们的杂志。”,格式化的尊称“您”用在退稿信上,这也算是一种幽默的表达方式。更幽默的是和这封退稿信一同来的还有十月杂志社的一封关于诗歌的约稿信。十月带来的幽默感,让张小寒产生了恶趣味。诗那就来一首吧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梁山类似的地方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张小寒看看天色,把亮剑的文稿重新装了信封,打算一字不改再投当代。他这是在置气,因为这两家杂志在同一城市,当代再不行他就一家家接着投,他还真不信这个邪当然一同寄出的还会有那首为十月写下的诗。

    张小寒在辛庄子邮电所寄完信,顺便就骑车想到孙大发哪儿转转,结果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严建广回来了

    严建广没有长途奔波的风尘,从湿湿的头发看可能刚洗漱完,除了变得略黑的肤色,到没有太大的变化。看到张小寒,严建广似乎有些尴尬,抢先说:“这几天火车上没睡好,从唐山往家来,结果在长途票车上睡着咧把站坐过了,让卖票的叫醒了才知道到终点辛庄子咧”

    中国铁路是由部、局、段三级体制来管理,相比于滨海火车站,唐山火车站的级别是局直属车务段,滨海站为其所辖。所以滨海的大宗货运都是运到唐山站,然后再用汽车盘倒回滨海。

    孙大发连坐让也没让张小寒,拉着严建广让他讲东北的事儿。

    “也该着,咱们命好去年那场大火,兴安岭林业系统大换血。我大学同学许程他爸许汉杰,因祸得福从图奇卬林业局副局长转了正、当了一把手。这许汉杰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也见过面,还曾在一块儿喝过酒,人挺不错,这回去兴安岭再见面还是十分亲切。这次人家也真给办事,这次运回来的水曲柳、红松、山杨都是以过火木名义给咱们的,还是按杂木算的方,基本上就等于白给咱们啲。”,严建广先简单做了个介绍。

    “就你带的那点儿钱,弄回五车皮木头,傻子都知道咋儿回事”,合作伙伴有如此超出预想的表现,孙大发当然是乐呵。

    作为一个合格的搅局者张小寒幽幽的冒出一句话,说:“姑父,你这个同学许程是个女的吧”

    刚想接着说的严建广是神色一变,满面笑容的孙大发也是神情一滞。

    “我就是随便一说,别往心去,嘿嘿”,张小寒嬉笑着说:“姑父,你接着说。”

    严建广被张小寒一打岔,不知怎的顺势就略过了林业系统说到铁路系统:“在他们那儿有个词叫搞车皮,不但车皮难搞,而且就算搞到了车皮,你不上供也装不上车。我拿着红色大票等好几天,不见动静,一扫听还得把他们车站多种经营办公室打对好才能装车。那个多种经营办公室就是车站边一间连个牌子都没有的小破平房,两把座椅一个条凳,还有一张搁着个破电话的破桌子,这就是他们那个破多种经营办公室”,张小寒和孙大发听完都严肃起来,从这一连串的“破”可以想象的出,当时的严建广是多么的压抑无奈。

    “别看屋子破,里头的人胃口可大着呢啥站台费、装卸费、空车使用费、货运代理费加一块都得将近一千,这还不算完。最气人的是来喽个电话后,一个车皮还得再加二百块的点装费”,事隔多天,严建广还是满满的怨愤之气。“后来还是我的同学找的人送的礼,光山参就送喽有一簸箕。最后价压到一车皮七百,不用说发票,连收据都不给,就是给喽个以后发货还这个价的话”

    “万事开头难这还是你去,不管怎么地还能带着木头回来。这要换喽我,俩眼一抹黑、靠瞎抓,不用说木头,人都不一定能回来,嘿嘿”,孙大发说的蛮有感触。

    定好明天去唐山站提木头,看看天色,严建广起身说:“今儿先到这,大发你开车赶紧把我们送家去。”

    严建广出门一个多月,孙大发也不好留饭,爽快的把俩人送回孟家坨,又怕打扰人家一家团聚,门也没进就打车回还。

    严建广一进堂屋,就看见妻子张昌芸正在背对着他切菜,鬼使神差般的也不顾旁边的张小寒,蹑着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张昌芸一惊差点切了手,随即闻到那盼望着的气息马上就知道了身后是谁,伸手在丈夫的手臂上拧了一下,就靠在靠在那熟悉的胸膛上,任他搂抱着、任他在自己的脸颊、脖颈间呼吸。

    “大姑,今儿做啥好吃的”,不是张小寒有恶趣味,而是他看见张树清进了院门。

    张昌芸刚把丈夫推开,门口就出来父亲的声音:“建广,回来啦”,暗呼侥幸,定下神继续切菜。

    “把那个预备着的rou跟鸡都热上”,张树清吩咐了张昌芸一句,就迈步进屋,不再搭理严建广、张小寒。

    严建广进了屋,看见赵如兰正拦着俩连蹦带跳的小丫头。走过去,叫了声妈,就一手一个把俩女儿都抱进来怀里。自从知道严建广要回来,一家人就掰着手指算日子,俩小丫头尤是如此。现在被爸爸抱在怀里,都是小脸通红,小嘴儿叭叭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