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无好宴
酒宴之中，方歌晓只是随口丢出一首词来，便引得三女议论纷纷，吵闹一阵之后，长平公主看似随意地问了句：“方公子久在青云郡，不知可听否黑手党这个门派呢。” “略有耳闻。”方歌晓放下酒杯，介绍道：“这黑手党和我青云郡内的青裳宗大为相似，成立之初也曾向郡卫报备过，主要是利用民间游侠儿的力量，为百姓打抱不平，多谋些利益。” “就是就是。”柳月大约十六七岁模样，见提到自己的组织，兴奋地插口道：“前几个月在郊外狩猎，因为追只白兔，我和亲卫们走散了，后来遇见了一个游侠儿正教训三个调戏良家民女的恶棍，我见他在三个恶棍的身后印下黑手印，便知道他便是亲卫们曾提起过的黑手党。” “那你是怎么加入黑手党的？”方歌晓饶有兴趣地问道。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柳月脸色微红，却依然神情兴奋地说道：“他的武功并不高，甩不掉我，被我缠得没办法，便说同意我加入黑手党，说我和他一样，是个执法者了，在百姓受害，官差又无法立即出现帮助百姓的情况下，替代官差执法。” “若是我穆武国的游侠儿都如黑手党一般……”长平公主不由地长叹一声，对黑手党印象大好，平日里消息再多，但也总不如自己的女伴亲身经历的来得真实。 马傅也感叹道：“如今反贼作乱，许多习武之人投身叛军之中，反为百姓带来祸乱，与黑手党不为名，不求利，只为百姓谋利相比较，真是不可同比。” “听说卧虎堂杀手曾派人刺杀过方公子……”鹿野芳芳忽然岔开了话题，望着方歌晓道：“方公子不仅毫发无损，随后青裳宗更是全力出击，将卧虎堂生生抹去。” “江湖友人打抱不平而已。”方歌晓浑身别扭得不行，席间无论说的是黑手党还是青裳宗，都和自己有关，而自己偏偏还得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前几日在公主晚宴上，方公子可是以半截竹筷破去了我父亲亲卫司马南的护身真气……”鹿野芳芳神色不善地盯着方歌晓，大有为自己人出口气的模样。 “公主，你可是说此事罢了的。”方歌晓大为头痛，索性无赖地将事情踢给一脸看好戏的长平公主，满脸委屈和无辜。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连鹿野芳芳的神色也和善了不少，却依然语带挑逗地道：“还听说方公子体内毫无真气，武功只在四品之间，能破得去六品的护身真气，定是在暗器之上有独门手法，刚好我也学习暗器，不知方公子是否愿意指教一二。” “我早说了，公主的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你偏偏还要叫我来。”方歌晓无赖到底，瞪了一眼马傅：“看看，又招事了不是，你叫我来的，你去和鹿野小姐比试去。” 不顾众人大笑，紧接着又挑拨了一句：“我的四个护卫都在六品之上，马公子可是三数之内全部撂倒了。” “马公子可是八品高手，莫说差了两品，就是差了一品，也是差了不少。”长平公主打趣道：“你的六品护卫可不就把五品的朱艳欺负得够呛。” “话可不能说，方公子虽然四品，不一样逼得朱艳动弹不得。”马傅笑道：“否则，哪来的那句连皇上都知道的话儿。” “连皇上都知道的话，什么话？”不知道详情的鹿野芳芳大感兴趣地问道。 “可不就是那句，就算天子亲临，我看能不能保得了你。”马傅哈哈大笑：“如今，还多了一句，你确定是今日？据说街上有个卖菜的，正和一个大婶讨价还价，说到最后，卖菜的火了，便说了句，就算天子亲临，我看能不能这个价卖给你，大婶也火了，大怒道，你确定是这个价……” 方歌晓一脸大汗，长平公主忍着笑给两个女伴演说当时的情形，鹿野芳芳和柳月则是一边笑，一边望着方歌晓，马傅更是乐不可支，举起杯子敬方歌晓，方歌晓大怒：“就算天子亲临，看我会不会和你喝了这杯。” 马傅一口酒喷了出来，捂住肚子勉强应道：“你确定不喝？” 席间一片大乱。 又说起传闻中出云公主求词的事情，鹿野芳芳和柳月不禁对方歌晓刮目相看了起来，方歌晓烦不胜烦，愁眉苦脸地拱手哀求道：“这点破事儿，就别总拿出来说了，再说，从明日起，我就天天躲家里疗养，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 “好吧，不说就不说。”鹿野芳芳依然不死心，纠缠着道：“我不敢让你指点我，但露一手你的暗器功夫总可以了吧。” “小兄弟，你就成全她吧。”马傅跟着劝道：“鹿野小姐从小得病，行走不便，因此对暗器功夫情有独钟，每日最少有两个时辰花费在练习手法之上。” “可不是，京都里的暗器高手几乎都拜访遍了。”长平公主也插口道：“虽然真气弱了一些，但只凭一手暗器功夫，六品之下还找不到对手。” “好样的。”方歌晓这才知道鹿野芳芳竟然是个残疾人，心中油然生起一股钦佩之意，端起酒杯敬了鹿野芳芳一杯，马傅忽然惊道：“小兄弟不也是自小体弱多病，因此始终在四品之间，再无进阶了么，你们两人，倒真是天生一对。” 这话说得暧昧，鹿野芳芳瞬间脸便红了起来，方歌晓倒是皮厚，笑了笑，却不忍再拒绝鹿野芳芳，琢磨了下说道：“武林上曾有一个唐门，经过三百多年的发展，将暗器的运用推到了一个高度，除了各种手法之外，还包括暗器的设计、材质、制造、施放方式等等，甚至使用时还必须考虑风向，空气的湿度，对手的心理。” 听着方歌晓的叙述，众人的脸上不知为何流露出惊诧的神情，方歌晓以为这个世界的暗器发展还没有前世小说里唐门那般完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传说之中，有几样暗器，孔雀翎、天魔神针、碎梦、佛泪等等。” “我知道孔雀翎，但天魔神针、碎梦和佛泪又是什么暗器？”长平公主终究忍不住心头的震撼，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曾无意中得到过一本上古书卷，里面偶尔提了几句。”方歌晓故技重施，以上古书卷来掩盖自己，随口答道：“佛泪是比较特别的一种暗器，施放之下，犹如佛祖流泪，却心怀慈悲，不伤人命，所以称为佛泪。” 方歌晓知道这个世界的宗教并没有佛祖一说，又解释了一句：“哦，这佛祖，是一个极道高手，被成为天下最强悍的武者。” “小兄弟……”马傅神情古怪地望着方歌晓，犹豫不决地问道：“能不能，将你的上古书谱借来一阅？” “得到之后，只是放了两日，不知什么原因，书本无缘无故地起黄，发皱，后来便碎成末了。”方歌晓心里暗笑了一下，既然上古的东西，肯定保存时间不长，这个借口应该没问题吧，却忽然发觉所有人都神情古怪地望着自己，愣了一下：“干嘛？”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唐门便是当今的皇室么？”鹿野芳芳不敢置信地望着方歌晓：“你怎么会在上古书卷里看到？” “《预言书》！”长平公主和马傅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长平公主更是失态地一把抓住方歌晓的胳膊：“你还记得多少，那书卷里的内容？” “什么？”方歌晓心神剧震，难道前世小说里的蜀中唐门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存在，并成为了皇帝，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长平公主道：“你说的孔雀翎……” “六年前按照上古秘籍研制出来了。”长平公主双眸之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彩，神情激动地道：“你说的那些暗器书卷里有没有提到制作方法，你那天在晚宴上的暗器是不是其中的一种？” 方歌晓顿时陷入了巨大的难题之中，自己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却没想到被套进了一个无法了结的恶性循环之中，就算是自己现在改口根本没有什么上古书卷，恐怕都无法让人相信，只会引来更大的猜疑，若是不改口，说没有记载暗器的制作方法，那如何解释那天自己的出手，若是交出自己袖里的物品，那其余的暗器呢？难道自己从此要为这个世界的皇室打工，按照前世小说里的内容不断地研发暗器…… “我能不能杀你们灭口？”方歌晓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淡淡地问道。